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
许小雅不知眼前这两名警官在说什么,可她不蠢, 知道这姓王的肯定是摊上事了,而且是情况很恶劣的事。
不等她开口问,初南已经转头过来,面色凝肃地盯住她:“现在没时间再绕圈子了,许小雅,要弄清楚粒粒的死因就配合我们。首先告诉我,你最早搞出来的那场‘实名制网暴’当真是自己设计的?没有任何外界的助力?”
这问话出来,问询室内问询室外,好几双眼睛同时落到了许小雅脸上。
按之前的逻辑,按王孝的套路,这姓王的如果在那么多人身上都使了小动作,那么对重点人物许小雅,他就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可许小雅脸上一点异样也没有:“对,具体布置是我自己设计的,只不过……”
她迎着初南的目光,十分镇定地说:“只不过最早的灵感,是一名网友给我的。”
许小雅记得那是个让人心烦的日子,因为在直播时又有该死的黑粉跳出来添堵了。那些黑粉赶也赶不走,报警了警方又不受理,简直就是群让人巴不得想直接捏死的臭蛆虫。
当时她还是粒粒的助理,在屏幕上无法控制地表示出愤怒。可大概也是愤怒太明显了,直播结束后,她的社交帐号里跳出了条私信:【其实你对粒粒的感情并不寻常吧?】
有病!许小雅恶心死了这些异想天开的傻逼,直接无视。
可没多久对方又发来:【粒粒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许小雅:【你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就是觉得奇怪,你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就不想想该怎么替粒粒出口恶气?】
许小雅:【怎么出?能出的话我早出了,还等得到现在?】
【所以我才说你没脑子。呵,方法那么多,最笨的,大不了谁网暴粒粒,你就把对方的把柄揪出来,反过来网暴他们呗。】
当时的许小雅没理对方,只觉得说出这话的人真的是有病。而且她最痛恨那些有事没事就将她和粒粒往那方面想的人:神经病,世界上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了?姐妹之间互相爱护就不行了?
所以当时的许小雅没理他,直到,直到……
直到粒粒被那群人活生生地逼死,许小雅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报复欲——她想起了那天的网友。
想看看网友的“反网暴”思路具体是什么,于是她点开私信,一条一条地找。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许小雅找到了那天的私信。
回过去:【你上次说的方法,有具体措施吗?】
对方竟像是一直在等她,这边私信一发出,那边网友几乎是秒回:【有点。】
许小雅:【见一面?】
对方没说话了。
这反应让许小雅生出了些许警惕:【不见算了,我不和不知底细的人谈合作。】
她在明对方在暗,然后让她按着对方的建议走?她许小雅又不是傻子。
大概也是她态度太强硬,最终对方还是服软了:【好吧。】
两人约在了市中心的某家咖啡厅。
“你见到他了?”听到这,纪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是不是王孝?”
“心急了队长,”可身旁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如果那人是王孝,许小雅能认不出来?能在你刚跟她说王孝有问题的时候完全反应不过来?”
许小雅酷酷地朝初南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完全猜对了:“确实不是王孝,甚至也不是个男人。”
纪延:“什么意思?”
许小雅:“我们之前在聊天时,对方的口吻、用词和说话方式都让我确定对方就是个男的,可事实上,那天在咖啡厅等我的却是个女人。”
纪延:“谁?”
“不认识。”许小雅说,“不符意料的性别让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个骗局,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有网友想像捉弄粒粒那样地捉弄我。所以在看到座位上的女人时,我扭头就走了。”
“对方没再联系你?”初南问。
许小雅:“没有。”
“是这个女人吗?”纪延从手机里调出何映淼的照片。
许小雅看了眼,确定道:“不是。”
果然,何映淼在这整件事里几乎隐身了,纪延至此已经不再意外。
他马上研究起另一个细节:“你刚刚说你们报警了,此事确定吗?”
许小雅:“当然。”
纪延:“但我必须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当时闽城的110报警系统根本就没提过类似的电话。”
什么意思?许小雅一愣:没人报过警?
“是你‘亲自’报的警?”纪延特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
这特别的强调让许小雅一个激灵,她反应过来了:“不,电话不是我打的!”
刹那间,这女人眼底迸出了最刻骨最尖锐的恨意,那恨意如刀,锋芒强大得几乎能刺透黑夜,射入王孝不再跳动的心脏里。
她懂了,此时此刻全都清楚了:“是王孝,那个狗日的贱人!”
原来这就是答案。
是王孝亲手培养起了粒粒的黑粉头子,是王孝在粒粒被造谣、被辱骂、被全网唾弃的时候告诉她们,自己已经报了警,可惜警方不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