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热乎的方便面吸了两根,就听监控里传来哭号。
「怎么办,听说我老家那里已经零下 70℃ 了!怎么办啊,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零下 70℃?!那还能活人吗?完了,我不想死啊,救命啊,到底有没有人来救我们啊……」
「不是说去找救援了吗?救援的人呢?这都多久了还没消息?」
「刚刚那几个警察呢?对,找警察……」
车外气温虽然很低,但车内保温做得不错,摄像头还没受到影响,甚至开启了夜间模式。
混乱之中,突然几声枪声响起。
就见刚刚要去找警察的人瞬间从门口退了回来。
「所有人听着,立刻给我把东西放下,一个一个滚出这个车厢,谁要是敢拿东西,老子崩了他!」
说话间,那枪口对准了第一排死死抱着包的男人,下一秒,就听一声枪响,瞬间男人的血溅到了一旁女人的脸上,女人吓得甚至没敢发出声音。
「从你开始,一个个按顺序离开,听懂了吗?」
那女人被枪口对着,吓得点了点头,随后颤颤巍巍地起身朝后面车门走去。
很快,每排的人越走越快,剩下的几乎都还没等前面的人走完就起身趁乱跑了出去,张新成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溜走的。
眼看商务车厢的人都走空了,几个人开始迅速搜寻大家留下的物资。
那些吃的穿的被他们分了两侧堆放,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和前世一样在这车厢里守几天。
前世这些人是怎么作恶的我可是一清二楚,我怎么会让他们那么轻松。
我放下筷子,点开了监控的对话按键。
「都世界末日了,这点东西,够你们吃几天的?」
瞬间几个人像是炸了毛一样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
「大哥,快看,这有个摄像头!」
眼看枪口对准了我,我笑着敲了敲桌面。
「如果想活久一点,奉劝你们别破坏这个摄像头。」
刀疤男站在座位上,仔细研究着我这个摄像头的构造。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安装摄像头?」
「我怕我男人出轨,临走前架在这专门拍他的。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几位,我现在不在车上,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但我知道,你们被困在车里了,我男人也是,我希望你们把他给我找来。」
那刀疤男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帮你?」
「你们被困在车里,不出几天弹尽粮绝早晚被冻死,可我男人也在啊,我怎么会让我男人死呢?我当然是要他活着。你想想,跟着他,你们不就能一起活着了吗?」
似乎察觉我说得有道理,几个人对视一眼。
「我们现在被困在大山里,你在哪?」
「我男人叫张新成,你们把他找来,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定位。更北边的地方已经零下 70℃ 了,还好你们在山坳里,温度下降没那么快,趁着现在温度还没低到出不去赶紧离开,不然等这车上的电力系统崩溃,你们那里可就成了室外天然冰棺了。」
那刀疤男听完瞬间面色沉重了几分,立即转头拉着几个人跑到远处开了个小会。
他们走远了一些,以为我听不见,实际小看收音了。
「这娘们说的真的假的?」
「哥,真的,外面新闻都报了,好多地方都被埋了,只有地下车库,防空洞那些地方温度还能活人,咱这车厢全是窗户,等那电力系统真崩溃,咱几个也得死!」
「不管了,她男人还在车上,只要她男人在手里,不怕她说瞎话,走!」
眼看几人拿着枪就朝其他车厢冲去,我这才安心继续吃面。
等我鸡翅啃到第三个,那几个人果然拽着张新成出现在我面前。
「我媳妇?不可能,我给她打电话都关机了……」
我挑眉,立即给张新成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随着画面一亮,顿时满是物资的大厅出现在几人面前,几人还没看清我就把摄像头调到了前置,随后当着他们面继续啃起鸡翅。
张新成瞪大了眼睛。
「沈岩你在哪?我找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自己下车了?!你去哪了!」
我看着屏幕里的男人耸了耸肩:
「我们领导突然指派我去运一批货,就在上一站,我看你睡那么死就先走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就在我们公司的地下仓库,离你也不远,听说外面大降温,你现在下车过来找我吧。」
说着,我发了个定位过去。
定位是我自己在地图上标的,几人打开一看,发现距离列车有三公里的路程。
很快,几个人就面露难色。
平时看起来的确不远,但现在外面大雪都有半人高,这三公里就异常地远了。
「我看外面温度又开始下降了,要是再不出发就走不了,张新成,别人我不管,你可一定要活着找到我,这仓库里的食物够咱吃好几年的了!」
说着,我又把视频拿到满当当的货架附近,给他们展示了一圈。
刀疤男闻言冷笑,一把勾住了张新成的脖子。
「大妹子说得哪里的话,你放心,你男人,我们一定给你安全送到了。」
话音刚落,视频就挂断了。
第13章
看到了我身后满满当当的物资,那几个人果然动心了。
他们吃定了我不会抛下张新成,立即开始收拾东西。
监控里,几人搜刮了整个车厢的衣物,很快,就连张新成身上都被裹上了一身厚厚的羽绒服。
眼看几人都把自己裹成了粽子,浑身贴满了暖宝宝,又都背了不少物资,这才朝着监控显示器摆了摆手离开了车厢。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直接将监控关了。
我吃完饭,将锅碗都刷干净,随后披上防寒大衣,拿起一个本子,从楼上的冷库开始检查记录自己的物资。
仅仅过去两个小时,第一扇大门和第二扇大门之间的储物区的气温就已经掉到零下 20℃ 了。
钢笔尖抵在纸面沙沙作响,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冰晶。
我裹紧防寒服倚在货架旁,手电筒光束扫过摞至洞顶的米山。
10 吨东北五常大米被真空分装成 500 袋,光是这些大米,我就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来托运码放。
我推着货车一趟趟往返于货车和山洞,将这些大米码放得整整齐齐。
由于采购匆忙,也来不及仔细查看时间和质量,随着我指尖抚过编织袋上的生产日期编码,防水油墨在低温下依然清晰可辨——这是从三家不同粮库分批采购的,即使某批被人坑了出点小问题,倒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毕竟存储在这的,大概率要几年后才吃得上了。
大米记录完毕后,我转头又去看钢制货架。
其中 100 扇羔羊,100 头黑猪,100 头牛都分别整整齐齐倒挂在滑轨上,每只后腿都贴着检疫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