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寻就是这样,乖巧只是她的伪装。
陈静寻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完全能够凭借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转换成了父亲的角色,堵住的名门,以此来教育她。
她无话可说。
陆彦行坐在沙发上,圈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诚实地解释:“正式因为那时候谈个恋爱被发现都觉得天塌了,所以现在有些承受不了偷偷领证被发现的后果。”
“有我在,你就能承受得起。”陆彦行的眸色中又染上了一层温柔,他尽量拿出长辈般宽容的语气和她讲道理,“好孩子,有我在,这些就不算大事。”
陈静寻有些错愕,取而代之的那股漫上心头的对他的依赖感,他的一言一行,实在是太像她臆想中的父亲角色了。
于是,几乎在三两秒之间,她就把离婚的念头抛到了脑后,窝在她的肩窝中,轻声喊他:“daddy。”
其实她今晚也没想一定要和他离婚。毕竟她的婚后生活还挺惬意、挺让人满足的,她和陆彦行在床上很合拍,他也算包容她、照顾她。再者就是,她现在还没正式毕业,一切都没稳定下来,理智告诉她,婚姻不该在此刻成为那个打破她稳定生活的因素。
所以,离婚不过是最后迫不得已的选项而已。
如果苏榕没办法接受,如果苏榕态度一直这么强硬,如果苏榕做出一切过激的行为,那她大概会选择离婚,选择挺妈妈的话,做一个乖孩子,来维持妈妈对她的爱。
陆彦行的手卷住她的长发,她的秀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他轻轻地把她的头发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上,感受着他的小妻子在他的怀里像只猫儿一样乱蹭,像汤圆儿一样撒娇。
陈静寻见他没反应,抬起头看着他,“你还在生气对吗?”
“对。”他坦然地承认。
“好孩子,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你人生中的第一选项。”他一向这么霸道。他不允许自己在小妻子心中的地位如此地下,随随便便就可以成为被抛弃、被舍弃的那一个。
“对不起。”她道歉,她觉得她可能确实有些伤他的心了。
陆彦行松开她的手,调情般地说:“错了就得挨罚。”
男人把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修长的手指指着沙发,强势地发号施令:“跪过去。”
陆彦行简直想把她的小屁股抽烂,让她顶着他的巴掌印入睡,让她时时刻刻地谨记着他的话。
陈静寻坚定地摇了摇头,因为理亏,她态度远不如以前那么强烈,但还是很倔,“我不要,我肚子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知道错了,你不许打我。”
这个老王八蛋,又想拿她当小孩儿一样教育,又主动把自己跻身于她父亲的角色。
陈静寻又想起陈宏柏这个亲爹,心中的敌意和怒气更甚。她知道,今天这事东窗事发,全都是陈宏柏的手笔。
是陈宏柏故意把这件事捅到了苏榕面前,他一定是知道他没办法管得了她这个女儿,所以联系了她的母亲。
可陈宏柏的立场是什么呢?
总不能是单纯的关心她,很可能是因为周奕雯,没准是周奕雯又借着她的大小姐脾气在家里闹,也没准是陈宏柏还是有心和陆家联姻的事。。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这个亲爹仅仅存在于血缘之上,对她没有一丝人情味。
这么一对比,那种畸形扭曲的心理漫入了她的胸腔,她像是憋了一口气。而陆彦行却成了她的宣泄口,也是她的依赖。
她攥住他的衣角,小声
地喊他爸爸。
陆彦行的太阳穴一跳,夸赞着她说:“寻寻好乖。”
他摘掉眼镜,随手扔在一旁,俯身,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亲自动手,捉住她,桎梏着她,隔着一层牛仔裤,在她浑圆饱满的小屁股上掌掴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不算太轻,也不算太重,力道刚刚好。
陈静寻也不知道是刺激的,还是委屈的,眼圈立刻晕染上一层泪花,她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硬生生地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回眸,“够了吗?”
男人叹了口气,圈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怀里,手捂住她的小腹,帮她轻轻地按摩。
她无力地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小屁股上的余痛,在心里默默地给老王八蛋记上了一笔。她心想,等以后她翻身农奴把歌唱,她一定要在老混蛋的身上画画,手抓着他的头发,命令他给她腆。
哼。
她发出一声轻哼,抬眸打量一下他的神情,知道他的怒气消了,立刻就用指尖在他的大腿上踢了一下,挑衅着说:“我想喝热牛奶。”
陆彦行把她放在沙发上,取出一条米色的薄毯盖在她腿上,又把汤圆儿拎起来放在她怀里,然后起身去厨房给她热牛奶。
“喝什么口味的?”
她最喜欢喝天津的海河牛奶,除了椰子味喝红枣枸杞味的,绝大多数口味她都喜欢。
陈静寻思考了两秒,说:“巧克力味的。”
过了几分钟,陆彦行就折返回来,他端着杯子过来,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叮嘱着说:“小心烫。”
陈静寻试探着喝了两口,温热的牛奶入喉下肚,她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暖了起来,可那股热流却骤然下坠,紧接着小腹的阵痛感就一阵接着一阵地袭来,像是海浪拍打礁石一般。
她的眉头蹙了起来,把牛奶塞到他手里,小脸皱在一起,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还缓解疼痛。
陆彦行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柔声说:“还疼?”
陈静寻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她立刻把痛经这事栽赃陷害到了他的身上,“都怪你,都是被你打的。”
“好孩子,别作。”
“你才作。”她反驳。
陆彦行知道她痛经是真不好受,也没和她逞口舌之快,手伸到她的腿窝下直接把她公主抱到卧室的床上。男人从衣帽间给她找了条干净的睡衣,抬手像剥荔枝一样剥掉了她的衣服,牛仔裤脱落的那一刻,他就看见了她膝盖上的淤青。
她的肤色偏白,身上有点儿痕迹就能非常明显地看出来,可今天她的膝盖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了。整个膝盖都是泛红的,上面伴着一块淤青。
他攥住她的小腿,问她:“怎么弄的?”
陈静寻垂眸,局促地拉扯着睡裙的裙摆将膝盖盖上,又把腿往回缩了缩,“不小心磕的。”
陆彦行眸色锐利地看向她,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谎话,如果说她腿上深色的小块淤青是不相信磕的碰的,还比较有说服力。可两条膝盖,大面积的红色,只能是跪的。
他们做/爱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姿势就是后入,让她跪着背对着他。平时在床上、在沙发上比较柔软的地方,其实也没多少关系,可有一次在浴缸里,结束的时候,她的膝盖就红得不成样子。
后来,他再也没舍得那么折腾她。
陈静寻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这事被苏榕罚跪了,挺丢脸的,也挺激化矛盾的。
她扯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躺在床上,“我不舒服,我就先睡了。”
陆彦行俯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男人圈着她的腰,无奈地问:“跪了多久?”
他以为,她今天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被骂了几句。
他简单盘算了一下时间,从她给他发微信告诉他晚上不吃饭,到他敲响了酒店房间的门,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敢再细想。
“怎么不告诉我?”他问她。
陆彦行很后悔,他刚刚还让她跪在沙发上,抽了她的屁股。
他当时无异于等同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那时是不是很疼。
陆彦行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的太不合格,他拉着被子攥住她的脚踝,又垂眸看了看她的膝盖。
陈静寻瘪了瘪嘴,感觉男人温热干燥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淤青附近碰了碰,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没事的。”她其实也没那么娇气,况且,膝盖上的疼和小腹处的疼一起席卷而来,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疼一些了。
“你妈妈经常罚你吗?”他心疼地问她。
他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否则她这么娇纵跋扈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害怕苏榕。
“不是的。”陈静寻窝在他的怀里说,“我妈很少这样罚我,今天她也是第一次打我,她被我气的不轻。”
“我只是不想惹我妈生气,她这么多年,很不容易。”
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陈静寻也极端过、阴暗过,在心里想过,她以后一定要有钱有本事,然后离管天管地的母亲离得远远的。
可渐渐长大,她发现,身为一个女儿,她对自己的母亲是心疼的,所以她会表现得很乖、很懂事,以此来获得母亲的开心。
陈静寻一点儿也不怨恨苏榕,她恨也只会恨陈宏柏,恨这个抛妻弃女的亲爹。
她原来以为,缺失的这部分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意外的是,陆彦行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