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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未眠_关禅【完结+番外】(41)

  “你把我哪个盘子摔了?”

  “我给你买新的。”赵珩说,“买一套!”

  贺羡棠“哼”了声,要去收尸,赵珩把她按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往她手里塞了包薯片:“我收拾我收拾,你今天等着就行了。”

  与此同时,沈澈正在远南集团纽约分部加班。

  “那她以为是谁送的?”

  翠园的人说:“或许……或许是赵小公子?”

  沈澈气笑了,送饭又送花,功劳全都记到情敌头上了:“你没告诉她是我吗?”

  “我们十分尊重并保护客人隐私。”

  沈澈:“……”

  春节假期还没结束,他就飞到纽约出差。纽约分公司以前是邢璋负责的,年底沈澈没让他们回港述职,而是自己亲自来,归整整个集团的业务和财务状况。

  贺舒收了钱,每天尽职尽责地向他汇报,“今日无事发生”、“今天他们俩去逛维园年宵花市了”、“今天我姐回去住了”……

  沈澈身在异国,鞭长莫及,想到贺羡棠的手还没恢复,便让翠园日日去送餐。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贴心?

  那姓赵的知道个屁。

  沈澈焦躁地转了两圈签字笔,起身给自己泡咖啡。

  早日结束工作,就早日回国。

  /

  “避风塘蓝龙虾!”

  贺羡棠鼓掌:“好!”

  “沸腾鱼!”

  贺羡棠鼓掌:“好!”

  “沙嗲芥兰炒牛肉!白灼菜心!淮山云耳炒百合!鱼片虾子象拔蚌粥!”

  贺羡棠又要鼓掌,赵珩谦虚地一挥手:“可以啦可以啦,低调低调。嗯,不过掌声再热烈一点也可以。”

  贺羡棠手心都拍麻了,说:“我们商量个事。”

  赵珩问:“什么?”

  “你下次想做饭的话能早上十点就过来吗?”

  已经下午两点了。贺羡棠快饿过劲儿了。

  “我……”赵珩讪讪的,“太长时间没做饭了,我以为用不了这么久。”

  他递给贺羡棠一双筷子:“快吃快吃。再说了那薯片你也吃没了,也没饿着吧?”

  贺羡棠很给面子:“还好。”

  赵珩手艺确实不错。美国留学生,学没学到真东西说不准,一身厨艺早已修炼出来了。

  贺羡棠吃饭的时候左手也不动,绑着护腕,规规矩矩地放在桌面上。赵珩就给她添菜盛粥,问她:“你的手什么时候能恢复?”

  贺羡棠说:“明天去医院复查。我觉得差不多了,最近没什么感觉。”

  赵珩说:“明天我没事,我陪你吧。”

  贺羡棠应下,说:“好。”

  赵珩又说:“下周……”

  他欲言又止,话讲了一半,又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讲,兀自摇了下头:“没事。”

  贺羡棠慢慢嚼着片百合,满口芳香,后调微苦:“下周你母亲祭日。”

  赵珩低头喝粥:“你记得啊。”

  “嗯。”

  赵珩母亲去世的早。贺羡棠记得大概是他三四岁那年,年刚过完,天气还没暖和起来,人突发疾病,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去世了。在那之前,赵珩是很爱笑很活泼的。

  那年的春天迟迟不来。赵珩总是在花园里坐着,贺羡棠小时候是能安静下来的性子,陪他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彼时他们都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这样沉重的话题似乎不该出现在童年里,贺羡棠只知道,那年冬天以后,赵家那个很温柔的阿姨再也没出现过。

  他们俩谁也没说话,安静了一会儿,赵珩忽然开口:“你今年陪我一块儿去吧。”

  往年他爸清早去,等他爸回来,他再自己去。贺羡棠每年去祭拜,也都和他们错开时间。

  贺羡棠张了下嘴,说不出拒绝的话:“好。”

  第二天她去医院复查,结果很好,护腕依旧戴着,贺羡棠开始逐渐恢复练琴。

  虽然已过立春,可春天迟迟没有到来的迹象,这几年香港冷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到了三四月还能入春失败。赵珩母亲祭日那天,香港下了小雨,贺羡棠一早出门,抱着束白菊花,撑黑色长柄雨伞。

  赵珩的车等在楼下。

  他们俩都穿一身黑,都带了花,都是沉闷的颜色。

  一路无言,到了陵园,碑前放着一束菊花,想来赵珩父亲已经来过。

  贺羡棠站在赵珩身侧,沉默地献花、鞠躬,她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才又想起来他母亲的容貌。

  那是和他们一样年轻的一张脸,笑容恬静。

  赵珩自己也快忘了,他妈长什么样。最开始,她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里,听照顾他的保姆说,这是人不愿意离去的表现。近三十年过去,她的面目越来越模糊,有时候赵珩来墓地看见她的照片,会觉得越来越陌生。

  一晃他和他母亲同岁了。

  贺羡棠轻声说:“我出去走走,你陪阿姨说会话吧。”

  赵珩依旧沉默。等贺羡棠走了,慢慢蹲下,抚摸着那*张照片。

  “好久不见,妈咪。我把我喜欢的女孩子带给你看,你也认识她。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吧。”

  回去路上依旧无言,贺羡棠开车,让赵珩休息。她问:“去我家喝杯茶吗?”

  她不太放心赵珩的状态。

  过了半天,赵珩轻轻一点头:“好。”

  回家时快正午了,谁也没心思做饭,贺羡棠叫自家酒店的外卖,拆了一饼福元昌圆茶,煮山泉水。

  她倚在厨房流理台上,等水开,晃神片刻,伸手推开窗,雨还是淅淅沥沥的,天色不好,正午像傍晚,阴沉着,茂盛的花木都染上几分灰调。

  雨声凄哀。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贺羡棠等它自动断电,撬开一小块指甲大小的普洱,按部就班地泡茶。

  赵珩倚在门上,她学过一点茶艺,做的有模有样,垂着头,神色仔细,一截白净的手腕从黑色袖口下露出来,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

  陈年老普洱,前两泡都倒掉,第三泡才能入口。贺羡棠倒好茶,正准备端出去,一转身,看见赵珩就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珩不言,向前几步,一把抱住她,额头抵在她肩上。

  “我手里还端着茶,你……”

  贺羡棠忽然愣住了。

  她肩膀上一片湿润。

  “别,别哭了。”贺羡棠放下茶杯,试探性地拍了几下他的背,叹一口气,“算了,你不高兴还是哭出来吧。”

  贺羡棠很多年没见过赵珩哭,上一次可能还是小时候。

  午餐没喝茶,喝酒。两人都醉了,贺羡棠让赵珩去客卧休息,赵珩很龟毛,又要洗澡又要换睡衣,贺羡棠醉醺醺地给物业管家打电话,大着舌头叫他送一套男士睡衣来,弄完这一切,回主卧倒头就睡。

  下午四五点钟,有人敲门。贺羡棠没听见,反而是赵珩醒了,半睁着眼去开门,贺舒站在门外,瞪圆双眼。

  “赵珩哥,你……”

  赵珩酒意未消,又困,“嗯”了一声。

  贺舒上下打量他,一身她家姐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崭新的男士睡衣,头发乱蓬蓬的。

  她谨慎地问:“我家姐呢?”

  “在睡觉吧,还没醒。”

  贺舒心潮起伏。

  还!没!醒!

  这俩人做的好激烈!

  赵珩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路过,我我我我我先走了。”贺舒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折返,主动拉上门。

  她飘忽忽地进了电梯,头晕目眩,不知天地为何物,摸出手机给沈澈发消息——

  “姐夫,我好像要有新姐夫了。”

  36

  第36章

  贺羡棠醒来时,已经快晚上了。

  房子里静悄悄的。

  天色阴沉昏暗。贺羡棠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搞不清是几点,以为是凌晨,慢吞吞地捞过手机一看。

  傍晚六点多。

  记忆才如潮水涌回。她早上陪赵珩去看他母亲,回来赵珩哭了,为了宽慰他,两人中午喝了一点酒。

  头晕。

  贺羡棠把手心搭到额头上,心想果然不该喝酒。

  她抓了下头发,迷迷糊糊地想去厨房找东西吃,刚推开门,闻到一股饭香味,抽抽鼻子,循着味道走了几步,便愣住了。

  赵珩正端着砂锅从厨房出来。他穿了身男士睡衣,尺码不太合身,显得松松垮垮的,袖子挽上去一截。

  看上去他精神也不太好。

  贺羡棠问:“你还没走啊?”

  “我走了你吃什么?”赵珩放下砂锅,“牛肉豆芽汤,听说能解酒。”

  桌上还有几盘家常菜,以清淡为主。

  贺羡棠没精神,一觉睡到这个点,非但没有感到神清气爽,反而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她恹恹地在桌前坐下,伸手拿白瓷碗,赵珩自然地接过去,给她盛一碗汤:“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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