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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帝卿白月光(女尊)_雪岛【完结】(119)

  “其实……”姬怜耳尖微红,鼓起勇气道,“不如我将新绣的几套里衣一并送你,把平安符缝在衣内,也好护得更周全些。”

  “好。”

  夜烛渐暗,帷幔轻垂,两道身影并肩卧于榻上。

  厚实的锦被之下,两人小臂紧贴,呼吸声在静谧的内室里交织,与窗外簌簌雪落声融成一片。

  姬怜等了许久,仍不见谢廷玉有任何动作,心口微痒,便悄悄往她那边挪了几分。偏过头,却正撞进那双清亮的眼眸。

  “是嫌冷要抱着睡吗?”

  姬怜喉间一滞,半是心虚半是期待,低声道:“……你来这儿真的只是纯盖棉被,纯睡觉吗?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谢廷玉低笑出声,倾身吻住他的唇。良久方分,将他揽入怀中相对而卧,“今夜不想做任何事,抱着你就好了。”

  “明日离开皇庄,我便要筹备出征之事,大抵会很忙。届时出征,亦要数月。”

  姬怜怔了怔,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揪住,半晌才开口:“待你归来时,应当是春暖花开之日。到那时,我的帝卿府应该已修缮妥当,那我便邀你共赏初莲,同游竹林。”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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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之前跑去算命,算我什么时候写文状态最好,得出来的结果是早上5:00-7:00,我就说最近下午晚上码字跟喝了假酒一样。

  今晚一定早睡。

  第99章

  盱眙城。

  寒夜深沉,守城将士忽闻雷动般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举目望去,但见一支玄甲铁骑如黑龙破雾,直抵城门。

  瞭望台上守卒辨明朱旗之上鲜明的周字,立即高声传令:“朝廷兵马至。开城门!”

  旋即有士兵翻身上马,疾驰入城通报士族。

  不多时,数驾华车自庄园中驶出,于城门前停驻。车门开处,数位身裹狐裘、发饰金玉的士族女郎款步而下。

  自彭城大半陷于起义军,北境第一大族彭城刘氏仓皇南下躲避,困守豫州盱眙城中。她们虽曾以私人部曲以图抵抗,然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令她们疏于兵事,终致一败涂地。如今唯有寄望朝廷兵马解围。

  蹄声顿止,步甲铿然,军列整肃于城门之前。火把通明,映照铁甲寒光。

  刘曦抬首望去,只见当前立着数位披甲女将,正中一人玄色两当铠紧束其身,腰悬横刀,而刀柄红绸飒飒,于凛冽中添了一抹靓丽之色。

  目光上移,二人视线相接。

  刘曦年逾六十,自诩阅人无数,然与这位不知职级的将领照面之瞬,竟隐隐约约能隔空嗅得来自疆场上的杀戮之气。

  再细看时,但见对方眸若寒星,身姿清挺,面貌不过二十许,周身却敛着一股迥异于旁人的沉练气度。

  刘曦见那玄甲女将利落翻身下马,即刻迎上前去,于五六步外驻足,拱手一礼,“老身已在此处恭候多时。”

  谢廷玉还礼,随即向后抬手一挥,岑秀即刻扬声道:“全军城外驻营修整——”

  待军令传下,她方转回目光,语气平静:“途中接连收到彭城急报。看来刘家主虽养兵千日,却是难用于一时。”

  刘曦原本一肚子苦水已到嘴边,没想到被这年轻小将轻飘飘一句话,硬生生呛了回去。她微哽住,勉强地从脸上挤出笑意,“起义军来势汹汹,又趁夜突袭取了王太守性命。吾等实非善战之辈,委实难以招架。”

  “既如此,那也不必多费口舌,虽有军务相报,但具体情况还请刘家主据实相告。”

  刘曦口中“将军”方才出口,就见谢廷玉已利落翻身上马,只得把“还请将军移步马车”又咽了回去,心下暗忖这武将果真不解风情,无奈只得一同登车商议。

  听到将军二字时,崔元瑛却噗呲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有人把你给错认成将军了,幸好此次桓将军未随前来,否则听到脸又要黑了

  。”

  刘曦本欲先设宴接风,不料再遭谢廷玉直言回绝,更坐实了武将都是二愣子的刻板印象,只得唤来管家,将这段时日的变故细细道来。

  说是当初大周北伐之际,彭城、泗口等曾一度陷于鲜卑之手。后虽经王氏军收复,重归大周版图,然战后遗留不少鲜卑俘虏,多数被世家购入为奴。北伐险胜后,竟又有众多鲜卑女子南下来到彭城,皆体魄强健却伤痕累累,看似奄奄一息,最终尽被王凝买下,充作护卫。

  这批护卫中大多不通大周汉话,唯领头之人略晓一二,亦说得磕绊。原本王凝操纵税赋、篡改白籍等事与这些鲜卑护卫并无干系,谁知她们竟趁王凝宴客之夜,悄悄潜入内室,将其刺杀。随后更借王凝苛政激起民愤,推出一名鲜卑女子为首,占据彭城数镇。

  此女不仅武艺高强,更通兵法,帐下尚有人出谋划策,借王凝之恶政煽动民心,声势日益浩大。当地世家初以为不过一介鲜卑奴仆,成不了气候,未料屡战屡败,原想自行平息不惊动朝廷的打算就此落空,只得狼狈派人求援。

  管家面含忧色,“如今她们的人马日益壮大,据推测少说也有六七万,且如今已盘踞彭城,傅阳,泗口,下邳,甚至是连带彭城附属的留县,情况属实是不容乐观。”

  谢廷玉抬眸凝视屏上舆图,眸光如刃,寸寸掠过山河疆域。

  虽说此人如今已流浪至大周境内,但若她暗中与鲜卑勾连,则必须先斩断其与北方的联系。

  自古泗口便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若欲先取,当夺此城。如此一来,敌军一旦溃败,便可堵死水路,尽数擒获。

  其次当取留县。如今未能确证此人与鲜卑是否已有联络,若先扼住最北城池,则于日后攻下彭城时,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来一刀。

  念及至此,不过短短十余息,谢廷玉已将整幅地图烙印脑海之中。忽见一支笔横空飘荡在脑中,顺势在舆图之上勾勒,出征的先后路数顿时清晰如绘。

  袁望舒与王兰之一同往谢廷玉靠近,三人低声商讨军务,而另一端,崔元瑛却兴致勃勃,怀着一颗吃瓜之心与刘曦闲谈起彭城八卦。

  刘曦摇头叹道:“那时宴请了数名士族女郎,老身亦在名单中。怎奈当夜孙婿诞下子嗣,老身只得早早告退。次日方知,那些赴宴者,无一幸免,全被屠戮殆尽。唯独留了一个。”

  言至此处,她拄杖重重一点,眉目微蹙,像是自记忆深处搜寻出什么,“老身记得,那位洛邑姬氏的姬杳,便是被留下的那人。”

  二字入口,谢廷玉手中言辞猛然一顿。她双眸一凝,神色冷厉,恍若一头耐心伺机的狼,霎时将目光锁在刘曦身上。

  崔元瑛疑惑再问:“你如何断定她没死?”

  刘曦平声答道:“赴宴者尽数被斩首,悬于城门示众。老身遣人细数过,并无她的首级。”

  谢廷玉开口,声音冷如刀锋:“姬杳怎会现身彭城?她当初北伐,不该死在战场了吗?”

  此言一出,帐中一瞬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暗暗讶异的同时又深感莫名其妙:谢廷玉何以对一名旧人如此敏感?她北伐时不过是个垂髫小儿,何来深仇大恨?

  但事实上,谢廷玉还真的和此人有仇。

  姬杳,本是洛邑姬氏旁支。先帝征召宗族子弟入金吾卫时,她正与谢廷玉分在同一队。

  此女心高气傲,巡逻时屡屡暗中使绊,秋猎射禽时箭矢更总与谢廷玉重叠。分明是想借姬氏的身份压人一头,奈何谢廷玉向来睚眦必报。直接当众将她按翻在地,连同几名来劝阻的,也一并被她按在地上打得满地找牙。

  虽表面和解,心结已成。

  此后王琢璋募亲卫时,姬杳入选,更是暗中与谢廷玉多次抢功。虽说彼时谢廷玉对功劳声望不屑一顾,但轮得着她来抢?当讨厌的人出现面前,你连我不要的东西都抢就很讨厌。于谢廷玉而言,她一见此人,心中便难平,一股无名之火便要烧起。

  刘曦虽不解其意,但仍是回答:“传闻当年北伐之战,是她背着已故王琢璋将军的遗体,躲过重重侦查,回到本营,受到先帝加赏,并特许她在彭城此处担任监管军力一职。”

  谢廷玉看向王兰之,“有这事?”

  王兰之则摇头,“当时只关注母亲的遗骸,并未关照这些。倘若当真如此,那我也应当将她解救出来。”

  谢廷玉沉默,既无肯定,也无否定。

  最终,众人议定,静待天时,择一场风雪大作之夜,方举兵攻克泗口。

  然而,虽说谢廷玉身为护军使,理当镇守后方,行监军之责,她却真的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后方。她点拨出五百精锐随行,亲自压阵。袁望舒亦执意随她同去,美其名曰履行旧约,要寸步不离地护她周全。

  “谢廷玉。”袁望舒低声道,“你当真身体没问题?”

  “没问题。有我在,路比较熟悉,可以带你们直达守将府邸,顺带摸一下粮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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