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负责在抓的时候把鱼吓跑,邬辞砚负责在鱼快溜走的时候用鱼篓一捞。
两个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很快就抓到了十条鱼。
他们拿去交给旁边收鱼的大首领。
大首领悠哉悠哉,把二十二首领家的葡萄快吃完了。
大首领看到第一个前来交鱼的温兰枝,明显愣住了,有种偷懒被抓包的感觉。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道:“你还真以为今天交啊——”
温兰枝歪头:“……”不然呢?你们洞主的话是摆设吗?
大首领道:“哎呀不着急。”他说完,放下葡萄,也去抓鱼了。
温兰枝看向邬辞砚,邬辞砚也去拿了一串葡萄。
温兰枝道:“啊?那明天早上给洞主带过去?”
“行。”邬辞砚没意见。
他爱干净,捞鱼的时候只放了一半鱼篓下去,手完全没沾水,还算干净。
他剥了一颗葡萄递到温兰枝嘴边。
温兰枝张口含住,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挺好的,今天早点回去,可以沐浴更衣,昨天真的太累了。
上午打架,下午打架,晚上喝酒。
累得腰酸背痛,抓那几条鱼已经是极限了。
温兰枝沐浴完,抱着衣服回来换邬辞砚。
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一开始没注意,还以为是哪位首领,准备上去打个招呼,刚上前两步,突然注意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月华。
她当即顿住脚步。
月华也注意到这边的声音,只是像扫寻常妖怪那样扫了她一眼,并未多话。
等他完全转过去,只剩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温兰枝才算完全松了口气。
她跑回房间。
邬辞砚正等着去沐浴呢,看到温兰枝进来,忙拿着脏衣服出去了。
温兰枝张开双手,挡在门口,声小气势足,道:“别出去!”
邬辞砚注意到她的慌张,咽下已经到嗓子眼的玩笑话,板起脸,问道:“何事?”
温兰枝道:“月华来了,一个人,往时居那边去了。”
她往外探了探脑袋,把门关上,道:“那个、要不你再凝一把剑给我吧,我去看看,万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邬辞砚不放心。
温兰枝道:“洞主那么好,我们不可以让他杀洞主!”
这会儿,还真有点赤胆忠心首领头头的样子了。
邬辞砚这么想着,脸上泛起了笑意,须臾,笑意又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压下去。
他递出剑,道:“走吧,我跟着你。”
并不止温兰枝看到月华了,月华这一路走过去,没有避讳,很多妖怪都看到了,中途还拦了一下。
月华直言说要见洞主,有事相商。
他上次来也是看着和善,实则要杀人。
这次,哪里还有人信他。
他举起手中的卷轴,“我是奉了天庭的旨意,来赐下恩典的。”
其实他早就赐下恩典,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他的恩典,这群妖怪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事实上,也许确实如此。
这次,他逃得匆忙,被秦锋问询了一句,又被其他几位神仙揪住多问了几句,捅出篓子来。
倘若再不解决,他就要成为包庇妖怪的邪仙了。
无可奈何下,向天庭求得了这份旨意。
不过,他撒了个小谎,需要时居帮他圆一下。
在他看来,他已经诚意满满,紫铜洞没有道理不配合,如果真的不配合,他回去就找理由剿灭此地。
闹开了,不过是一些风流趣事罢了,天庭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杀他。
妖界唯一的桃花源,也不过是天庭手中一团沾了水的沙子,想捏散就捏散了。
周围的妖怪因着这句话将信将疑,三首领腿脚快,去请了时居来。
时居听到月华来,本来就已经很震惊了,她还以为会等来天庭的百万雄兵呢,本来就是抱着能快活一天就快活一天的想法在活了。
哦对,她想起来了,昨晚喝醉以后,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一封飞书飞到天庭,威胁月华,倘若不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名分,她就把孩子的事情捅出去。
其实她也没想月华能给孩子一个名分,更没想给月华一个名分,只是撒撒气。
但如今的妖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站在妖群中,清了清嗓,稳定情绪,道:“月华上神不辞辛苦而来,敢问是何等大事?”
月华道:“作为朋友,我想有些事,还是先和洞主商议比较好,也算是我的诚意,等我们谈拢了,再由洞主宣布不迟。”
他这个谎撒得有点大,贸然念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乱子。
“哦?”时居看着他刻意避开的目光,神色黯淡,她握紧了手中的棍棒,道,“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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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考教资,来晚了[抱抱][抱抱]
第51章
妖群簇拥着时居和月华往洞里走。
突然,时居回过头来,打下一道屏障,隔在两人中间。
时居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但鉴于你曾经的表现,我很难信任你。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说吧。”她挥挥手,示意众妖出去。
温兰枝和邬辞砚压根就没进去。
她害怕邬辞砚被认出来。
看众妖怪出来了,温兰枝道:“我们回去吧,应该不会有事。”
她觉得,月华应该不是个傻子。
这么多妖怪堵在这里,如果他们的洞主有什么事,这么多死心塌地的手下也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就算他又像上次一样,用什么保命法宝逃跑了,这些妖怪也会闹上天庭。
就算天庭杀他们如杀蝼蚁,至少也会让月华身败名裂。
月华如今跑这一趟,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否则他好端端的,去求什么天庭恩典,直接带兵绞杀就好了。
邬辞砚沐浴回来,温兰枝已经准备睡觉了。
温兰枝看他回来,随口说道:“不知道月华给沁安山提了什么恩典。”
她扯开被子,分了一半儿给邬辞砚,“如果是天庭和妖界和解就好了。”
“怎么可能。”邬辞砚笑出声,带着些许嘲讽,“在神仙的眼里,他们没开战,没屠杀,就是对我们的仁慈。妖界官府屠城又怎么样?那是妖界的事情。”
每一个妖王都害怕自己手底下出了事,被牵连。屠城,是他们对天庭的表态。
他们的刀扎不到神仙,就只能刀刃向内,扎百姓。
温兰枝蹬了一下被子,“我也就是想想。”
第二天,两个人拿着昨天抓的鱼去见洞主,听说洞主今天要罚人了。
温兰枝挠头,罚什么人?昨天没交鱼的吗?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鱼,到底什么时候交啊?
她和其他几个没交鱼的人站在一起,等待洞主发号施令。
洞主出来了,温兰枝抬头,无精打采的双眼突然睁开,面露惊讶。
时居拿掉了头上漂亮的簪花,耳朵上闪耀的红宝石也拿掉了,连柔和的面容都变得锋利。
温兰枝看呆了,这已经不是换发型换妆容了,这是直接用变化之术换了个性别。
她穿着男装,扎着马尾,看上去不太高兴。
和温兰枝一样没交鱼的十三首领率先开口,问道:“洞主……你不是最喜欢芙蓉花了吗?每天都要簪。”
“呃……”时居的声音也变成男声了,“我突然不喜欢了,男人更喜欢什么呢?男人可能……更喜欢竹子吧,那我以后就喜欢竹子吧。”
她第一次当男人,有些不习惯。
温兰枝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当男人啊?”
时居不知道怎么解释,打哈哈道:“当男人不好吗?当男人、当男人……当男人可以……可以……”她昨天光顾着难过了,都忘了找几个想当男人的理由。
她以前是女人,所以只知道当女人的好,喜欢当女人,爱当女人,如果下辈子的性别能自己选,她还当女人。
她从来没想过,当男人有什么好。
大首领问道:“洞主,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拿掉了?”
时居道:“没有啊?”
大首领道:“那后面男人挺着个大肚子,又生孩子,不吓人吗?”
“洞主应该是只想当一天!”十三首领道,“我们洞主这么喜欢胭脂水粉,怎么可能当男人嘛!”
“就是,当男人用胭脂水粉不让人笑话!”七十一首领说着搭上自己夫君的肩膀。
她夫君转过脸来,脸上正涂着胭脂水粉,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七十一首领:“……”忘了,她夫君就爱用,不仅爱用,还敏感,怕人笑话。
七十一首领:“我没那个意思。”
七十一郎君:“……”他扭过脸去,显然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