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气息顺畅了些,乐呵呵地回应:“哥哥答应跟我在一起了,我开心。”
“是吗?”老常头听得也很开心,“那你哥哥呢?”
楚南夕指着关起的房门,大声告状:“他害羞得躲起来了,常伯你见多识广,快来评评理。”
老常头:“南夕想要常伯怎么评理?”
“常伯见过像哥哥这种刚跟我表明心意,又把我关在门外的人吗?”
“咳!咳!咳……”
老常头被她这番话惊得呛了口水,一个劲咳嗽。
楚南夕赶忙帮他顺气:“看常伯这么大反应,肯定也没见过哥哥这种这么像大姑娘的男子吧?”
老常头咳得更凶了。
楚燃实在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下去。任她这么说下去,一会儿指不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打开门,给老常头倒了杯水,反手拎起她的衣领。
楚南夕双脚悬空,难受极了,不停挣扎:“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这样不舒服。”
楚燃加快脚步,把她拎到屋里才松手。
得到自由,楚南夕往他跟前凑:“哥哥把我拎进屋里做什么?难道是想跟我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楚燃:“……”
他真的好爱沉默。
正经到开不起半点玩笑。
楚南夕习以为常:“我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刚亲我的事告诉常伯。”
怎么成他亲她了!
楚燃皱眉瞪眼,脸上写满无语。
楚南夕看得要笑死了,用力压着唇角,假模假样地表忠心:“哥哥放心,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我保证不说,咱们亲亲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再次揽住他的腰,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不停地蹭。
知道他越是躲避,她越是闹不停,怕紊乱的心跳被她听去,楚燃没再继续反驳,轻“嗯”了声,将她从怀里挣开:“时辰不早了,我去给你做饭。”
被他一说,她确实饿了。
楚南夕没再闹,乖乖放他离开。
楚燃如蒙大赦,赶忙出门去。
看他越走越远,楚南夕一点不恼,心里也没有半点慌乱。
好像从楚燃问她愿不愿跟他在一起开始,她便有了归属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
她了解楚燃,知道他看似淡然,实则自成一个世界,防备心重,不愿跟人深交,更不会轻易敞开心扉。
他能接纳她,实在不是件易事。
她相信像楚燃这种自我封闭的人,既然愿意留她在身边,便不会再轻易丢下她,哪怕以后真遇到危险,他也不会弃她于不顾。
楚南夕完全不怀疑楚燃的为人。
入夜时,更加坚信他的人品。
她不想一个人睡,便以害怕为由,把他骗进房里,强行抱着他的胳膊一起睡。
楚燃直挺挺躺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生怕唐突了她,反应很好笑。
看着他这副宁肯自苦也不放纵的模样,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以前其实很害怕和家里以外的男人接触,觉得不安全。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邻居家姐姐曾遇到过很差的男生。
那时她还小,很多事不懂,只记得那个漂亮姐姐莫名其妙就去世了。
后来大一点,听妈妈说起姐姐的事,才得知姐姐的男朋友很差劲,知道姐姐意外怀孕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姐姐被人指指点点,最后郁郁而终。
妈妈很怕她会被人骗,从读初中开始,便老在她跟前絮叨,让她谈恋爱必须跟家里说,不准隐瞒,紧张兮兮的,生怕她被人拐走,直到她喜欢上楚燃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想,楚燃还真是在一直保护她。
因为喜欢他,她压根没心思谈恋爱。别人在约会的时候,她要么是在因为得到他的新款周边傻乐,要么便是在满大街找他的地广,空闲时间干的全是和他有关的事,不管是收集周边,还是打卡地广,或者和粉丝一起投票做公益……不管做那件事,都激动得不得了,活像跟他谈了场很难见面的异地恋。
如今终于团聚,她紧紧抱着他,他也不曾有半分逾矩,克己守礼,还是在保护她。
有他真好。
“哥哥,我好喜欢你。”
楚南夕说完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满足地闭上眼睛。
楚燃不敢动,更不敢吭声。等她睡熟,才敢松口气。
轻轻移开她搭在身上的手,给她塞进薄被里。
未等起身,院子里传来一声落地声。
很轻,轻到像是风动。
不难听出来人武艺高强。
他这荒无人烟的后山,贼都不来,怎么会有这样一位闻声便知身手不凡的人前来。
楚燃回想这些时日发生的事,除却被小姑娘搅得心绪不宁以外,再无其他事发生。
不可能惊扰谁。
即便是前几日去过州府,他也自信不会被人认出,这十年,他相貌变化极大,朝廷只有他九岁之前的画像,根本仿不出他如今的长相。
分不清是敌是友,楚燃不敢贸然出去查探,凝望榻上熟睡的人,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试探:“何人在外?”
屋外的人闻言,霎时顿住脚步。
寂静的夜里,再也不见半点响。
楚燃竖耳细听。
过了半晌,来人终于有了反应,他颤抖着声线问:“殿下,是你吗?”
第 34 章
单听他激动的声音, 便知来人是友非敌。
楚燃轻舒一口气,目光从楚南夕恬然的睡颜上移开,蹑手蹑脚出门去。
门一开,元慎思那张久违的脸出现在眼前。
十年未见, 元慎思的样貌并未发生太大变化, 哪怕夜色沉沉, 院子里只有淡淡的月华萦绕, 也足以让他一眼认出。
元慎思却像不认识他一般,目光凝注在他脸上,反复打量, 似乎要确认他是不是他口中的殿下。
良久后,元慎思满是疑惑地开口:“殿下,真的是你吗?”
从他的反应, 不难看出他心里疑惑未消。
楚燃不作解释,启唇喊了声:“师兄。”
这一声不为人知的称呼, 足以让元慎思打消疑虑。
不为别的, 只因知道元老夫子是太子师一事的人, 少之又少, 而他是元老夫子弟子一事,知情者更少。
当年他跟随元老夫子入楚国东宫,一直以慎思自称, 除却当年的楚国太子,知道他身世的人便只有元老夫子。
元老夫子自是不会把这样的事诉于旁人。而眼前的人,不论是年纪,还是气质, 皆和当年的楚国太子一般无二。眉眼细看,也能找出几分曾经的影子。
元慎思不再怀疑他的身份, 直愣愣跪下:“殿下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他表现激昂,音调略高,喊叫声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格外醒耳。
屋里沉睡的人,发出一声不满的呓语,明显有被吵到。
楚燃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进屋。
榻上的人似醒非醒,伸长手臂在摸索,像是在找什么。
楚燃看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知道她是在找他,回到她身旁,一手牵住那只胡乱摸索的小手,一手轻拍她的背脊:“我在这。”
楚南夕心里安定下来,眼未睁,困倦地问:“哥哥,你去哪了?”
她声音迷蒙,神情也困顿,满含睡意的话语却不难听出担忧之情。
被她本能关心着,楚燃百感交集。
心在胸腔跳动的速度难以抑制,眼里酸涩感顿生。
不想让她但心,楚燃只是拍着她,柔声安抚:“哪也没去,只是听到门响,去望了一眼,没事,快睡吧。”
被他这么拍着,很舒服。
楚南夕不确定刚才听到声音是真有人说话,还是她在做梦,但楚燃说没事,那就没事,不愿多心,搂着他的胳膊继续睡。
等她呼吸平稳,楚燃小心抽回被她抱着的手。
元慎思虽在屋外,但两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交谈声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
楚燃出门见他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跪在门前,意识到刚走得太着急,耳根微微发烫,走上前去,故作冷静地将他扶起:“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师兄也莫要再行这些虚礼。”
他又恢复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刚才那个慌张离去的人好似不是他。
元慎思能感到屋里的人对他的重要。
而且他们举止亲密,难道她……
元慎思犹豫问道:“屋里那位,可是太子妃?”
楚燃摇头,再次强调:“师兄,楚国太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楚二的儿子,姓楚,单名一个燃字,屋里的也并非什么太子妃,她只是我中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