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睡铃声,如同灰姑娘午夜12点的钟声一般骤然响起。
到点了,男巫的梦该醒了。
林之由一把放下莱斯利的腿,退到一边看着迷迷糊糊,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不吻上来的莱斯利,用贱兮兮语气道:“哎呦,真不凑巧,看来只能下次再来向您表达我的诚意喽。”
说完没给莱斯利反应的时间,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莱斯利看着林之由离开的背影,白皙修长的手抚上红唇,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过了会仿佛乐不可支一般轻笑出声。
真是有意思的人,这可能办呢。
突然有些舍不得杀了呢。
林之由。
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落地窗透进来的月辉中显得格外亮眼。
“叮……”
一阵电话铃声从他的通讯器上传来,莱斯利有些被打扰的烦躁,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继续坐在和林之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恼人的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被迫断掉。立马又被人打通,仿佛只要没人接听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莱斯利有些忍无可忍的起身,湿漉漉的脚在地板上印出一串脚印,等拿起在桌子上的通讯录,看清楚是谁的电话的时候,烦躁感越发强了,他甚至想一把将通讯录摔到墙上,看见他四分五裂最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莱斯利捏了捏鼻梁,舒缓了一下情绪,才在屏幕上空点几下,没过几秒空中就出现一道光幕,上面正是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暗红色的头发与莱斯利完全一致,不同于莱斯利的美貌,男人的长相更加偏向于严厉。
甚至眉宇间还有因为经常被挤压而呈现的沟壑。男人的眼睛一瞬就看向莱斯利,眼里和语气里都充斥着不满道:“为什么这么晚才接电话?”
“刚刚在洗澡,所以没接到。父亲。”莱斯利站在光幕面前,收起来平日里有些不羁的做派,乖顺得像个三好学生一般端正站姿的站着迎接来着长辈的交汇。
男人的眼睛扫了一圈莱斯利低领的浴袍,有些厌恶的撇头道:“没教养的东西,你来见父亲就是这种装扮?”
“抱歉。父亲”莱斯利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保证自己的肌肤不会再袒露一丝一毫才恭敬答道:“刚刚在洗澡,听到电话来了,一时情急才会如此不修边幅。”
“嗯”男人像是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接着又开始问道:“叫你找得东西找到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父亲。”莱斯利低着头答道。
“没用的东西,霍尔家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废物,身为beta就算了,一点点事都做不好,样样都不如你弟弟。”男人一拍桌子,尖锐的碰撞声隔着光幕撞进了莱斯利的心里,像一把尖锐的利刃不断切割着他的内心。
他放在腿侧的手不断攥紧,但他的脸上还是滴水不漏的一般仿佛习惯了他父亲的鄙夷,他只是默默得听着他父亲的责骂和看不起。
等男人骂够,才接着道:“最多再给你一个月,这一个月你要是还找不到那个东西,你就永远留在这个监狱别回来了。”
说完男人抬手熄灭了光幕,整个房间又寂静下来,空寥寥的甚至窗外属于城市的霓虹灯也没有,只有一片旷野。
男人的话无疑就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一个月内不能找到东西的话,他就会被家族放弃,放逐到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狱警,而不是霍尔家族的大少爷。
莱斯利寂静得站了很久,久到仿佛变成了一个雕塑一动不动的望着地面,甚至那双狭长的金眸里也失去了往日里的戏谑,没有灵魂一般的杵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像溺死之人活过来一般猛烈的呼吸坐倒在地上。
第25章
离开莱斯利单人宿舍的林之由在门外昂着头闭了闭眼睛缓解了一下心情。
毕竟刚刚跟莱斯利这个老狐狸交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刺激的。
林之由一边往自己监舍走一边琢磨莱斯利这个人,林之由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感兴趣,这种感兴趣是来源于什么她不太清楚,但这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毕竟像我这么有魅力的女人,谁爱上我也不出奇。
林之由噘嘴骄傲状。
回到监舍的林之由打开门,看见刚刚弄脏的床单已经收拾好了,时迁正躺在她的床上睡的正香。
林之由觉得时迁这个人也特别离谱,每次她在外都是为了他左右周旋,他可到好,每次都在她的床上睡的这么香。
他倒舒服了,可苦了她。
既然你让我不开心,我也让你不开心。
林之由爬上床猛地掀开被子,抬手抓住时迁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床榻上拽起。
"啪!"的一声。
一记凌厉的耳光在寂静的监舍里炸响。时迁的脸被扇到偏向一侧,暗金色的发丝被打落黏在瞬间红肿的脸颊上,林之由没有收着力道,这般猛地打下去,时迁感觉脑子都有点晕晕了。
爽了吧?叫你扯我下水。
还来不及问她怎么了,下一巴掌又反手抽了过来,林之由的力道用了十成十,这次时迁的嘴角被打破了,血液顺着唇线滴落到下颌。
林之由看了下左右两边十分对称的手掌印,满意的点了点头。
开心了吧,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惹谁都不要惹我们小黄毛,哪怕是非主流也不行。
时迁睁着迷蒙蒙的眼睛去看,林之由的手掌还停留在半空,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时迁,黑色瞳孔的像一道利刃一般直视着他。
"清醒了吗?"林之由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
没回话就等于没醒,那我再揍几拳。
时迁的那双瞳孔在林之由如雨点一般的拳头中缓缓聚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过破裂的嘴角,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他看着林之由的眼神从迷茫到震惊,最后定格在某种复杂的了然,时迁用舌头顶了顶被打肿的半边脸道:“你都知道了?”
“……”
废话。
时迁见林之由不说话,倒也是了然了。
他伸手握住林之由的手腕道:“还打吗?再打打我出出气吧?”
“……”
他总是这样,很鸡贼,很会服软。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之由的手从衣领一路往上直到掐住他的脖子,她的虎口卡住喉结,下手的力道并不轻。
时迁握住林之由的手腕的手没有用劲,就这么虚虚的握着,那怕已经被掐的面色红涨,几欲混死过去还是没有挣扎。
他的喉咙被掐住吐出的话有些零碎:“死……之前,能不能……亲亲我。林之由。”握住林之由手腕的手往上伸想要摸林之由的脸:“其实我……可怕疼了。亲亲我,我就没那么怕了。”
小时候被“爸妈”打得多,以为自己不会再怕疼了,其实他最怕疼了。
现在被要被林之由掐死了,他也没觉得多难过,只是觉得以后再也亲不到林之由了有点可惜。
“……”
难评,真的难评。
林之由松开他的脖颈,往后退靠在墙壁上扶住额头。有时候她真的拿这条泥鳅没办法。
掐死他也不可能真掐死吧,她可真的是守法公民。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黄毛。
平时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吃上软饭,在家里靠混吃等死,谁知道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带着她走上人生巅峰。
林之由扶额苦笑。
时迁被松开后,抬手抚上脖颈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喘了几口气。硬是拖着身体缓缓挪动到林之由的地方靠在她肩膀上。
被林之由推开,锲而不舍继续靠,又被推开,坚持。
林之由都快被他气笑了,这家伙有完没完了。
最终林之由还是抵不过这个倔强的小泥鳅。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有些无语道:“跟你很熟吗?背叛者。”
“还行吧,深入交流的关系。”
“……”林之由脸上的一脸无语的表情。
时迁像看不见林之由的表情一般得寸进尺的挽起她的手。
无所谓了,推开他他会像黏皮糖一样黏上来。
林之由有些想不通的他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坦然般开口问道:“你不狡辩一些什么吗?”
时迁的拇指在她腕间轻轻画着圈:"狡辩什么?"他垂下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说我迫不得已?还是..."突然抬眼看向她,"说我情有可原?"
“……”
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个?这么欠太阳?
林之由甩开他的手,有些无奈的一抹脸,对这种滑不溜手的泥鳅她有时候真的挺没有办法的。
应该说对动物都没有太多的办法,比如说尖叫鸡,变脸毒蛇,毫无边界感的泥鳅。
她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那原因呢?总得有原因吧。”林之由不死心的问道。
时迁靠在墙壁上想了想道:“只有我说虫核在你身上,你才有可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