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两吃瓜群众还不满意,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
“没吃饭?没约会?”
“爸。”赵时矜无情出声。
赵尚松握拳轻咳,若无其事换了个话题,问起夏瑜澈在巴黎拍的是什么剧。
听说夏瑜澈接的是克莱尔导演的电影后面露讶异。
“怪不得你这样累,”
薛兰瑛感慨:“克莱尔导演确实是很严格的一个人。”
“小矜的妈妈年轻时参演过克莱尔执拍的电影,”
提起自家老婆,赵尚松神情语气都带着骄傲:“当时她还有要当演员的梦想,看有机会就去尝试了?”
难得听到母亲往事,赵时矜忍不住问:“然后呢。”
“本来以为是友情出演,会很容易呢。”
提起往事,薛兰瑛耸了下肩,装作哆嗦的模样:
“结果克莱尔导演对友情出演也很严格,我光是走路都重走了好几次,说我没走出异国打工的窘迫凄惨感,从容得像是来旅游的。”
“原来都有啊,”
夏瑜澈讶然:“我也被导演抓了好几次,有一次白天拍完通告晚上回去赶夜场戏,导演说我是刚度假回来吗这么有台步味。”
四人顿时笑作一团。
看母亲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又分享了好几件演戏时的事,神情鲜活不少,赵时矜心情都放松下来。
“时间不早了。”
又聊了一会,看薛兰瑛面容露出疲惫,夏瑜澈很有眼色起身:“阿姨,那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过来看您。”
“你说话可要算话,可不要让阿姨我等得花儿谢了都不见踪影。”
“不会的,”
夏瑜澈笑容灿烂:“我有空就过来。”
本来以为只是客套话,没想到夏瑜澈后面还真来了好几次。
彼时Taoo的设计师陆续搭飞机回国,赵时矜过去跟设计部开会确定后续规划,在公司碰到蒋建柏时只淡淡打招呼,无视男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继续跟其他部门交接。
等忙完赶去医院,正好碰见从病房出来的主治医生。
对方颔首打招呼,脸色些许赧然。
赵时矜倒没有为难对方的想法,说到底,医生也只是打工人。
蒋家势大,要人离开,医生自然不可能跟蒋家对着干。
得知对方当时虽然离开,但留了一份后续治疗方案后,赵时矜表示感谢,等医生离开才打开病房门。
会客厅没有开灯,赵时矜越过会客厅,看里面的病房同样一片黑暗,只有投影的灯光照在聊天三人的面容上。
“这是阿矜小的时候,”
看投影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薛兰瑛得意道:“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母亲竟然让人把家里的录像带搬过来了!
“小时候的阿矜还没有现在这样,碰到什么事都这么淡定。”
看幼年的赵时矜拿着宝石蓬蓬裙跑到自己面前,苹果颊因奔跑泛红,眼睛亮亮问自己这条裙子做得怎样的可爱模样,薛兰瑛心都快化了。
“考了个100分就要拿回家炫耀,大意丢分就气呼呼泪汪汪的,那苹果脸真是可爱得不行了,跟现在完全是反过来的表现。”
“妈——”
“姐姐小时候这么可爱啊。”
“对啊,后面又随她爸喜欢上设计衣服,小胳膊小腿老是爬上衣帽间的沙发,奶声奶气说长大要给我设计衣服,给我听得心都化了。”
看着屏幕里的小身影,薛兰瑛捧着脸,忍不住叹气:
“要不是我身体不好,连累阿矜要回国帮忙,我的阿矜现在可能都在国际时尚舞台发光发热了。”
赵时矜原本还想阻止母亲继续说下去,听到这话,话语蓦然顿在唇边。
“您别胡思乱想,”
夏瑜澈微笑出声:“姐姐会回国是有自己的规划的,而且您也没有影响她,姐姐现在就在国际舞台发光发亮呀。”
“您看五大刊这几期,铺天盖地都是姐姐的报道。”
“你就安慰我吧。”
“是真的。”
屏幕上的小女孩
“阿姨,我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早点来,我们再看看别的。”
“妈——”
-
两人起身走出去,赵时矜将病房门关好,跟夏瑜澈走进长廊。
顶层医院长廊空旷,病人被安排在不同长廊,无所交集。
偶尔有医护人员走过,赵时矜礼貌颔首,收回视线开口:“谢谢你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探望我母亲。”
母亲自从治病开始便很少出门,闺蜜朋友久久来探望一次,虽然有父亲陪在身边,时间久了还是会显得
赵时矜偶尔回家,几次撞见母亲神情寂寥。
现在夏瑜澈时不时过来,薛兰瑛虽然面上不说,但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姐姐客气了。”
夏瑜澈眨眼:“也是公司地点跟这里很近,工作结束后我就顺便过来一趟,挺方便的。”
再近也不可能经常过来。
-
赵时矜心知肚明,笑笑没接这话,走了一会才开口:
“要不,我们交往吧。”
夏瑜澈脚步一顿,看赵时矜微笑道:“反正蒋老已经知道这事了。”
“卡尔虽然在盯着我,但他在国内关注不到太多信息,真有麻烦应该也能解决。”
赵时矜微笑:“虽然我不能保证会结婚,但情侣做起还是可以的。”
她本想说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提,想想以夏瑜澈目前的条件,真有困难,她应该也帮不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提些实际的。
肩膀倏地被拍了下,赵时矜脚步停住,抬眼对上夏瑜澈认真的目光。
“姐姐。”
夏瑜澈唇角笑意敛起,神情前所未有的正经:“我并不是为了跟姐姐交往,才帮这个忙的。”
他希望赵时矜不被任何人限制,不被任何困难阻拦,可以尽情追求自己所想。
为了这个念想,他愿意倾尽自己手中所有资源,帮赵时矜荡平前路一切障碍。
绝不让任何人阻碍她追寻的脚步。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
赵时矜心仿佛被极轻地揪了一下,酸涩感充盈心脏,慢慢向外蔓延。
真是,
傻得不行了。
赵时矜没忍住笑出声,夏瑜澈以为她误会,神情急切补充:“姐姐,我——”
还没说完就被拉住衣领。
夏瑜澈瞳孔骤缩,看浅樱色唇瓣慢慢靠近,浅淡香气沁入鼻息——
“姐姐,阿澈?”
刚要碰到,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赵时矜转头,看自家弟弟一脸讶异站在不远处,立刻松手。
“刚刚看到小夏脸上好像有脏东西,就想着帮小夏弄掉。”
她后退一步,状若无事抬手将头发挽到耳后,没注意夏瑜澈眼眸瞬暗。
“你怎么过来了?”
“父亲说母亲最近病情加重,正好周末,我就坐飞机回来了。”
赵时宴思绪又回到刚刚那幕上:“脸上有东西也没必要揪住领子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
“难道,
你们——”
赵时矜心一紧,就看自家弟弟讶异道:“姐姐,阿澈不会是惹到你了吧?”
“要是惹到你,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阿澈计较啦。”
提起的心蓦然放下,赵时矜暗暗松了口气。
“别胡说八道。”
夏瑜澈眉眼微扬:“姐姐就是帮我检查的罢了,不要多想。”
话语有几分耐人寻味,赵时矜不动声色挑眉,对上夏瑜澈带笑的眼眸。
“行行,对了,阿澈你怎么在这里?”
赵时宴这才想起正事:“我记得我没发过任何家人生病的事啊,你怎么知道我妈住这家医院的?”
气氛一滞,赵时矜面色不改胡诌:“是我发的朋友圈,小夏看到了。”
“我怎么没看到?”
“之前发的,现在三天不可见了。”
“不会吧,我天天看朋友圈的,没看到姐你的消息啊。”
男人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姐,你不会是对我分组可见了吧?!”
“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对我。”
“可能没注意,随手选错了。”
见自家弟弟神情哀怨,赵时矜按了下太阳穴:“既然你来了,那正好你送小夏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