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了解得相当清楚。”
薛灿灿羞涩地挠了挠头：“我姐就在天眼实验室工作，我对那地方很好奇，所以经常会问她一些问题。”
莫晓饶有兴味地笑了：“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被救回来的姐姐？看来你们一家都是专业人才啊！”
薛灿灿更加不好意思了，局促道：“我以前上学读书都是我姐打工赚钱供的，我姐末世前只是个普通的工厂女工。能进天眼实验室，应该只是人勤快运气好吧。”
莫晓眨了眨眼。
天眼实验室那地方，就连曲神这样的人才进去，都得从零学起，混了数月才堪堪成为一个小小实习生。
她实在想不出，以薛灿灿口述的他姐姐的条件，会在天眼实验室做什么工作。
难道是保洁？
但据他所说，他姐姐进基地不久。
那时候保洁类的工作，都已经基本饱和了。
好奇驱使莫晓想问，但个人修养令她觉得对别人姐姐的职业问东问西不太好。
所以只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鼓励了句，便转身离开去领任务。
薛灿灿走在莫晓身后，几次欲言又止。
“灿哥，你想说啥直接说呗！”陈澄看得笑了起来，揶揄道，“不过要是表白的话我劝你先想清楚，咱野草营里竞争对手还不少，我怕你在咱没关照到的地方挨揍！”
“说什么呢！”薛灿灿脸涨得通红，吓得左张右望。
莫晓被这动静惹得转身站定，抱臂笑侃道：“要是表白的话那可就真只能说对不起了。我现在的口号是：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基地。”
“真、真不是！队、队长你别听他瞎说！”薛灿灿大惊，连忙摆手，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莫晓和陈澄对视一眼，笑得差点没绷住，决定不再欺负老实孩子。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莫晓收敛笑意，轻声道。
薛灿灿低下头，愧疚道：“之前您被困地底、我、我——”
“那件事是他们考虑不周，”莫晓忽然看着他认真道，“不该让你一个人冒险。”
“是啊对不住了兄弟！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回去的。”陈澄揽了揽他的肩，“没想到你会吃那么多苦，我们这边反而顺利许多。”
见队长和队友们反而都先道歉。
薛灿灿手足无措地一躬身：“对不起！”
“其实，我、我是真的害怕才……”他苦涩道。
“你遵从了军令，并无过错。从结果来看，受嘉奖当之无愧！”莫晓低声道，“论迹不论心。”
“可、可是您明明身陷险境生死未卜、我、队长、我对不起……”薛灿灿愧疚得语无伦次。
“好了！”莫晓打了个响指，打断他的哭哭唧唧。
“过去就过去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明天之前，都各写一份检讨给我交上来！”
“啊？！”陈澄哀嚎道，“别了吧队长……”
薛灿灿：“(ಥ_ಥ)是！队长！”
……
就在姜晞被调遣回天眼基地后没几天。
莫晓他们，又接到了新的护送劳工任务开始外出。
这几天的好消息是，江朵朵和史清漪都已经醒了过来。
从二人的口述中，得知凶手是一名有恐怖烧伤的壮硕男人。
两个小女孩儿都口齿清晰。
尤其是史清漪。
所有人都以为她可能会有心理阴影，没曾想，她还跟以前一样能吃能睡，一点异样都没有。
而且很快适应并消化了自己眼睛看不清这个事实，心宽得很。
莫晓去探望时，将江朵朵拉到一边，仔细询问史清漪平常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或者说，杀过什么人？
后面一问未免有些惊悚。
但从史清漪复述凶手的话来看，竟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儿行凶在先？
史清漪平时和江朵朵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而且，莫晓隐约记得朵朵对她的态度不算友好。
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莫晓本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到江朵朵沉默良久后，真地缓缓开口道：“在马踏镇的时候，她抓了一堆蜘蛛，将它们放在火上烤，扔到土里活埋，拿小树枝穿着在放在井水下面淹……”
“在牛头岭的时候，她有天心血来潮将门槛的石头垫高了一点，绊倒了好多人……”
江朵朵现在还记得清史清漪躲在一旁拍手看戏，见别人因习惯性抬脚、不熟悉这陡增的高度而跌得四仰八叉后，笑得十分快乐的模样。
有个跌得最重的，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流了好多血。
江朵朵眼里满是不赞同和厌恶，陈述的语气却很平静。
莫晓听她一点一滴道来，眉心也不自觉蹙了起来。
“那人最后怎么样了？”
“不知道，”江朵朵摇头，“后来转了住处，就没见过了。”
莫晓看见她灰暗的脸色，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朵朵不喜欢她？”
“不喜欢。”江朵朵答得斩钉截铁。
“但你这次救了她，很英勇哦！”
江朵朵懊恼地低下头，半晌又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着莫晓认真道：“爸爸和江老师都是好人，小莫姐姐也是，朵朵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