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比其他小孩儿年龄都要大一些。
而且在被天眼救援之前，一个人曾经在没大人照料的情况下经历了一些磨难。
他很快从警员的态度上，认清了莫晓如今的地位。
“没看见？”莫晓诧异，“那你们怎么追到负10层来了？”
“这还用说吗？”荀宽在游鱼背后翻了个白眼，“哪怕是捉迷藏，也肯定往不容易被抓到的地方躲呀！”
他觉得这个便宜姐姐是不是脑子有包，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
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脑崩儿。
荀宽吃疼地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头顶，大眼睛里泪花在转悠，瞪着莫晓敢怒不敢言。
游鱼孤零零在一旁看着二人互动。
眼睫微垂。
又开口道：“我们担心朵朵也遇到危险，就追上来了。”
莫晓挑了挑眉。
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表达自己的没良心。
史清漪平日里再怎么招人嫌，那也算是他们的校友。
怎么话里话外听不出一点担心的意思。
莫晓脸上看不出神色波动，对着警员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把孩子们带出去。
随后自己越过三人，继续朝里面行去。
“这女人……脸上一点儿担忧都没有。”荀宽在游鱼耳边嘀咕道，“我早说过了吧，漂亮女人都心狠！郭老师还总帮着她说话，上次明明是她揍我，不是我自己摔的……”
游鱼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冷冷道：“她听见了。”
荀宽大惊，鬼鬼祟祟回头，见那人背影早已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听见。
正要回头找游鱼算账，哪知人家把荀宽往警员身上一推。
自己重新追到了巷道里。
……
莫晓没离开多久，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假意转弯，实则吊在顶上。
很快，一个小少年便出现在视野内。
他走到岔路口，发现前人完全失去了踪影，有一瞬间的茫然。
哪知下一刻，几根冰凉凉的手指搭在了他脖颈的血管上。
来人用冷淡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别看对方手无利刃，这几根手指只是虚虚搭着。
但游鱼一瞬间有种自己仿佛是夹在野兽利齿之间的小动物的错觉。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低声道：“姐姐，我刚刚有个信息忘了说了，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说。”
莫晓对脸上冰冷眼底总是蕴满煞气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她更喜欢平日里脸上带笑的人。
所以此刻说话，语气自然也亲切和蔼不到哪儿去。
即便对方还只是个孩子。
当然，他肯定不是个普通小孩儿。
末世里每个能存活至今还看着正常没啥心理疾病的孩子，都不能以末日前的常理度之。
“史清漪今天在街上横冲直撞，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有钱女人的包。”
游鱼冷静道：“那包里有瓶刺鼻的水，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撒了大半在史清漪身上，她情绪十分激动。我当时因为上前处理纠纷，所以手指上也沾了一点，还没擦干净。”
莫晓眸光一亮，松开手指。
游鱼转过身，从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探到莫晓鼻尖前：“就是这个味道。”
一股香精味儿直冲脑门儿。
莫晓差点没被呛得咳嗽起来。
自服用红丸后，她的嗅觉要比以前敏锐不少，有时候闻到活人的气息，内心深处都会有种隐秘的嗜血渴望。
“行了行了，谢谢你提供的帮助。”莫晓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推开他的手指。
就在这时，目光微微一凝。
那手指纤长，但指腹粗糙，表皮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细碎伤痕。
其中还有三道血痕未尽的新添伤。
游鱼尴尬地捂住手，像是局促般低头道：“今天那个阿姨抓的。”
莫晓心底幽幽一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随身创伤贴，拍在他掌心。
随后指了指后面的路，而自己则朝反方向离开。
……
“谢谢姐姐。”游鱼攥紧创伤贴，对着她的背影弯了弯腰。
身后不远处，荀宽和警员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游鱼哥，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荀宽拍着自己的小胸口惊魂未定道：
“你可别再进去了。那女人说一不二，你要是没照她吩咐固执行事，事后肯定打烂你屁股！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游鱼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看她挺关照你的，每次来都给你带衣服和零食。而且她还是大名鼎鼎的野草营甲等队的队长，军衔很高，有权有势。”
荀宽老脸一红。
随即轻咳一声，叉着腰挥挥手满不在乎道：“不就是军营嘛，我以后也会自己进！这便宜姐姐，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消受不起。”
游鱼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
找人这事儿，换成末日前，上警犬就行了。
但在天眼基地里，有养殖场，却没有警犬。
主要是因为动物作为病毒携带者这个点，使其不稳定的危害性大幅提升。
所以，莫晓与其他警员，以奇数列纵向巷道为基准。
通过广播通告，让居民自觉出来站在门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