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很不高兴,明明三人同坐在餐厅喝下午茶,他还是只跟贺羡棠说话:“她自己没事情做吗?”
Mia翻他白眼:“我就是没事情做啊!”
她自从成年以后就没工作过,哦不,她生下来之后就没工作过。虽说对外有一个家族酒店总经理的名头,但那只是让她听起来没那么不务正业而已,实际上她从来没关心过酒店的任何事务。
就算哪天酒店倒闭了,她也不关心。
Mia也扭头问贺羡棠:“他老年痴呆了吧?”
沈澈说:“研究表明,每多工作一年,患阿尔茨海默症的风险就会降低3.2%,某些从来不工作的人才更应该担心这个问题。”
Mia冷笑了声:“所以就变成了把老婆搞丢的工作狂么?有意思。”
这是沈澈的七寸,他敢怒不敢言,小心地觑贺羡棠的脸色。
Mia乘胜追击:“而且,某些人应该庆幸只有我陪你一起去,赵珩和叶微都没时间。”
沈澈咬紧后槽牙。
Mia扬了下眉毛,看沈大少吃瘪是她最近才发掘的人生一大乐趣:“gameover。”
忍无可忍。
沈澈右手单手抱起贺羡棠,上楼,在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往下望,Mia微微张着嘴,一脸“我真服了”的表情。
他微笑着说:“gameover。”
贺羡棠拍他的背,笑骂:“你幼不幼稚?放我下来啊!”
沈澈说:“别乱动,我可只有一只手能托着你。”
贺羡棠真有点怕摔下去,双手搂着他脖子,小声吐槽:“你不行就别逞能。”
沈澈把人摔进床上:“谁不行?”
贺羡棠摸了下他左手小臂:“你,身残志坚。”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沈澈低头,用鼻尖蹭贺羡棠的鼻尖,在节节攀升的室温中,他压低声音,一点暧昧的情愫不言而喻,“不能说男人不行。”
贺羡棠被他弄的有点痒,仰着头躲,沈澈顺势吻上她的唇,然后又去寻她的下巴。
贺羡棠像一只被取悦了的猫咪,从鼻腔里哼出舒适的声音,沈澈愈加努力,细密的吻落在她脖颈和锁骨上。
贺羡棠软着身子闭上眼,小腿蹭过柔软的高支棉床品,脚趾蜷起来。
“你别闹……”
午后。
Mia还在楼下。
而且……
贺羡棠猛地清醒过来,推开他:“不行不行,我要去练琴。”
“后天就比赛了。”
“对呀!后天就比赛了!”她用的左手,手腕一用力,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贺羡棠甩甩手,“有点疼。”
沈澈轻车熟路地给她拿药膏,轻轻扯过她手腕上药,清凉的薄荷味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他涂的好仔细,怕弄疼贺羡棠,所以很轻很慢。
贺羡棠盘腿坐在床上,无聊到玩头发。
去年十一月剪的短发,如今又长出来了,她询问沈澈的意见:“我要不要把头发再剪短?”
沈澈掀起眼皮端详她,过了会儿说:“不要。”
“为什么?”
“长头发好看。”
不知为何,贺羡棠并不想遵循他眼里“好看”的标准,那点叛逆小小地萌芽:“明天我就剪短。”
沈澈笑她:“叛逆期一样。”
贺羡棠说:“我现在就剪!自己剪!”
说着要去拿剪刀,沈澈按住她手腕:“别乱动,休息一会儿。”
贺羡棠“哼”了声,倒是没动。
沈澈又给她缠护腕,弄完了来亲她,是一个很具有侵略性的吻,贺羡棠招架不住,在暧昧的水声里,几乎也要融化成一滩水了。
她靠近沈澈怀里:“不要……”
沈澈解开她家居服的纽扣,浑圆莹润的肩膀被剥出来。
男人掌控全局:“听着像撒娇。”
“真不行。”贺羡棠握住他的手,抬起眸,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我今天……那个……”
沈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了缓,手心贴在她小腹上:“疼不疼?”
贺羡棠摇头。
小心翼翼地挪动屁股从他身上爬起来。根本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太容易擦枪走火。
爬着爬着,她忽然想起来,这人明明是说要追她的。
刚回国那天,还知道送束花。如今再来,竟然已经会空着手了!
现在这样,怎么看她都像是已经被追到手了!
这叫什么?这叫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
还就会动手动脚亲亲抱抱的。
贺羡棠大惊。
她原来这么好追吗?!
不行!这也太不公平了。
贺羡棠有点生气,转身踢了沈澈一脚。
沈澈瞪大双眼:“点?”
贺羡棠说:“我不要理你了!”
沈澈盯着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火气,只好归结于经期的激素波动。
只是他仍颇为疑惑:“你会变脸?”
一瞬间晴空万里,一瞬间阴云密布。
他脑子一抽:“你不应该学钢琴,去唱川剧,早成角了。”
69
第69章
贺羡棠生气了,扭身扑过去,一口咬在沈澈肩膀上。
她用了八分力,在那上面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
其实也就是句玩笑,可贺羡棠临近比赛,精神紧张,听不得一点不顺耳的话。
什么叫应该去学川剧?难道她的钢琴弹的很差吗?!
谁会去学川剧啊!
“点?”沈澈也没躲,等贺羡棠咬完了,掰开她的嘴摸她牙齿,“啧,这么利,咬人真疼。”
他还有脸问?
贺羡棠气冲冲地爬下床:“我要练琴了!”她喊管家,“送客!”
被送的“客”毫无自觉,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炼出的厚脸皮,面不改色:“送什么客?谁是客人?Mia吗?”
贺羡棠瞪他。
沈澈微笑回望。
“你完了。”贺羡棠说,“我现在不允许你跟我一起去布鲁塞尔了。”
“我错了。”沈澈指着没被咬的那边肩膀,“你再咬我一口吧。”
贺羡棠毫不客气,一口又咬下去。
左右两边,两个牙印,很对称。沈澈顺势埋在她颈窝里亲了一口,软声哄她:“我开玩笑的,没有说你钢琴弹的不好的意思,你已经是世界一流的钢琴家了。”
他搂着贺羡棠的腰,心里有一块位置也随之软下去。三十多岁了,居然第一次体验到谈恋爱的感觉。
这感受很奇妙,沈澈像踩在云端,心里轻飘飘的,像一只春风中的纸鸢,而风筝线握在贺羡棠手里。
贺羡棠揉着腮“哼”了声:“我也是闹着玩的。”
咬的太用力,她脸颊有点酸。
沈澈问:“还送客吗?”
贺羡棠摇了下头。
沈澈说:“送啊!”
贺羡棠:“?”
“你快把Mia送走。”沈澈不满地蹙眉,“她自己没男朋友吗?总缠着你干什么?”
贺羡棠心想贺少川真的算是她男朋友吗。
她作为妹妹,和Mia最好的朋友,却始终秉持着不插手两人感情之事的原则,很少在两位当事人面前多听多问,以至于上次Mia从瑞士回来后,贺羡棠对他们俩究竟在搞什么也有点云里雾里。
说是恋人吧,Mia很明显不想和贺少川结婚,偶尔他们出去玩,Mia还照旧找年轻小男生聊天。说不是恋人吧,贺少川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贺羡棠问沈澈:“你有什么八卦吗?”
“我唔知。”他也不是那么有时间关注前大舅哥的八卦,“不过……周聿安的你要听吗?”
贺羡棠捂住耳朵:“渣男!”
沈澈说:“那算了,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听的事情。”
贺羡棠缓缓放下手:“不然你还是讲一下吧。*”
“他要结婚了。”
贺羡棠愣住:“omg。”
还挺爱听八卦,好可爱。
沈澈把人往怀里带,趁她呆头呆脑还沉浸在吃到瓜的震撼之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是大陆人,银行系统内一位官员的女儿,女方的父亲快不太行了,所以草草定下婚事。”
贺羡棠:“哦……”
不过也合理。
银行啊,官员啊,又是一桩联姻。
贺羡棠喃喃:“还好叶微早就和他分手了。不过以后你还是离他这种人远一点……”
沈澈问:“哪种人?”
贺羡棠愤然:“出轨、劈腿、脚踩两只船!既不忠诚也不聪明!”
沈澈笑起来:“还没复婚就开始管我的交际圈了?”
贺羡棠蹙眉:“你少做白日梦,谁说要跟你复婚了?而且……”她伸手戳他肩膀,“你现在连炮友都不是了,想什么好事儿呢?”
“你和Mia一样,也是不婚主义?”
贺羡棠呲牙咧嘴:“我可以是。”
“好吧。”沈澈抓住一切机会表忠心,“如果你想当一辈子的不婚主义,那么我也愿意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