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需要什么,只是很简单的要求,就是陪伴。
她是独生子女,不像他,兄妹三个,周父母忙于工作常年忽视,钱对她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能用钱买下稳定的陪伴关系,她是最乐意的。
可是用钱交的朋友,怎么能是真朋友呢?
周溪忽然掀起湿润的眼眸看他,她承认自己娇气,需要有人时刻注意她的心情,她一直以来,反对这段婚姻的目的是因为她知道婚后他们会各过各的。
他会忙于事业,她却需要陪伴。
与其错下去,不如早点做了断。
但是没想到,兰绪风这个大忙人会做到给她陪伴。
“真的可以吗?”她问。
兰绪风笑笑道:“有什么不可以?”
“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既然决定结婚,彼此的需求才是排在首要的。”
单身时,自己的需求高于一切。
但结婚了,身为男人,如果连另一半的基本需求都达不到,那这个婚姻注定不幸福。
更何况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她只是想他陪陪她、多和她聊聊天而已。
周溪脾气来的快,散的也快。
非常好哄,他说完这句话,她就笑了。
她垂眸,问:“大哥,那我们今晚还睡一起吗?”
“昨天晚上…还…还挺舒服的。”
她眼里亮晶晶的,兰绪风被她逗笑了。
他抱着她,笑了:“嗯,睡一起。”
第77章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周溪和兰绪风的这次配合倒是非常和谐, 直到深夜,她才从这场浓浓情事中回神。
情欲过后就是冷静,她被兰绪风洗干净擦干, 抱回了床上, 她靠着床头柜, 刚才怎么激动怎么舒服, 现在清醒时刻,面临的就是心灵层次不熟悉的尴尬。
她看着兰绪风拿起手机,没有睡觉的打算, 她不由得开口, 轻声问:“大哥,你不睡吗?”
“刚才中断的会议要继续开, 晚点才能睡。”他拿着手机,替她掖了掖被子, 然后把床头的灯关小了一点:“你先睡。”
周溪主卧里没有书房,因为她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子。
所以兰绪风只能把电脑放在她的化妆台上,打开视频,继续线上会议。
化妆台粉粉嫩嫩的, 凳子是精致小巧的。
高大的兰绪风在她的房间里,看上去有些委屈了他,像是住进了芭比娃娃手办的家里。
开会的声音响起, 周溪不由被兰绪风的声音和开会内容吸引。
那是周溪第一次知道兰绪风在忙些什么,会议从大到小,什么都说。
关于香山澳的每处细节的改变, 以及这月的经济幅度上涨、下跌、包括安全、旅游行业的整顿、以及养老、税收...总而言之, 是一切平时在生活里随处可见的问题。
而他就是处理全部事情的传送人。
周溪睡的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有人上床, 她睁开眼发现是兰绪风,高大的身影窝在她的小床内,她困倦揉揉眼说:“大哥,几点了?”
“三点了。”
他将她抱过来,说:“快睡吧,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接她?
周溪稀里糊涂的想到晚上他们约好了明天他要陪她打麻将的事。
他的辛苦她看在眼里,之前只知道他忙,但是不知道他忙的事情,全是关于香山澳公民的。他歇一天,就代表很多事情需要停滞。
和他的忙碌比起来,她显得更加废柴。可能是身份不一样了。她是他的妻子,是别人口中的秘书长夫人,总不能因为自己闹情绪,就让他放下手里的事情。
“你不用陪我也可以。”
她难得善解人意:“等你之后有空吧。”
他却是不当回事,轻拍她头:“睡吧。”
-
周溪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
她打了电话给温惠,约她们再次出来打麻将。
温惠立刻道:“那我来定麻将馆。”
周溪挂断电话后。
周父喝了口茶,问:“你又要去打麻将?”
“对阿,大哥陪我一起去。”
周溪没看周父脸色,咬着勺子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听见周父训斥,道:“绪风很忙,你现在是秘书长夫人,哪里能天天赌博,你最好不要给我闹什么事情,给绪风抹黑,不然我一定把你绑在家里,哪里都不给你去——”
周溪被这莫名其妙的一顿凶,眼泪都快掉下来:“是大哥自己说陪我的,不是我要他陪我的,我玩也不行,那我还能干什么——”
是啊,她还能干什么?
生意她不喜欢,工作她没必要去受气,只剩下玩了。
周父蹙眉,察觉到自己言语有些过激,却又碍不下面子去道歉,父女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兰绪风的声音:“爸,是我要陪她去的,溪溪昨晚还让我先休息,不要陪她。”
他说的是真的,但周父却觉得兰绪风是说得好听,自己的女儿什么样,他难道不清楚吗?
周父起身,对着兰绪风道:“她什么样,我最清楚,你不用替她说好话,平时也别太惯着她,实在不行,我明天就让她去公司上班。”
周溪不服气,还想说,兰绪风却走到了周溪的身后,道:“爸,真的是我要陪溪溪去,而且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今天晚上开始就住到我那边去。”
周父爱她是真的,强势也是真的。
周溪心里不开心。
只不过,兰绪风会为了她和周父争论,倒是让她心情好受许多,总算有个人替她讲话。
“走吧。”他说完,牵起周溪的手,把她往外带走。
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肩头,周溪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倏地心情莫名的很好,却又嘟囔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你那里住了。”
听她说了话,他笑笑,倏地顿住脚步,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周溪捂着额头,幽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兰绪风道:“在我那住,可以打麻将,可以去玩,在这里住,明天要去上班,聪明的溪溪,选择哪个?”
他笑着说她是聪明的溪溪。
也会问是谁欺负我们溪溪了?
周溪从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在大哥的嘴里会变的那么甜,那么宠溺——她是个心思极其敏感的人,也是个需要情感依赖的人,听他这样哄她,她心里头是开心的。
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罕见的红了脸:“那、那就住你那呗。”
-
驱车去到麻将馆的时候,周溪带着兰绪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其中一间贵宾房内。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讲话。
“你说她怎么还敢约我们打麻将啊?昨天输了几十万,难不成今天又想送钱上门啊?”
“管她那么多,钱,嘛,不要白不要。”
“先别说了,好好想想今天吃她多少钱。”
“少说也要四五十万,今天还是你给我喂牌,记得了不?”
周溪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人讲她坏话,她有些尴尬看了眼兰绪风,低声道:“我们晚点进去吧...现在进去怪尴尬的。”
她笨的可爱,被人说了坏话,还怕尴尬。
兰绪风立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处,道:“尴尬的应该是她们,而不是你。”他说完,伸出手拧动门把,在里面三个人还在聊怎么坑周溪时,直接走了进去。
麻将房内的三个人顿时噤声,往这边看去,当看见兰绪风时,她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草,也没说带老公来啊!
兰绪风就坐在周溪的身后,堂堂一位秘书长,甘心成了一个陪玩,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给她剥橘子,端茶递水。哪里有平时电视上那副严肃沉冷的模样?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另外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于是今天的牌局,没一个人敢喂牌,没一个人敢耍阴招。
周溪凭借着自己的麻将技术,成了今晚的最大赢家。
另外三人如坐针毯,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麻将,但是周溪打爽了,就是不开口散局,直到夜深了,周溪才道:“散了呗。”
三人像是被无罪释放那样,立刻起身想走,可哪有那么容易?
安静陪老婆打了一晚麻将的兰绪风在此刻开了口:“等等。”
三个人立刻站定不敢动。
包括周溪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疑惑的看向他,而此时,他手里的橘子刚巧剥好,撕下一瓣塞到周溪的嘴巴里,随后看向温惠,道:“溪溪之前借给你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四个人都没想到兰绪风会说这个话。
周溪咬着橘子,汁水流出来,甜腻的味道充斥在唇齿,她看着兰绪风,才知道他此行目的,居然是这个,而并非真的陪她打麻将。
温惠说:“我、我回去算算账、有钱我就还上——”
“我这里帮你算好了,刚好230W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