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佳邈明显看出她不对劲了,她攥住陈静寻的手腕,试探地问:“你前阵子没回宿舍住,是不是出去……”
陈静寻现在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的好友,她眼圈通红地点头,简单和她说了自己和陆彦行结婚的事。
余佳邈闻言,嘴巴张得很大,满脸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想过陈静寻居然这么疯狂。
可她知道,她不是陈静寻,也不可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随意评价她的行为和选择,只能提醒着说:“那这件事,你是不是先和他确定一下有没有做避孕措施?万一只是生理期推迟了呢?”
“可我不想告诉他。”
她不知道怎么和陆彦行说,即使要说,也是要确定她怀孕之后再考虑说不说。
如果只是生理期推迟而已,她不想和他说,因为没必要。
“那你怎么办?”
“先买两个试纸测一下吧。”陈静寻也别无他法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有男人的坏处吧,只是姨妈推迟,都要疑神疑鬼的。
于是那天,北京城飘着雪花,陈静寻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嘎吱嘎吱”地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亲自去药店买了几个试纸。
回到宿舍后,她胆战心惊地测了一下。
余佳邈关切地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小声问她:“怎么样?”
陈静寻激动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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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行是在圣诞节前夕回的北京,他回来之后,直接让陈静寻回缦合等他。但是被她以室友冯晴要考研初试,她得陪着的理由给拒绝了。
陆彦行没办法,只好又和她约了圣诞节当天晚上见面,那天她室友恰好考研初试结束。
陆彦行告诉陈静寻,说他有个堂弟叫陆政,在西单附近新开了个私人俱乐部,圣诞节有活动,挺热闹的,打算带她去玩玩儿。
陈静寻其实玩儿心挺重的,一听到他这么说,便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在圣诞节那天,陈静寻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把黑色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穿了件红白条纹的长款毛衣,黑色短皮裙,肉色打底裤,配了双黑
色的长筒靴。
陆彦行在学校门口接到她,就带她去了俱乐部。
陆政这个私人俱乐部装修得富丽堂皇,一进门,就有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门口站了两名穿着黑色职业装的侍应生,看到陆彦行和陈静寻后就引领着他们进入。
陈静寻紧紧地揽住男人的胳膊,抬头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就烧钱的俱乐部。
穹顶挑高数米,金箔与淡青孔雀石交错镶嵌,水晶吊灯层层叠叠地垂落。地面是整幅无缝的米白大理石,嵌了细碎的金线,人影落在上面,被拉得修长,像踩在镜面湖水上。
大概是为了映衬圣诞节的氛围,门口还放了两个三米高的巨型圣诞树,树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的小灯,忽闪忽闪的。
侍应生带着陆彦行和陈静寻在深酒色的红丝绒座椅上落座,酒保便给他们端来了酒。
陆彦行不让陈静寻喝酒,便让人给她换了一杯果汁,陈静寻刚尝了一口橙汁,陆政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喊着:“大哥的到来简直是让敝舍蓬荜生辉啊。”
陈静寻闻言,手捧着橙汁,努力在憋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觉得陆彦行这个弟弟说话有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和苏姨简直是如出一辙。
陆彦行察觉到她的笑意,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问她:“笑什么呢?”
陈静寻拂开他的手,说:没笑什么。”
下一秒,就见到陆政其人了。
陆政给人的印象和陆彦行完全不同,陆彦行是沉默的高山白雪,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陆政则穿了个花衬衫,领口的纽扣没这么系,松松垮垮的,脖子上还挂了块玉石,手腕上套了两串佛珠,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陆政看了眼陆彦行,又看了看陈静寻,立刻伸出手,不着调地说:“静寻妹妹,这下该叫你嫂子了吧。”
以前陈静寻给陆斯杳补课的时候也见过陆政,当时陆斯杳就小声和她说,让她离陆政远一些,说他私生活比较混乱,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陆政一声“嫂子”差点儿让陈静寻咳嗽出来,她有些不太适应陆政的热情,也不适应自己这个新身份,只好摇了摇头,抬手要和他握一握手表示礼貌。
结果被陆彦行半路拦住了,他对着陆政摆了摆手,警告着说:“她过来玩一玩儿,你别整你那一些没用的。”
陆政轻叹了一口气,对着陈静寻摊了摊手,笑着说:“大哥就是这么护犊子。”
陈静寻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彦行大概是怕陆政给她带坏了,也可能是怕她尴尬,就支开她,让她自己去一旁玩儿,说他又事要和陆政说,等他说完正事,再去找她。
陈静寻巴不得自己去玩儿呢。
她重获自由,立刻松开了他的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俱乐部来的人挺多的,几乎没有熟面孔,陈静寻也没有和旁人认识认识、交朋友的打算,她百无聊赖地在圣诞树那儿抽了个礼盒,抽到一个限量款的布娃娃,然后又自己跑到一旁的台球厅戳台球。
陈静寻刚拿到球杆,附身对准白球,还没开始打,面前就有一道阴影压了下来。
陈静寻抬眸,只见是周奕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周奕雯比她大了四岁多,可看上去还不如她成熟,这种状态,说白了就是被家里人惯的。
可周奕雯这个大小姐和陆斯杳完全不同,陆斯杳虽然跋扈,但是性格好,会尊重人,讨人喜欢。
而周奕雯总是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优越感,让人讨厌。
陈静寻懒得搭理她,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去戳其他球。
结果周奕雯又抱着胳膊拦在了她面前,颐指气使地问她:“你和彦行哥什么关系?”
陈静寻抬眸睥睨着看了她一眼,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故意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喽。”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们家给了你一套上海的房子,你还不滚走,非要厚着脸皮留在北京碍眼是吧?”
陈静寻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她轻轻一推杆,台球就进了洞里,她利落潇洒地收杆,故意挑拨离间地气周奕雯说:“你怎么不想想到底是我不走,还是你爸不想让我走?你别忘了,你爸也是我爸,即使你再不想承认,我身上也的确流着他的血。他既然能宠你这个女儿,自然也愿意放纵我这个女儿。毕竟都是女儿,谁又不比谁高贵。”
“还有啊,我和陆叔叔的关系光明正大的,用不着你关心哈。”
周奕雯攥住她的胳膊,“你就和你妈一样不要脸,为了攀高枝,只会勾引男人。”
陈静寻挺了挺自己的腰板,轻“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娇气的笑。
她右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轻轻地画了个圈,“恭喜你,猜对了。”
“猜对了什么?”
陈静寻敛眸,云淡风轻地说:“我就是怀了陆叔叔的孩子。”
陆彦行和陆政聊完生意上的事就来找陈静寻,他一进门,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浑身一颤,心跳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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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欺骗
陈静寻背对着陆彦行,显然已经不知道男人早就站在她的侧后方,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如同盯着一只小猎物一眼看着她,视线就未曾离开过。
而陈静寻则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奕雯身上,眼睁睁看着她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陈静寻在这一刻爽到爆炸。
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姑娘,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更何况,她和周奕雯之间,除了有个共同的亲爹,压根谈不上有什么交集,可这么多年,是周奕雯不放过她,故意在欺负她。
陈静寻甚至可以笃定,是在周奕雯回国之后,无意中在陆家见到了她一面之后,才开始了怂恿陈宏柏再一次把她赶出北京这种戏码。
否则,她从2013年就来北京读书,呆了三年都相安无事,陈宏柏也没来她面前刷过存在感,为什么偏偏就在周奕雯碰到她之后,非要把她赶出北京呢。
所以,她不打算让周奕雯好过,至少气势上不能输了她。虽然她是个私生女,背着不好的名声,可做错事的一直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是受害者。
陈静寻最看不惯周奕雯一天天的把罪魁祸首陈宏柏当作特别宠她的父亲,而把很多年前的过错都加诸到她这个私生女身上。
“你有什么意见吗?”陈静寻问她。
“你在胡说什么?你可真不要脸!你连彦行哥的瓷你都敢碰,你不怕他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