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小家门外装了个监控,原本是用来防狼防盗的,哪知狼和盗未来,这天晚上六点三十七分,它却拍到了一个浑身用绿雨衣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一边将行凶刀具收进雨衣口袋,一边大大方方地走出了这扇门。
监控镜头拍到他一路从乐小小家走到安全出口处,而后,推开安全出口的门,进去。
“看来确实是从安全楼梯离开的,”郝美人已经在小区周围做了一番问话,此时来到自家老大身旁,“不过我和同事们在附近问了一圈,所有人要么说没看到什么‘绿雨衣’,要么就说看到的是‘蜘蛛人’,那小子似乎没有近距离地和人群接触过。”
“那就有点意思了。”轻淡的嗓音从人群后传过来,正是刚刚又到楼下物业中心去走了一圈的初南。
郝美人眼一亮:“小南姐!”
刚初南到来时她一直在楼下做群调,直到现在才知道小南姐又加入了她们的新案件。
初南朝她抬了抬下巴,没在这等场合下多作寒暄,只是走到人群中:“所有目击者说的都是‘蜘蛛人’,这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刚到楼下确认过了,附近既没有居民见过‘雨衣人’,也没有哪个公共监控在那时间段里拍到穿绿雨衣的人,而众人口口声声说着‘蜘蛛人’,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只远远地看过?”之前才和居民沟通过的郝美人不太确定地开口。
初南点头:“对。再进一步剖析:第一,凶手从窗口爬进乐小小家时,一定是从某个比较高的楼层开始爬的,因为当他沿着这栋楼的外墙爬进乐小小家时,落入楼下目击者眼帘的,就是因楼层高、距离远而被错认成的‘蜘蛛人’;第二,雨衣人离开乐小小家时,不走电梯走楼梯,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到一个在晴天里穿着雨衣的怪人。综合以上两点可以看出:到目前为止,要么雨衣已经被凶手留在这栋楼的某个角落里,要么,凶手自己还在这栋楼里。”
而纪延刚刚在做现场模拟时也已经推断出了,凶手必定是某个对此楼户型极其熟悉的人,要么就是小区居民,要么就是可以长时间密切关注这一带的人,所以,这样的人从安全楼梯离开乐小小家,为了掩人耳目,找个地方扔了绿雨衣或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难吗?
一点也不难。
想到这,纪延立马就扭头喊人:“老柯。”
凶脸:“在!”
“你带几个人把这栋楼从头到尾搜一遍,连垃圾桶蓄水池都不能漏,看看那件绿雨衣现在究竟藏在哪,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郝美人。”
郝美人:“在!”
“你去把六点三十七分出现在这栋楼任何一层走廊上的人全都带过来问话,确认下凶手有没有可能是本楼的居民。”
“是!”郝美人揪了个相熟的屏南所同事,命令一接,就动作飞快地下楼了。
“还是刚刚那个推论:凶手胆敢在这个时间点光明正大地离开直播房间、经由客厅离开乐小小家,可见不仅是对这栋楼,凶手对死者的家庭也十分了解。”纪延看向初南。
显然初南也这么认为:“这个家庭里具体有多少成员、什么时间段都在做什么事,以及乐小小家的结构、室内的隔音情况、哪里可以藏匿哪边适合攀爬,他全都了如指掌。”
纪延:“所以除了本楼居民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已经事先了解过了乐小小和这一个小区。大家可以留意下最近是否有突然和她相识、或是原本不熟最近却又突然联系上死者,或者是在这附近观察过较长时间、多次莫名出现的人。”
吴芊:“有没有可能是直播厅的粉丝?”
初南摇头:“基本不可能。乐小小作为一名在镜头前后相差极大的小网红,最注重营造的就是个人的神秘感,作为所谓的‘心灵导师’,她断不可能将自己真实的隐私和粉丝分享。所以,凶手一定不是从直播厅里了解到她家情况的。”
“没错没错!”听到这,刚刚那位给粉丝录过口供的警员忙插口,“直到现在,粉丝们都还不知道乐小小已婚呢!而且直播里有美颜功效,看起来年纪特别小,根本没人知道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吴芊:“那会不会是什么有过私人恩怨的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查一查乐小小的各种聊天记录,看近期有没有和谁结怨?”
“查是可以查,”这下回答的是纪延了,“就像我刚刚说的,可以看看她最近是否有什么新认识的人。不过要确定的一点是,即便是因为私人恩怨,凶手也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
一刀封喉,一招致命,这能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事?
再说,即使刀已经被凶手带走了,可从视频上看,那把十几公分长的刀,其专业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初南藏在自己包里的那把瑞士军刀。
不可能是普通人。
“走吧,先在附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对了,许主任呢?刚在直播室墙角下发现的痕迹是什么?”
痕检处负责人许归此时正好查完了整个屋子,手上拎着个装有白色小颗粒的物证袋。听到纪延喊自己,他麻利地将物证袋递过去:“看起来像是工业盐,应该是从凶手的鞋底脱落的,不过具体成分是什么,我这边还得带回局里再验一验。除此之外,还有鞋印以及一根半厘米长的短发,都是沿着小初刚刚模拟的路径找到的,很可能也是凶手遗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