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包,着急回酒楼。
谢靳连忙阻拦:“小夕,留下用午膳吧,我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菜。”
“不必了,谢谢你。”
她不想再和谢靳单独相处,总觉得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该给他留希望。
楚南夕直言:“谢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你还是把花在我身上的心思留着去找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姑娘吧。”
不在她身上花心思,又怎么知道她最后会不会属于他。
谢靳心下不服。
不愿反驳她,只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不嫁就不嫁呗,小爷又不是非要娶你,我之所以跟着你,只是觉得你有趣而已,等哪天小爷觉得你没意思了,自然不会再找你。”
他表现得无所谓,似乎并没有把感情当回事。
这样挺好。
事情说清楚,楚南夕没再停留。
心想她离开这么大一会儿,楚燃应该也跟元慎思说完悄悄话了。
看她俏丽的身影转眼消失不见,谢靳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她为他驻足的念头变得愈发强烈。
……
楚南夕走后,楚燃凝望紧闭的房门良久。
元慎思甚是不解:“殿下,你既知谢公子对楚小姐有情,又为何让她跟他独处呢?”
楚燃收回目光,淡淡道:“尚未想好如何跟她解释我的出身,不方便她留下旁听。”
楚燃清楚,他不是她口中提及的哥哥。
也清楚她真正喜欢的是那个长得像他,又和他化名同一称呼的人。
他不知她若是知道他不是楚燃,还会不会继续喜欢他。亦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是李定安一事。
只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找张丰给她把病治好。
压下烦乱的心思,楚燃将南下的安排一一说给元慎思听。
元慎思并不赞同他随谢家商队同行:“殿下,那太委屈你了,既然我来了,便该由我护送你南下,你放心,我必将护你和楚小姐平安。”
他相信元慎思能护他们平安,但他不愿再看到谁为他牺牲。更何况这十年,他隐居青山村后山,日子难的时候连口吃食都没有,藏身的商队里又谈何委屈。
楚燃冷言拒绝:“我说过,我早不是什么殿下,没什么委不委屈,你该知道藏身在谢家商队,是最好的选择。”
元慎思自然知道这样的选择极好。但好不容易寻到人,不亲自护送,他实在放心不下。
“殿下……”
元慎思还相劝。
楚燃打断:“我心意已决,师兄不必再劝,放心,我定会平安到达岭南,至于张丰,还要辛苦师兄打探清楚他如今到底在何处。”
清楚楚燃的脾性,元慎思应下离开。
楚燃打算去找楚南夕。
刚走到门口,她推门而入,笑着揽住他的腰:“哥哥,我刚看到慎思哥哥下楼了,你们说完悄悄话了?”
她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愉快,和离开时瘪嘴不高兴的模样完全不同。看上去似乎还很开心。
想到是谢靳将她哄好,楚燃不痛不痒的“嗯”了声。
“我东西也取完了,我们回家吧。”
“嗯。”楚燃又闷闷应了声。
走到楼梯转角,她似乎终于察觉到不对,停住脚。
楚燃手指不由得捏紧,目光紧盯着她,等她接下来的话。
楚南夕笑盈盈地喊了声:“小二”
待小二上楼,她解释:“慎思哥哥给我点了许多好吃的,我想带回家。”
话落,她指挥着小二整理桌上的吃食。
糕点用油纸抱起,饭菜归到两个大汤碗里。她抱着一个,另一个塞进他怀里。
下楼给掌柜结了买碗的钱,又买了一壶烧酒,费力将东西抱上车。
小嘴里还在念叨着:“虽然饭菜不热了,但我和慎思哥哥都没吃,不能浪费,回家我们热热一起吃,正好也让常伯尝尝镇上最好酒楼的饭菜。”
懂事得很让人不习惯。
看她这般折腾,楚燃说不出心里是甜还是涩。因她和谢靳亲近的不虞就这般消散在心里。
回去的路上,楚燃小心驾车,尽量让她抱得不那么费力。
到家后,楚南夕将饭菜交给老常头,自个回榻上躺着。
不知是正午的太阳太烈,还是路太难走,抑或她噎着的时候哭得太伤心……
回来这一路,她的太阳穴又开始不正常跳动,明显是头痛发作前的征兆。
她明明刚从上一次头痛里缓过神……
感受着头部传来越来越强烈的痛,楚南夕真觉得很崩溃。
第 38 章
晌午一至, 后山的清凉被闷热取代。
老常头将饭菜热好,见楚南夕房门依旧紧闭,没有半点要出来用膳的意思,疑惑走进西侧房:“燃儿, 南夕是在外头用过饭了吗?”
应是没有。
元慎思给她点的饭菜, 她原封不动带了回来。
见楚燃摇头, 老常头心里的疑惑更甚:“既然没有, 那都这个时辰了,按说南夕早该饿得像小馋猫一样四处找吃食才对。”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担忧地问, “可怎么她今日回房后一点动静没有,是又不舒服吗?”
被老常头这么一说,确实怪。
“我去看看。”
楚燃搁下正在整理的书卷, 疾步上山去敲响东侧房的门。
敲了许久,没人应声, 房间里安静得像没人在一般……
可他刚明明看到她进去了……
楚燃心里蓦地生出不祥的预感。
顾不得是否有悖礼数, 反手将门推开。
榻上的被褥隆起一小块, 不难看出有人蜷缩在里头, 楚燃悬着的心放下些。
见她这般躺着,心又被揪紧。
她这般安静,便意味着头痛。
可她明明前两日才刚好, 怎么会又痛……
楚燃从未见过这么折磨人的病。
不忍心看她把自己闷在被褥里,走上前去,连人带被一起捞进怀里,抱着往山上走。
楚南夕感受到他将她抱起, 知道他担心她,忍痛睁开眼, 揽着他的脖颈喊了声:“哥哥。”
她很想跟他说一句没事。
可她实在太痛了。不仅头痛,刚用完药,五官也在火烧火燎地痛,痛得她说话都费力,实在没有力气宽慰他。
但不说点什么,又放心不下。
心里特担心他会觉得她麻烦,担心他会嫌弃她是个病秧子。
实在不想让他觉得她是负累,楚南夕忍痛开口:“哥哥,我不要紧,你忙你的事,我自己待会儿就好。”
她一开口,温热的眼泪流了他一脖颈。出口的声音更是难掩虚弱,不难听出她在强撑精神。
她都这般难受了,还跟他说没事,让他忙!
什么事能有她重要!
楚燃被她生分见外的话搅扰得心里难受。但清楚肯定没她难受。
把她的小脑袋又往脖颈里压了压,隐忍酸涩,柔声安抚:“南夕别哭,难受就闭上眼睛靠着我,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听到他温润动听的声音,楚南夕鼻子更酸,不敢再哭,听话地把脸埋到他肩上,任他抱着她往山上去。
一进山洞,立马传来一阵清凉,很舒爽。
楚燃将被褥展开,把她放到被褥上,舒展开她蜷缩的手脚,将她的小脑袋移到腿上,扯起被褥的另一侧,将她包裹在里边,轻轻替她拭掉眼角的泪痕:“睡会儿吧,别担心,我就在这里陪你。”
楚南夕乖乖闭上眼睛。
这么靠在他怀里,她一点也不担心,尤其他指尖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一下下替她按摩着头部神经,不厌其烦,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不知是他按得太舒服,还是药起效了,抑或他的怀抱有止痛作用,楚南夕感觉头痛得没刚才那么厉害了,反手揽住他的腰肢,闭上眼,很快睡着。
听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楚燃轻松口气。
他真害怕她痛极还会像上次那般伤害自己。至今想起她撞向马车的样子,仍觉心有余悸……
真希望她能健健康康的,别再受病痛的折磨,只要她能安康,让他拿什么去换都行。
楚燃用袖口遮住她光洁的额头,双手搭在她冰凉的小脸上。
楚南夕这一觉睡了许久。
迷迷糊糊感觉楚燃抱起她下了山,回家后又将她放到榻上。
过了片刻,唇边传来些许湿意,干涩的唇和喉咙得到浸润,神智清明几分,模模糊糊听到老常头和楚燃的对话。
老常头似乎很担忧。
他问:“燃儿,南夕中午就没用饭,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