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泊里的轻蔑与挑衅,赫瑞特半点也不急,反而还笑吟吟地给予还击。
“泊里,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如果世界上的东西真的从一出生就已注定,那么你现在也不该在这儿与我打。”赫瑞特轻笑一声,“不正是有了这种变化与不可控才让属于你的未婚妻投入我的怀中吗?”
“哦,不,曾经的未婚妻。”
“天定的姻缘不也没能留下她吗?”
未婚妻?
季白/精准地抓住了赫瑞特话中的关键词,她的前世曾是泊里的未婚妻?
那永恒之冠不会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吧?
季白悄悄抬眸看了泊里一眼,漂亮的脸蛋上再也维持不住冷峻的神色,气得眼尾发红,抱着她的手都在抖。
季白赶紧低下头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是真怕赫瑞特把泊里气狠了,一剑了结了她。
“是你引诱了她!”泊里低吼,“你找死!”
赫瑞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而后立即闪身躲避,随后蓦地从后方出现,一招砍断了泊里的臂膀,滚烫的血液顿时溅了季白一脸,没了手臂的束缚,身子也自然地往下坠,可很快她又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一抬眸就对上赫瑞特昳丽艳绝的脸,勾人的绿色眸子笑得明媚,不甚明亮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使他看起来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别听他瞎说,你没求错人。”
滚烫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脸上的血,绿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调皮的小猫,终于让我又抓到你了。”
泊里见季白在转瞬之间就落入了赫瑞特的怀里,气得面色青紫,举剑就要朝赫瑞特攻来,但赫瑞特的力量或许不如泊里,可敏捷却点满了,他抱着季白闪身躲避,泊里连赫瑞特的衣角都没挨上。
赫瑞特故意低头吻了吻季白的唇,笑眯眯地说:“泊里,我可没空和你玩了。”
“我们现在要去没人看见的地方做点特别的事。”
“难道你也要跟上来吗?”
泊里紧握着剑眼神不善地盯着赫瑞特,只见白光一闪,那只断掉的臂膀很快又恢复如新了。
赫瑞特大笑了两声,锐利而高扬的笑声像极了一个反派。
他抱着季白转身离开,路上,他正要问季白当初为何没有守约时,前路就又被一道身影堵住了。
赫瑞特立即抱紧了季白,神色警惕地看着来人。
“涅塞斯,你也要拦我?”
赫瑞特挑眉道:“不要忘了,之前是谁说只要在你这儿找到季白,你此生就绝不踏出海神宫半步?”
涅塞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俊美异常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清隽温和到好似温柔的邻家哥哥,可当那双蓝眸看向季白时,季白却从中感受到了骇人的寒意。
“我是说过。”涅塞斯并不否认,“可我说的是你们若是能在海神宫里找到小白,可不是别的地方。”
赫瑞特冷笑:“整片大海都是你的地盘,是海神宫还是其他地方有那么重要吗?”
“涅塞斯,我们可是同盟。”赫瑞特说,“我原谅你之前瞒着我的事,可如今小白喜欢的人是我,你难道也要和泊里一样拦着我吗?”
涅塞斯看着躲在赫瑞特怀里的季白完全没有刚刚泊里的愤怒与不甘,相反他脸上的神色相当闲适,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我不拦你。”
赫瑞特听了这话神色不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就让开。”
“我只是有件不得不说的事要告诉你。”
“有什么话下次再说。”赫瑞特抱着季白抬脚就走,“我现在可没空听你的长篇大论。”
涅塞斯高声道:“你没觉得你怀里的人有问题吗?”
季白的身子蓦地一颤,他们几人当初应该是同谋,如果涅塞斯在知道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后就要杀她,那么其他人应当也是如此,至少……是默许的。
他们害怕她想起曾经的一切,害怕她恢复从前的力量,他们几人合谋将她从强大的神明变成了任人玩弄的玩物。
季白垂下眼帘不语,脑子开始飞速想着对策。
涅塞斯的这句话成功将赫瑞特留住了。
他低眸看了怀里的季白一眼,她显然是有问题的,在涅塞斯说出那句话时,她抖了一下,为什么,她在害怕吗?
赫瑞特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涅塞斯那个变态一定是吓着她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涅塞斯,问:“哪里有问题?”
涅塞斯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季白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深。
“她想起来了。”
“她一个人就将我们耍得团团转,你不觉得奇怪吗?”
涅塞斯抬脚上前,平静道:“你知道封印松动的危害,若她想起一切,我们……就全完了。”
“把她交给我吧,我会加固封印,并让她毫无痛苦地死去。”
涅塞斯毫无顾虑地当着季白的面说这些,好似认定了她今天一定会死一样,又或许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听懂了也无能为力。
“不要。”季白装作害怕的样子牢牢抓住赫瑞特的衣襟,“不要把我交给他,求求你了。”
“很害怕他?”赫瑞特低下头在季白耳边轻声问,“很害怕他,为什么从神宫离开后不来找我,反而去找他?”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季白的眼泪说掉就掉,瞎话说编就编。
“我还想问你呢,你要我到哪去找你?我对光明神动完手后就要去找你,结果半路就遇上了他。”
季白抬手指向涅塞斯,一脸愤怒又委屈地说:
“他说他知道你在哪,还说神宫的天使都在抓我,他可以带我去找你,我就跟着他走了,结果……结果他就把我带到了海底,说什么也不肯放我走。”
“他说他喜欢我,还说要和我结婚,让我做他的神后,我不肯他就关着我不让我走,还……还拿腐烂的人鱼吓唬我。”
“呜呜呜……”季白把脸埋进赫瑞特的怀里,“他真的好变态,我看见他有一间神秘的房间,房间里藏着许许多多和我一模一样的姑娘,我不知道她们是谁,害怕得只想跑,他却突然和疯了一样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是不是想起来了,还想要杀了我,幸好当时你和泊里来了,不然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根本就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什么想起来了……”季白哭哭啼啼地问,“我该想起来什么?难道他藏在房间里的女孩是我的前世吗,他杀了每一世的我,现在还想要杀我。”
“赫瑞特,你救救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
赫瑞特一句话也不说地轻拍着季白的后背,垂下的眼帘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涅塞斯轻笑一声。
“赫瑞特,她在撒谎。”
“你这么聪明,不会真的信吧?”
季白的头埋在赫瑞特的怀里,脸颊下是他砰砰直跳的心脏,平稳有力的节奏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滚烫的手掌如摸小猫一般一下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他在安抚她,可这种安抚究竟是死前的怜悯与不舍,还是……还是真的信了她的话,心疼她的遭遇。
季白有些吃不准。
漫长的沉默过去后,头顶终于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她很爱撒谎。”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像是在平静地述说一段与他毫无关系的事,“她骗了我两次。”
涅塞斯嘴角的笑意深了深,往前走了一步张开双手想要接过赫瑞特怀里的季白。
“我就知道你不会上当。”
“你已经被她骗过了两次了,定然不会再被骗第三次。”
“她满口谎言,甚是狡猾,嘴上说着爱我们每一个,其实一直在想办法找寻……她之前失去的东西。”
“我们不能再上她的当了。”涅塞斯的声音温润而又残忍,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生生世世,“比起一世的失去,生生世世的长久对我们来说最重要,不是吗?”
赫瑞特掀起眼皮看了涅塞斯一眼,抱着季白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你是理解错意思了。”
“她是骗了我两次,可不代表别人也能骗我。”
赫瑞特自出生以来,就是狡诈的化身,谎言的代名词,从来只有他耍弄别人,而没有别人骗他的。
涅塞斯脸上的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问:“你信了?”
“这般拙劣的谎言,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赫瑞特挑眉轻笑:“我不信我最爱的人,难道信你吗?”
“涅塞斯。”赫瑞特说,“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这一世,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她。”
“至于封印……”赫瑞特突然噤了声,用季白听不见的密语质问涅塞斯,“封印是我们四神一起做的,难道只有你一个知道封印松没松动吗?”
涅塞斯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