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成我喝醉了,在说胡话好了。”森茗耸了耸肩膀,“你以前就因为一些特殊的个人原因,不太能够理解'喜欢上谁'这种事情。”
“所以,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容易多想,甚至是想歪,会错意,从而误入歧途。”
“我是Beta的时候就发现了,如今,身为你的Alpha ,更能通过信息素的变化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森茗不耐地用杯底敲了敲栏杆。
她从没有对此表露出过不满,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事情可以当成坏心眼的情趣,时不时拿出来耍性子玩。
“啊……”他意识到,森茗的气愤并没有消失。
让Alpha为Omega吃醋这种事情,是一把双刃剑,他收获了短暂的快乐,与此同时,也收获了快乐的“代价”。
“不要总是在有人跳出来威胁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时,用伤害我的方式去伤害自己了。”
光靠空想,不难想象那两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森茗抚摸着他的脸颊,长回来了肉,但是不多,还是像刀削似的,可以把人剜出血。
“容易让人感受到痛苦的方式,以及那些让你痛苦的时间,不应该成为一种切肤的'快感'。”
究竟是何等的痛苦,才会让承受者因为无法承受而不得不乐在其中。森茗无法想象,她本来不想说出口的,可是,他在逼她说出来,誓要与她在看不到尽头的钢丝绳上共舞。
或许,这难道也是逆替综合症的后遗症之一吗?真是太糟糕了。
“这不公平。”
黎诩闷闷不乐道。
他的脸颊贴着森茗的掌心,高脚杯中冰块融化带来的寒意,像火在烧一样让他迅速滚烫起来,“我总是在吃醋,至于……你口中所说的快感,哪有几次是轮到我的。”
“咳!”森茗差点哽住。
她收回手:“你现在这是……承认自己是在欲求不满了?”
黎诩艰难地点了点头,又将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掌心里。
他没有喝梦来,眼神却有些朦胧。按道理来说,被标记的Omega的易感期已经消失了,但在他的身上,森茗还能看见易感期的影子。
没有多少动作,他只是握着,像睡觉时搂住抱枕那样,眼神呆愣愣地看着指尖,从大拇指一路看到小指头,看着森茗过分小的小指头偷跑出来,勾住自己的。
真心不公平。
本来就没有多少本事让她一直留心在自己身上,这句话于他而言注定是无法直截了当说出口了,如今连吃醋都被剥夺去,她倒是说说,他还剩下什么了。
“我们……不是有标记了吗?”
“标记?那个东西又不是万能的。”
森茗:“……”
这倒是,还真的是让她无话可说。但是,今天是他弟弟的生日,他们现在在黎元的家,而这个地方是阳台,属于是“全公开全透明、干点什么事都能被看光光”的烂地方。
冷静一点!再怎么想也不能在这里欲求不满吧?
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黎诩拍了拍栏杆,冷静说道:“这里是我和弟弟以前住的地方,也算是我的家,等他哪天忍不住搬去和凯文一起住,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是吗?”
森茗连连摇头。
不行就是不行!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展开,根本经不起细想!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我怎么感觉……”她伸出手,“信息素就是该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
怎么从前没人告诉过她, Alpha眼中所感知到的香气的世界。
像是靠坐在一棵苍天大树下,她眨眼,突兀的枝蔓横生了出来,疯狂地点缀上绿叶,孕育出如眼瞳那般大小的金色果实,果皮内烂熟气息飘散开。绿荫之下,入目是鲜亮的柑红色。
柑红色,这便是她的气味。
她看见,果实掉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迸溅起几圈苍青色的水花。
比大树微小太多,他的气味,难以捕捉,转瞬即逝。并非巨木,而是灌木中的一小丛,形如断掉的树桩,汇集起来的绿色。
气味相互浸染,深绿滴落出血红来。
像滂沱大雨纷纷落下的那一天,接连不断的红,如同迅速抖落墨点一样扩散开。更深层次的Omega香气,是温柔的草野,比那更加柔和,恍若置身于森林和草原的边界。
无法再看见更多,森茗开始用头脑思考。
若隐若现的淡淡熏甜,唯有再和缓不过的物什,才能受得住沁人心脾的刺凉,应该不是普通的芳花草木吧……这么想着,一阵风息轻轻推开她感知的极限,逐渐让她的视野变得更加遥远……
“已经足够了?”森茗问。
“已经结束了?”黎诩反问道。
她伸出的手,正靠在他的脸颊旁,再旁边就是深深浅浅的齿痕,森茗的脸色开始出现“大事不妙”的表情。
显然,她刚刚为了让Alpha信息素顺利隐射进Omega的腺体里,做了亿些些下意识的行为。
其实在完成标记之后是没有必要这样的,尤其是,他们的信息素在同类型的AO关系中还算是比较契合。
“……难道我是习惯了?”森茗僵在原地。
坏习惯,还是改掉吧。
*抑制剂调查委员会办公室
“叩叩叩”——
办公室门外传来三声敲门声,但却没人推门进来。因为YDWH内部有明文规定:凡是进入副会长或者是会长的办公室,皆需要听到许可才可以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