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收拾完毕,正准备提包出门,又想到某人今天最后一天……
虽然没说要干嘛,以及要不要干嘛,但总不可能面都不露一下吧?
最后还是折返回去,稍微化了个淡妆,又换了身轻便慵懒的法式毛衣和外套。
再套上长靴,出门时已经有点晚了。
匆匆拉开房门。
抬头却看到人已经站在门口。
仍是一身休闲装束,黑衣白鞋,干净利落,磁场分明。
就尤显得与手里捧着的小雏菊,有些格格不入。
苏途下意识问:“什么时候来的?”
时述如实道:“半小时前。”
还真是惜时如金。
她平时差不多就刚好那会儿出门呢。
莫名就有点儿不爽地问:“怎么不进去?”
又不是没密码。
他却说:“今天不一样。”
她怔了下:“……”
哪儿不一样呢?
她又好意思问了。
时述也没再说话。
只是把小雏菊递出去,就自然牵过她的手,交握着往电梯走去。
指尖温热,鼻尖花……臭。
苏途忽一下又离远了些,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喜欢这种极具矛盾的事物,却显然也不可能去抨击自己的品味。
便就这么默不作声,隐蔽地弯了弯唇,由着人把自己带走。
一直到车子抵达工作室。
眼见着他似乎要跟自己上楼,才因为后知后觉想起什么,而忽然开始紧张。
“那什么……”
她赶忙把人拉住:“你也要上去吗?”
时述脚步顿住,低眸看着她。
没说话。
眼神却有点直接,莫名就让她觉得,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但没道理啊。
昨晚程淮才给她来消息,说今天要过来复合效果,这事她还没跟他报备过呢。
虽然是答应过他要报备的……
但他明天就要封闭训练了,本来就已经很不安地做了一堆有些应激的事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他说这些,才真的是故意找刺激吧?
想着反正也就是正常复核,在工作室对一下也就结束了,而且大家也都在,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所以认真考虑过后,就还是决定先把人支开。
她眼神飘忽,脸颊也有一点烫,因为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是说晚上要一起吃饭吗,要不你先去准备一下?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待在这儿的话,我可能没法好好工作。”
时述眯缝着眼。
也说不清听到这话时心里的具体意味。
他其实都不需要具体知道什么,单是听这带点儿撒娇意味的话,就足以确定事出反常。
最后却还是颔首应下:“好。”
苏途这才松了口气,强做镇定地和人告完别,就迅速乘电梯上楼。
直接进会议室开始整理汇报文件。
半小时后。
程淮准时抵达。
她把人引进会议室,打开ppt就要切入正题。
心里还想着得赶紧速战速决,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结束,自己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某人突然杀个回马枪……
然后工作室大门就突然从外打开——
她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刚答应自己要离开的人,好整以暇地走进工作室,又走进会议室,抽开她身旁座椅。
默不作声地坐下来。
程淮本来就对她有意见,撞上这种公私不分的场面,自然不可能容忍:“什么意思?”
时述倒没出声。
但目光也是一样,探究地落在她身上:解释一下?
苏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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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ps:小雏菊是有点臭的。
第59章
会议室内窗明几净, 白桌灰椅,搭的是轻松简约的休闲风,此时却因为三股沉默相对的磁场, 而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别的不说,在专业方面,程淮确实也算得上是业界翘楚,多年来作品颇丰,履历漂亮到整个建筑行业都有所耳闻。
更别说那还是苏途的初恋。
虽然看着似乎不太随和, 倒也的确如传闻一般矜贵儒雅, 还戴着副眼镜。
无端就让人感觉, 连发火应该都是属于斯文败类或病娇那一挂的,想想都有点刺激……
因此几分钟前, 他大驾光临到工作室的那刻,自然也接收到了程度不小的注目与低呼。
以至于后来时述再进门时, 众人脸上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心虚与慌乱。
这会儿全都在眼神飘忽地胡乱找补:“这、这纠结一下……也算人之常情吧?”
“就像是想让男神变老公一样,总不能因为我有老公了, 就不让想了吧?”
“而且想也就是想, 老公又不能真的换, 所以我的心肯定还是属于时队的!只是偶尔也难免会有一点走神而已……”
只有陶倾清不是干这行的,对程淮不仅没什么滤镜,甚至都不认识。
因此战队就显得格外清晰:“行吧,我一会儿我就去告诉时队,这里出了三个叛徒,以后订婚结婚百日宴,就都不用邀请了。”
“!”
赵旋立刻:“那程工怎么能跟时队比啊!首先身高就差了一截!”
陈唯舟跟上:“其次身材也绝对是时队更顶!”
月嘉只联想了一下,甚至都觉得不必补充:“这就够了吧?”
行走的大卫。
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陶倾清轻哼了声,这才继续看回会议室。
心里暗道好险, 要不是她机智,昨晚一收到行程表就立刻给时述发过去了,今天这墙角还不得真被撬动了?
然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苏途。
这会儿就显得有点命苦了。
但凡她要是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刚刚就不会撒那种自以为周全的谎,让自己陷入这种绝望的境地,被一左一右的重压盘问:
什么意思?
解释一下?
她闷声坐在两人当中,像个置身审判台的嫌疑人,对自己的命运十分茫然。
偏偏法官们又都铁面无私,没一个有要显露出丁点通融的意思,把她盯得整个人都绷到极致,脑海才忽地晃过一个由头。
她暗暗伸腿,踢了下左边,示意他配合点儿。
过后才抬头看向右边,轻声解释:“这是我小……”秘。
咳。
顿了一下,又纠正:“助理!是助理。”
企图爬床的那种……
想起这句,顿时又被臊了一下,再伸手把笔记本推过去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那什么……”
“把会议纪要做一下。”
助理就算了。
还小助理?
程淮一脸这话你也说得出来的表情,浑身膈应,说话自然好听不到哪去:“现在搞体育已经这么不景气了?都闲到要来给你当助理了?”
怎么说这也是工作,苏途知道今天是自己安排欠妥,所以就算他又开始有点要人身攻击的意思,她的神情也还算平和。
甚至称得上鼓励:“你也可以。”
搞建筑也不怎么景气。
要不他也不会手里忙着建筑,心里还惦记着室内,现在又操上了体育的心。
程淮:“……”
她以为自己应付的还可以,起码是把他准备借题发挥的话给堵上了。
但身旁的人不知怎么,好像也不太满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愈发探究,单手搭在笔记本边缘,警示性地敲了敲,好像在说:
他也可以?
苏途睁大眼睛,当即又反口道:“要……要不还是算了。”
措辞也极度避嫌:“你可能还是忙一点比较好,多为建筑事业做点贡献!”
而且我助理已经够用了。
小助理也是……
身旁的磁场这才缓和一些。
但对面的气压却明显又低不少。
恭维得像在打情骂俏,居然把他当成工具人,程淮眉拧愈深:“真怀疑你这工作室到底是怎么开起来的。”
不思进取,不务正业。
谈方案身边都得带个男人。
就这么着急要向他证明什么?
苏途无意争执:“抱歉,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对方案吧。”
程淮嗤了声,对此深表质疑:“怎么对?”
苏途指了下屏幕,正色道:“看看修改过后的效果图,是否有达你的预期。”
程淮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就用这种态度?”
“……”
他才刚把事业重心移到国内,两头都还有事需要处理,当然是很忙的,出差只能选在周末,对方案也只能趁着午休。
可特意抽空来了,她却要拉着别的男人在这给他甩脸色?
他不是没有脾气,忍耐也有限度:“你要是只能用这种态度工作,冠盛的案子我没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