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凛的肩膀重重撞在床铺上,疼痛一瞬间如同电流一样窜过他的大脑,让混沌的脑海变得清醒一些,他眼前迷迷糊糊的不再看到楚月的身影,但是看到了熟悉的环境。
这一份熟悉让陆战凛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长长呼出一口热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再乱动。
楚月看了陆战凛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一出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从另外一边的小房间里冒出来 。
陆元宝上床了之后没睡着,先前听到了楚月开门的动静之后,先是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他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得出来是陆战凛回来了。
在一番迟疑后,陆元宝还是没忍住,从床上下来偷看情况,黑亮的眼睛到处转着转着。
楚月看到他光着脚,心急着连鞋子也没穿上,叮嘱了一句,“元宝,去把鞋子穿上。”
陆元宝听话的一个转身,立马去穿鞋子,然后再一次走到楚月面前,仰着头问道,“爸爸回来了?”
“嗯,回来了。”楚月到底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失望,因此说道,“你爸爸他病了。”
陆元宝紧张皱眉,“病了?”
“嗯,病了,不严重,只要睡一觉就能好。我把汤团放起来,我们明天早上再一起吃,你先去睡觉。”
陆元宝想了想,在去看陆战凛病情和听从楚月安排之间,他选择了后者,只是轻声又问了一遍,“明天真的就好了吗?”
楚月承诺道,“我保证能好,快回去睡觉,不准再出来了。”
陆元宝对楚月说的话很信任,再说了就没有楚月治不好的病,小问题而已不用担心。
虽然没见到陆战凛,没能在元宵节一起吃汤圆有些可惜,但是没关系,明天也是一样的。
陆元宝在说服了他自己之后,马上乖乖上床睡觉了。
楚月看着他拉好被子,关上小房间里的灯,在最后关门的时候,她稍稍停顿了动作。
想了想,对陆元宝补充了一句。
“元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陆元宝:嗯?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
楚月先去了一趟厨房,往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汤圆上面加盖了一张潮湿的棉布。
冬天天气冷,食物本身不容易变坏,只是糯米粉长时间接触空气容易干裂变形,潮湿的棉布可以保湿保新鲜。
等她整理好一切,再回到房间里时,一进去就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
沉重的,粗喘着。
陆战凛的状态非常不好,身体里滚烫的气流根本无法平息下来,也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地方。
他在楚月离开的短暂时间里,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外套,扯开了白衬衫的领口,露出了青青凸起的脖颈,以及暗红一片的胸膛。
高大男人弄乱了整张床铺,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呼吸之间闻到了熟悉的香甜气息。
如同在沸腾的热水上,倒入了一碗凉水,让他得到了片刻的冷静。
陆战凛一转身,寻着气味的源头,一脑袋扎了进去 ,埋在一片柔软中。
所以楚月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乱糟糟的床铺,也看到了失控的陆战凛,正低头把整张脸都埋在楚月的枕头里,不停粗喘呼吸着。
说实话……
这副情景相当的赏心悦目。
楚月挑了挑眉,原本心口的怒气,随之消失不见,果然是男色惑人啊。
咔嚓一声。
楚月关上了房门。
突然的关门声惊醒了混乱中的陆战凛,他缓缓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双赤红赤红的深黑眼眸。
那双眼睛里,往日里的冷静自持早已经消失不见,此时此刻涌现出来,是翻天覆地的炽热,以及——赤果果的谷欠望。
他从看到楚月那一刻开始,如同寻找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眼神里的掠夺蛮横,强烈到迸发出来,几乎要把楚月整个人都吞噬了。
连这个房间,都因为陆战凛的存在,陡然升高了几个温度。
楚月并没有被这样的陆战凛吓到,反而朝着床边走去。
一步一步……
陆战凛深深闻过的枕头,早已经被他遗弃在了一旁,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月的身上。
喜欢她,占有她,想吃掉她。
粗鲁而又野蛮,是男人骨子里的生理本能。
然而。
哪怕在这个时候,陆战凛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岌岌可危的底线。
他双眼紧盯着楚月,一边胸口激烈起伏呼吸着,一边露出手臂放到楚月面前,痛苦嘶哑的说道,“阿月,用你的针扎我,把我弄晕。”
第155章 解药!解药!
陆战凛那双被谷欠望染得通红的深邃黑眸,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楚月。
此时此刻,陆战凛所露出来的不仅仅是他的手臂,而是浑身上下所有的弱点,全都放在楚月面前。
哪怕楚月拿起的是手术刀,割开的是他的皮肉,陆战凛都不会皱一下眉毛。
他相信楚月,以楚月的医术,一定是能帮他解除药效的。
同时,他也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楚月。
毕竟一个已婚男人,被下了这种药,唯一的解药是清楚又明白的。
楚月本身的存在,就是他的特效药。
可是事到临头,这个满身肌肉的冷硬男人,宁可把他自己陷入在烈火焚烧的痛苦中,也不曾一丝丝的强迫楚月。
真是的……好心机!
好一个心机男!
楚月在心里愤愤的想着,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毕竟她和陆战凛之间至今没有夫妻之实,如果陆战凛用强硬手段,楚月立刻能掏出一根麻醉剂,朝着陆战凛的脖颈扎下去。
连下半身都控制不住的男人,疼死他活该。
可是陆战凛偏偏不是这样,就仿佛是在火车上的初次遇见 ,陆战凛不动声色,不点破楚月的身份,而是将去留的权利都交给楚月,任由她选择。
现在一样如此。
到底是用哪种药,哪种救治方式 ,选择权一样在楚月的手里。
楚月甚至心想,陆战凛都被热烫烧糊涂了脑袋 ,一般人智商早就掉线了,他真是骨子里的克制,还是早已经拿捏住了她了。
楚月的心里,很早就有抉择。
早在她对陆元宝说出那一句“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之前。
突然之间,咔哒一声。
屋内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
特别是刚刚关灯的那几秒钟之内,瞳孔还不适应黑暗,微弱的光线一丝都看不清楚,只是陷入在一片黑暗中。
随着眼睛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呼吸声变得尤其明显。
每一次胸口的剧烈起伏,都像是喷出热丨烫火焰一样。
陆战凛看到楚月的身影,甚至听不到细微的声响,他的理智一直早已经在崩溃边缘,暗哑低喘。
“阿月——”
同一瞬间,他的嘴唇上多了一抹柔丨软触感,喘着热气的嘴丨唇被重重堵住。
还有他的身体上,多了一股重量。
是楚月。
他知道楚月的选择了 。
楚月俯身在陆战凛的身上,两人正亲密紧丨贴着。
这个事实无疑让陆战凛彻底的失丨控,一直以来被关在胸腔里的野兽,瞬间猛虎出闸——
这夜,注定是波澜起伏的热烈。
楚月是最好的医生,同时也是最好的解药。
……
隔日,军营。
“陆团长好!”
“陆团长!”
“陆团长——”
士兵们见到陆战凛之后,都是立正敬礼,可是当他们目光从陆战凛脸上略过时,都会不受控制的多做停留,同时露出错愕的神情。
反倒是一直被人盯着的陆战凛,泰然自若,沉稳如常。
一般的士兵们哪怕心里再好奇,也不敢当着陆战凛的面直接问,有这个胆子的人也只有徐峰。
徐峰在昨天晚上闯了那么大一个祸,就怕陆战凛发生“家庭变故” ,啪影响了这对好不容易结婚的小夫妻,那个忐忑不安啊,直接就是一晚上没合眼。
隔天一早好不容易见到了陆战凛,原本满心满肺的担忧,竟然全成了狗屁,只因为……陆战凛脸上明显餍足的笑容,以及他嘴唇上更加明显的伤口。
什么伤!能伤在嘴唇上!
哪怕徐峰是个母胎单身汉,也没蠢到这种程度。
他一把拉住在军营里大摇大摆巡查的陆战凛,把人拽到偏僻的地方说话,压低声音说道,“陆战凛,你不要脸!”
陆战凛一点也不在意徐峰失态的不顾上下级关系,哪怕被骂了,他也显得风淡云轻 。
“你拉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那我走了。”
“走?你还要走去哪里?你一个团长有必要在训练场晃荡吗?你不就是为了——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