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谓的“孤独特质”放到乐小小身上,成立;放到钟妍身上,成立;放到黄教授身上,亦成立。
毕竟,谁在面具之下没有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也所以,凶手为了将两个毫不相似的受害者联系在一起,故意选择了‘孤独’这个概念,以此制造出连环凶杀的假象。毕竟当今社会人人都有孤独的一面,怎么讲都讲得通——妈的,设计出这一切的人可真他妈是个人才啊!”郝美人气得血都要吐出来了。
初南冷冷看着照片上的那副画:“而现在,是我们把这个‘人才’揪出来的时候了。”
说到这,她又看向纪延:“你怎么看?”
纪延:“钟妍这边,先从撒谎的家伙下手。”
初南也正有此意,毕竟——
“刚刚小张已经和‘壹家画室’确认过了,钟妍去拿画的时间,正是她遇害的前一天上午。”
郝美人:“可余申不是说,钟妍遇害的前一天上午去酒店找他了?”
初南:“所以说啊,这个时间点就很有意思了。”
“先去找撒谎的人问问话,”纪延下了决定,“至于乐小小那边,既然张华实在想不出现实生活中乐小小跟什么人有仇,我们就暂时先从网上下手——小张,你找视侦的同事配合,将乐小小的直播视频重新再理一遍,看看我们之前是不是把什么东西遗漏了。”
屏南街三十六号,推开屋外花园的雕花铁门走进去,入眼的就是坐在花园里的女人。
满园子花红柳绿,在最中央处,那女人正惬意地用虹吸壶煮着咖啡。
正是初南。
钟宝珠推门进去时,初南正好将咖啡倒进杯子里:“天时地利加人和,钟总,咖啡有了,您要的资料也有了。”
这钟宝珠是名贵型的贵妇,虽说身上挂着“钟妍工作室”负责人的名号,可其实工作室的具体事宜全由专业人员在打理。
她就挂个名,轻轻松松地收钱,岁月静好地消费。于是久而久之,这个曾经连医疗费都付不出来的女人被时光和女儿滋养成了身家不菲的贵妇,高贵中夹着丝高傲,举止间透露着优雅,唯一破例的,似乎只有她女儿被害那几天的歇斯底里。
上回来“三十六号”时,钟宝珠憔悴又可怜,全然是痛失爱女、急于查清楚真相的模样。
这回再来“三十六号”,她看上去情绪稳定了一些,又挺直了腰杆,成为了那个高贵中带着点高傲的贵妇人。
不过此时听初南说“资料有了”,贵妇高傲的神色里有了一瞬的破绽:“真的?”
“真的,以隐秘的方式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初南替她拉开座椅,将咖啡递过去,“费了我们好大精力才找到的。”
“那真是辛苦了,‘三十六号’果然名不虚传。”钟宝珠满意地点头,看着搁在小茶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就是这份?”。
“是的,钟总。”
钟宝珠小心地将牛皮纸袋拿过去,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牛皮袋,就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定金昨天已经转到初小姐帐号上了,剩下的我等等就转过去,要是初小姐觉得不够……”
“先不提这些,还有另一件钟总交代的事,现在也出结果了。”初南打断她,“您之前提到的苏泽义,警方那边已经对比过鞋印和DNA了。”
钟宝珠:“哦?”
她双目仍盯在那牛皮纸袋上,对于初南的话,一时半刻竟没什么反应。
初南饶有兴味地瞅着她:“苏泽义的DNA和雨衣人并不相符,所以警方和我这边都认为,钟钟并不是被苏泽义杀害的——钟总?”
钟宝珠的眼还粘在那牛皮纸袋上:“嗯?”
“我说,钟总之前不是还很怀疑苏泽义么?怎么今儿听到这答案,好像没太大反应?”
初南的话音里似乎添入了点暧昧的调侃,钟宝珠猛一抬头:“你说什么?不是苏泽义?”
“是啊,不是苏泽义。所以我还挺好奇呢,这凶手,到底会是谁呢?”初南说着,含笑的眼慢慢扫到了钟宝珠的牛皮纸袋上,“我们钟钟之前那么宝贝这牛皮纸袋,说不定这纸袋里就有线索呢,钟总何不打开看看?”
“那不可能,钟钟藏起这资料时还没……”
还没遇害呢——可后面的话她没机会说出口,因为,对面的女人竟然在她全无防备时伸手过来,捏住了她手中的牛皮袋!
钟宝珠一惊:“你……”
初南稍一用力,牛皮袋直接被她抢了过去。
钟宝珠:“你做什么!”
“挺轻呀,感觉东西不太多。”初南没理她的话,只是朝着钟宝珠眨了下眼。
然后,三下五除二,打开了袋子。
几张照片轻飘飘地落下来,还不等钟宝珠抢过去,初南已经捡了起来:竟是钟妍和钟宝珠一前一后走进“壹家画室”的场景!
钟宝珠双目猛然瞠大。
初南再捡起另一张照片,画面上换成了一个高挑女人单独走进“壹家画室”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