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气得心梗。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说?】
季白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看穿她的行动,还偏偏是在提交任务失败后看穿了。
她心头浮起一个不好的想法,他们会不会一直知道她的任务?
【在事情没发生前,我也不知道这个副本的他们会这般敏锐。】
季白冷笑。
【那你现在怎么又知道了?】
【我可以捕捉这个世界任何的诡异波动,我是通过男主们过于异常的波动轨迹分析得出的结论。】
季白懒得再和系统掰扯了,往地上一躺,爱谁谁。
如果系统说的是真的,那么季白至少弄明白了一件事。
系统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它并不能完全掌控男主们的行为与想法。
系统见季白躺平了,反而急了。
【你快想想办法啊,照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发现你骗了他们,只要让他们找到你,他们就会杀了你的。】
【想什么办法,等死吧。】
季白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有一种下班回家后犁了二亩地发现是别人家的疲惫感。
随便吧,反正一死而已。
她只盼望着最先找到她的那个人,能给她个利索的。
【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他们都知道我要他们的东西是为了离开,而且三个人一下全都知道了,这让我怎么玩?】
【我现在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了,要杀就杀吧。】
【我是真累了。】
不就是死吗?也没那么可怕。
季白又躺了一会,身上的力气稍微有所恢复,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她正想要站起来,只听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累了,还是想要留在这儿?】
季白敏锐地察觉出这会出现的系统和刚刚出现的系统有一点点不一样。
确切的说,她的系统好像有三种模式,出现的最多的是冰冷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机械模式,第二种则是喜欢讥讽阴阳的毒舌模式,最后一种就是刚刚一闪而过的会关心她的嘴碎模式。
第一种和第二种都不会说出关心她的话,更不会为她着急。
第一种是不在意她的生死,第二种有点复杂,有时候仿佛是巴不得她去死一样。
【所以任务失败我也不会死,只会永远留在这个副本?】
季白好似又听见系统的冷笑。
【变成鬼魂永远留在这儿。】
【你的□□会被这里的怪物分食殆尽,你会体会一次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折磨。】
【我怎么怀疑你是在故意吓唬我?】
或许是系统厌烦了和她斗嘴,它再次沉寂了下去,不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只留给她一句。
【你再不想办法,就等着死在这儿。】
办法?季白不觉得自己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至少她的谎言,他们是不会再信了。
不过他们三个人现在都争抢着想要杀她的话,她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博得一丝生机。
季白颓废过后,又开始默默计算起剩余的时间还够不够她拿回真正的通关道具。
她很快在心中制定了一个完美计划。
然而在计划之外的是,她刚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儿,阶梯之上就传来了清浅的脚步声。
“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这声音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近。
她抬眸看过去,一抹冷风拂过她的脸颊,随后吹灭了她身后的几盏烛火,本就昏暗的空间,顿时更暗了。
但她还是看见了一抹雪白的衣角出现在了阶梯的尽头。
紧接着,是一张覆着白绸的美人面。
他的身后是明明灭灭的烛火,完美无暇的脸庞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冷霜,又仿佛被幽森的鬼气所笼罩,他每走一步,墙壁上的烛火就要灭掉一片。
光线越暗,越衬得一身白衣的他鬼气。
待他走到她面前时,丝毫没有了仙人临凡的圣洁,反而像是从黑暗地狱里走出来的怨鬼。
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可她奇迹般的却能看清他脸上的所有神色。
原来是他被白绸覆盖的眼睛发出了森冷诡谲的绿光。
没有人类的眼睛会发光。
面对这双如野兽,如厉鬼的眼睛,季白心头起了惧意,她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被闻人瑾敏锐地察觉到了。
一双如寒铁般冰冷的手在黑暗中抓住她的手腕,吓得她季白一个激灵。
她的惧怕越发刺伤了闻人瑾。
“跑什么?”他阴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不断回响,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闻人瑾站在她的面前质问她跑什么。
“你答应我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要反悔?”
闻人瑾一声声泣血般的质问在她耳边响起,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不断回荡的回音高过一声又一声,它们叠加在一起又朝她的灵魂扑来,似乎是问不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就不肯罢休。
她的运气太差。
第一个赶过来的人偏偏是最难对付的闻人瑾。
闻人瑾见她不言不语,越发恼怒了。
“回答我!”
熄灭的烛火伴随着他的怒吼蓦地燃烧起来,它们越烧越旺,带着要把一切焚毁的怒意。
冲天的火光压下他眼中的绿光,他的模样好似又恢复如常了。
可季白很快又感觉到不对劲。
明明烛火越燃越旺,她应该会感觉热,可她现在却觉得越来越冷……
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冷得她打颤。
季白哆嗦着说:“你听我解释。”
她一说话,嘴里就冒起丝丝缕缕的白雾。
这不是她的错觉,温度确实突然变得很低很低,感觉再多待一秒钟,人就会被冻僵。
可闻人瑾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房间的温度还要低。
季白虽然一直知道闻人瑾他们不是真正的人类,可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能体会到他们的非人感。
诡谲的绿眸,堪比寒冰的体温,一切都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解释?”闻人瑾轻笑一声,“我不想听。”
他明明还在笑着,可五官却越来越扭曲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木栏上,语气森然又强势。
“我说过,不要试图离开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好似精神分裂一般,森然强势的神态没了,反而又哭喊着质问她。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为什么?”
下一秒,他又变得无比愤怒,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他抓断了。
季白只知道褚师怀有正常的一面和疯子的一面,却没想到闻人瑾也是如此。
甚至他的每一面都很疯。
“你就这么恨我吗?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喜欢我一点点?”
他突然靠近她,语气又变得平静。
“是不是我再杀你一次就又能重来一次?”
“我不信你每一次都要离开我。”
“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我总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季白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叫重来一次?
难道他重来过很多次了?
眼下太过混乱,季白一时想不明白闻人瑾嘴中的重来一次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闻人瑾单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下了覆在眼上的白绸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温柔地笑着。
“不疼的,很快就能结束了。”
2第21章
脖子上的白绸蓦地收紧,勒得季白喘不过气。
她拼了命的挣扎,用脚去踹,用手去抓,可他如山般的身躯却死死得压制住她,让她不得逃脱。
空气越发稀薄,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任凭她如何去抓脖子上的那根白绸都无济于事,紧勒着她的白绸仿佛嵌入了她的血肉一般,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
她要死了吗?
世界在她的眼前颠倒扭曲,随后又染上一层血色。
闻人瑾嘴角含笑地望着身下濒死的季白,仿佛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一件令人愉悦,幸福的好事。
雪白的面容变得青紫,黑白分明的水瞳染上血色,青筋如蜘蛛丝一般在她的脸上显现。
这并不好看,但没关系。
很快的,很快她又会变成鲜活的她,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季白在意识将要消散时,脑海中突然传来系统急迫的声音。
【眼睛,他的眼睛是弱点。】
季白听了这话,只觉体内蓦地生起一股无穷的力量。
她不再用手去抓脖子上的绸缎,而是抬手就奔闻人瑾的眼睛去。
她的动作太快,闻人瑾一时躲闪不急,被她的手抓了个正着。
季白只觉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摸上了一个光滑又富有弹性的球形物体,她来不及多想,一个用力将那东西挖了出来,只听得闻人瑾惨叫一声,松开勒着她脖子的手痛苦扭曲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艳红刺眼的血顺着雪白的指缝泄了出来,红与白的交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刺激着人的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