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地,想造反?”袭击小可的人怒瞪双眼,气势相当骇人。
小可捏紧的拳头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爷?”
那人一巴掌糊小可后脑勺上:“你个憨批,老子不是让你在下面好好待着么,谁让你上来的。”
小可扁起嘴,泪花在眼圈里直转悠。
那人皱起眉:“怎么地,挨欺负了?”
小可腮帮子鼓得像河豚,一个字都说不出。
那人本就黑的大脸更黑了:“哭个球,走,谁欺负你了爷替你揍他。”
小可“哇”的一声扑到那人腿上,哭得快断气了。
那人粗得很豪迈的眉毛挑了挑,想揉揉小可的脑瓜顶,最后还是使劲赏他个泰山压顶式揉搓:“你个瓜皮就会哭哭哭,跟个娘们似的。”
听见动静的轻古三人一赶回来就瞧见这说不上是肉麻还是肉麻还是肉麻的一幕,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沉易方小声问:“他就是阎王?”
轻古还没应呢,听见脚步声的那人转回头,正看见轻古:
“姑奶奶!”
沉易方和楚舟看着前一秒还在被小可抱大腿、这一秒死死抱住轻古大腿,满脸凶悍之气荡然无存,咋看咋像受气小媳妇的人:“…… ”
轻古面无表情地给他俩介绍:“他就是地府新上任的阎王老爷。”
沉易方&楚舟:“……”
轻古晃晃腿,阎王还是有眼力见的,急忙撒手,乖乖起身站到旁边。
瞥见小可还傻乎乎戳后头,阎王急了:“你个瓜皮瞅啥,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姑奶奶,讨打是不是。”
轻古凉凉地说:“小可现在是我的契约之奴。”
阎王愣了愣,随即表情定格成包含惊讶,不可置信,不可思议以及一丢丢忧伤难过的复杂形态。
小可哪受得了他的爷这样,噗通一声跪在轻古面前:“求姑奶奶解除小的契约,小的得跟爷走。”
阎王似乎被这话刺激了,又给他后脑勺来一巴掌:“瞎说啥浑话呢。”
他又赔着笑脸给轻古说好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孩子家家的脑子不好使,您别嫌弃。”
轻古一点情面都不给这主仆俩留:“我挺嫌弃的。”
阎王的笑脸僵了僵,又要去抱轻古的大腿。
轻古麻利地闪开,顺便抓起阎王的左手,给他也画了个契约。
小可急红了眼:“姑奶奶您别呀,我们爷怎么说都是一方之主,怎么能……”
沉易方实在看不下去了:“咱们这是在系统里,能组队就尽量组队,有朝一日出去她会给你们解除契约的。”
小可舒了口气,笑成了一朵花:“我就知道姑奶奶最好了。”
阎王也暗暗吐出口气,他本人倒是不介意给轻古这种大神当奴仆,可他毕竟是地府之主,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不过这里是系统,里外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无所谓了。
两边人简单说了说各自在系统里的遭遇,阎王道:“不晓得什么时候能从这破系统里出去,阴阳之间安了单向门,所有新死的鬼魂都无法入地府,地府里出来的鬼魂也回不去,到最后岂不是所有鬼魂都会卷进这个系统里。”
轻古再给他浇一盆凉水:“你该担心的是咱们从系统里出去之后会不会仍然回不去地府,到时候还得再来一轮考核。”
阎王抓抓他长久没人打理、如今变成鸡窝的头发,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
半晌,他扬起脸,盯着楚舟看半天,把楚舟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轻古刚要说楚舟的情况,却见阎王又把目光落到了沉易方身上,惊奇地说:“沈家的后人也被卷进来了?”
“沈家后人?”轻古看向沉易方:“你不是说你家没有沉久三这一号么。”
沉易方尴尬挠头:“我见过面的长辈亲戚里的确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阎王笑出了声:“沈老爷子过世一千多年了,你见过就奇了怪了。”
沉易方:“……”除了名人之后,谁能知道自家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叫啥。
轻古没深究这些,她问阎王:“你怎么认出他是沈家后人的?”
阎王指指沉易方那一脑袋醒目的白毛:“沈家每代长子长孙降世都会烧生辰书给地府,地府便会在生死簿上给沈家后人记上一笔,日后能行方便之处绝不为难,他这白发便是沈家后人独有的标记,代表沈家的祖荫。”
他想了想,脸色微微一沉:“我上来前特意查过沈家的家谱,上一张生辰书还是二十几年前烧的,沈家绝后了?”
沉易方更尴尬了:“我还没死呢。”
阎王仔细瞅了瞅,“哦”了声:“是没死,不过也快了。”
轻古皱眉:“怎么说?”
阎王说:“我每次到达休息处都会看新闻,以此来推断时间,从我上来到进第六级之前总共过去四十二天,您早我几天上来,如今又在这里困了好些日子,这是第六级,才是考核的三分之一,真出去说不上还要多久。”
他再看沉易方一眼,摇头叹息:“即便您和我联手保着,怕是也难成了。”
轻古眼神暗了暗,她不是没想过这些,她那么痛快地绑定沉易方除了沉易方财大气粗之外也有他是生魂的考虑,跟她签订契约的沉易方能多坚持些日子,但再久也有个极限,超过某个日期,即便沉易方的身体还保留生机,魂魄也很难再适应躯体,那时候他只能当一辈子别人眼中的植物人,魂魄在躯体死亡前也无法进地府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