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这闲心和力气探洞。
当然，这地方这么隐蔽，从外面开始就很难发现。
此时，谢不眠正单手抓在一条藤蔓的尾部，抬头冷冷凝视着上方。
四人中除了曲文泽费力了些，其他三人都很轻松就下去了。
下面往里是一条石质甬道。
可以看见外面依稀是天然的，但越往里走，越可发现人工痕迹。
石壁两边，偶尔还可见干涸的血迹。
走到这条甬道尽头，忽然出现两条分岔路。
曲文泽蹲下观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们俩好像是往右边去了。”
莫晓微一犹豫，开口道：“你和姜晞去左边看看，我和谢不眠去右边。”
……
两分钟后。
向右的通道内，莫晓侧首望着脸色总带着股病态苍白的谢不眠问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有没有嗜血冲动？”
谢不眠停住脚步。
眸光一闪，盯着她缓缓开口：“你呢？”
这副模样，显然是打定主意，莫晓不说，他也不会说了。
而且更不一定会说真话。
“吴俊奇死了，明明身为半感染者，还是会丧尸化。你说这是什么原理？”莫晓换了个问题。
“病毒剂量加大，自身抗体不足或是之前他就是假阳性的半感染者，本就没有处于绝对稳定状态……”
关系到自身，还与学术有关，这方面谢不眠倒是没有半分敷衍。
一连给出了好几个推断。
莫晓垂眸：“这么说，我们也随时可能会丧尸化？”
“谁知道呢？”谢不眠扯了扯嘴角，头一次露出几分较为情绪化的神色，“本来就是捡的一条命。”
在他们的猜想中，哪怕是半感染者，身体内部的免疫平衡也是一种动态平衡。
也许还能撑一段时间。
又或许明天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人就被病毒完全吞噬了。
这种仿佛有一把刀随时架在脖子上的感受实在称不上多好。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从这条道走进去不远，便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莫晓和谢不眠齐齐停住。
他们鼻尖同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谢不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厚厚的自制口罩，密密地戴在了脸上。
莫晓眸光一闪，也依样画葫芦，取了块布，将脸蒙住。
她依稀能看见谢不眠眼角的红晕，那是嗜血冲动的前兆。
但显然对方意志力极强，这种程度的诱惑，还是能自己克制住。
莫晓虽然也学着他挡了挡，但实际上她只有肠胃缓缓蠕动昭示着渴望，脑神经则完全没有这种冲动。
她垂眸，贴着石壁半蹲下，往声源处望去。
这是一个拐角。
拐角那方，依稀可见几个人为打造的囚笼。
里面好些熟悉面孔，都在姜晞提供给莫晓的那份伤亡名单上。
这群人明明还活生生地被关押在这儿。
其中有两人已经被武州和刘晨揪了出来，压在一张红到发黑的桌面上生咬。
惨叫就是从他俩口中发出来的。
这幅画面看得囚笼中的人哭喊不停，还有人不断撞击栏杆开始咒骂。
只可惜，这些声音，是完全不可能传出去的。
武州和刘晨吃饱喝足，两人打开两间空的囚笼，将被咬者分别绑好放了进去。
随后，武州拍着肚子乐呵呵地开始擦嘴。
刘晨则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神色有几分凄凉。
“他娘的，这么久了，你还没习惯呢？”武州龇了龇牙，开始漱口。
“老大说了，咱们这么做是为了拣选出同胞，建立伟大的新人类同盟！”
武州望着囚笼里分开关押的两人，冷笑：“是咱们的同类，就留下。没用的，迟早也是咱们的敌人。你以为除了咱新希望农场，在这个末世，哪里的基地还能容得下我们这种异类吗？”
刘晨打开随身镜子，看了眼满是血腥的脸。
没有说话，开始洗漱。
武州最见不得他每次完事儿后这要死不活的神色，恨铁不成钢道：“你摸着良心说，你当初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成为咱们同胞后，老大有亏待过你吗？”
“之前出任务，你为了救人成为半感染者，别人不但不感激你还害怕你要驱逐你。”
武州戳着他脑门儿道：“如果不是老大将那伙儿人全拿下了，你说说，你在咱们农场还能有立足之地？下面那群普通的大爷大妈还能天天乐呵呵地叫你小晨？怕是恨不得拿锄头凿你两下！”
刘晨洗漱完，冷冷道：“行了，去把左边的丧尸坑护栏修补一下！别又出岔子了！”
莫晓和谢不眠听到这里，早已先一步往回退走。
走到分岔路口时，正好碰到回返的姜晞和曲文泽。
几人碰头还没说话，莫晓便挥挥手示意上去再说。
到得后半夜，四人才重新回到房间。
“左边是个丧尸坑。”曲文泽率先开口道，“我还在里面看见了郭大成！”
姜晞单手撑在颊侧，思忖道：“他们将丧尸只需要往下一推，就能推进丧尸坑，省时省力。”
“如果没猜错，那下面应该连接着农场防护网外，毕竟丧尸坑里很拥挤，不可能长期容得下那么多丧尸，只能不断往外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