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她,好像心事重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稀里糊涂的就要散场。
临走前周溪抓着孟浔的手说祝她生日快乐,要给她唱生日歌。
兰绪风及时上前,对着孟浔说:“不用送,我带她回去。”
周溪脑袋昏沉沉的,但是对兰绪风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就让她不可能安安分分跟着他回去,她想要挣脱他,却被兰绪风抓的更紧,没有一点儿温柔,直接把她塞进了车里。
周溪的屁股被座位挨了一下,很痛,可能是喝醉酒后的委屈乘以双倍,她本就不想结婚,面对如此强势的兰绪风,她心里头更不是滋味,她拿出手机递给兰绪风道:“帮我打电话给詹盂——”
她要和他摊牌,她要告诉兰绪风,她就是要和詹盂在一起!
没等周溪说完,兰绪风直接面无表情的抽走了她的手机。
面色不是很好,嗓音克制低沉:“詹盂和他的小女友在酒店开房,要不要我带你去看?”
开房?小女友?周溪脑子懵了,詹盂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詹盂长相斯文,文质彬彬,而且在一起那么久,詹盂连亲她都不好意思,自始至终只抱抱她,就是最越界的行为。
兰绪风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周溪心里不服气。
她瞪大眼睛,道:“怎么可能,刚刚他还告诉我,先睡觉了!”
“不信是吧?我带你去,”男人嗓音很低,低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抹杀,只听他又说:“要是詹盂不在,我们婚约作废。”
兰绪风对着司机说:“去曼卡酒店。”
听见婚约作废,仿佛是戳中了周溪某个点,她立刻说:“那要是在呢?”
“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嫁。”
他沉声说完,司机就发动车子,
只是车子刚起步,周溪就要吐。
她立刻抓住兰绪风的衬衫,整个人往兰绪风那里倾斜。
然后把头埋在他的心口处,车厢内响起嗯的声音。
兰绪风亲眼所见她怎么吐的。
洁白的衬衫,全是她的呕吐物,他眉头蹙起,看着她不敢抬起来的后脑勺,没了好脾气,沉声道:“周、溪。”
闻到味道了,周溪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周溪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双手死死的抓住兰绪风的两侧腰身,软乎乎的,掐着嗓,卖乖似得说了句:“大哥,溪溪在。”
第73章
奥迪上弥漫着窒息的空气, 车厢内落针可闻。
呕吐物的味道太难闻,周溪自己都忍不了,她埋头在他怀里, 双眸紧闭, 想从他胸口处抬起头, 却又怕看见兰绪风的脸。
她稍微动脑子猜猜, 都知道他此刻的脸有多黑。
周溪又抓了抓他的腰身两侧,卖乖似的,语气非常讨好:“大哥, 如果今天是香山澳的某个公民吐在你的身上, 那么身为秘书长的你,还会很生气吗?”
兰绪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外音。
——大哥, 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公民,然后拿出秘书长该有的气概, 不要生气吗?
任谁被吐了一身,都不会有好脸色。
周溪当然知道,更何况兰绪风脾气还不是特别好,她瑟瑟发抖, 抖了一会儿后,她听见兰绪风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起来。”
周溪不敢,生怕她起来, 今天就是她的葬礼。
“大哥——”
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可怜,也可能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兰绪风这次居然大发慈悲, 沉声道:“你不起来, 我怎么换衣服?”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会再责怪她,周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却又很担心,于是不敢太大的动作,只能在他怀里,悄悄的抬起头,弯着眉眼看着他。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冷厉的下颚线。
看不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亦看不清楚他那双好看深邃的眸子。
周溪一直都知道兰绪风长得好看,生的像天神之子。他哪哪都好,样貌、人品、家世、没有一个地方是让人挑剔的,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耳朵贴着心脏,她忽然很不合时宜的想,如果真的和他结婚,那么他们的宝宝是怎么样的?
“起不起?”
男人冷冽的嗓音,打断了周溪的想法。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思想时,她脸色瞬间就红了,从后脖颈红到脸颊,红的稀奇古怪,立刻从他身上起来,惹得兰绪风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发烧了?”
他蹙眉,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
“没。”
周溪不怎么自在,说:“大哥先、先换衣服吧。”
她说完,不自在的望着窗户外。车子停下来,司机在车后备箱拿了备用衣服递给了兰绪风,察觉到他在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周溪忍不住悄悄看过去。
男人身躯挺拔,手臂的肌肉健硕明显,虽是坐着换衣服,但是腰腹部的紧致和迸发的青筋,无一不在宣告男人蕴含着的蓬勃力量。
周溪不是花季白痴,和兰双、江枝也好几次偷偷看过些片子,只是差在没实践过,毕竟周父从小到大不让她出去过夜。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真实实的看过男人的身体。
很好奇,很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对她来说是非常新鲜的秘密。
“好看吗?”
“好看。”
“要摸吗?”
“可以吗?”
周溪说完可以吗后,瞬间回神,她看向兰绪风,只见他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正在把袖口处的纽扣扣好。
虽然喝了酒,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是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让她难堪,也没有被偷窥后的勃然大怒,反倒是饶有兴致的问:“怎么,詹盂没有腹肌?”
周溪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我没看过。”
她和詹盂到现在,交往半年了什么事情都没干过。
除了拥抱,亲亲都没有。
不知为何,周溪感觉兰绪风心情看上去稍微好些了。
周溪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她见兰绪风眉头和润了些,她就凑上前,笑嘻嘻的问:“大哥,詹盂的事情,是真的吗?”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詹盂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但是她更清楚,兰绪风并不会骗人。
“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他话音刚落,司机就把车子停在了曼卡酒店。这个酒店在香山澳算不上高档,至少周溪不会去住,但是却符合詹盂的消费水平。
毕竟他身上的确没什么钱。
所以周溪下车的瞬间,其实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倒也不是说多撕心裂肺的难受,但至少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她对詹盂其实的确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介意把车给他开,更不会和他在一起半年,什么钱都是她出,吃饭、旅游、逛街、光是给他每个月买衣服都花了不少。
可是人都是这样的,没有见到真实的,还是心存侥幸。
兰绪风让司机带着她上楼。
“大哥,你不陪着我去吗?”
周溪看抖烟出来的兰绪风,站在原地问。
此时天色渐晚,酒店的霓虹灯照在她的脸上,那双眸子写满了单纯善良。
兰绪风夹着烟都准备点燃了,沉吟片刻把火灭了,夹着根没点燃的烟,道:“走吧。”
他甚至都不需要去前台登记,在这里,没人敢拦着他。
电梯上乘。
周溪忽然问了句:“大哥,你刚刚是不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啊?”
兰绪风睨了她一眼,此刻电梯刚好抵达,他推着她出去,温声道:“我是怕你不想让我看见。”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她是个善人,他心知肚明,也知晓她或许无法独自承受事情真相,她肯定会哭,所以他以为她不会想让他看见她哭泣的这一幕,毕竟没人愿意把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
周溪的心很轻很轻的颤动了下,那种感觉好奇怪,但是来不及让她多想,司机带着服务员直接用房卡滴开了房门,这里隔音很好,几乎是房门打开才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暧昧声音。
他们沉浸在这件事情的欢愉上,没有看见有人进来,直到司机把灯打开。
酒店内的人赤/裸/上身,翻云覆雨才察觉不对,停了下来,他们往这里看,当看见是周溪时,詹盂的脸色瞬间白了,他立刻慌乱的喊了句:“溪溪,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需要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是在这个酒店而不是别的酒店吗?还是说相信他是□□出轨,但是精神是爱她的?
她站在原地,尽管在下车的时候就有预感,但亲眼所见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平时那么斯文、懂礼数的男人,怎么会背叛她?
他连亲她都不敢。
周溪的心就这么碎了,她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
不生气是假的,谁头上戴了绿帽还能开心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