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台却似乎没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他俯下身子捧着她的脸,眼神温柔得像是一汪可以包纳一切的水,“瞧,为师只是脱了上衣你就这般动情,你让为师如何放心?”
“小白,艳色既空花,浮生乃焦骨(注2),你不曾得到,所以执着,为师助你修行,待你勘破五情六欲,自可大道得成。
5第52章
季白闭上眼睛状似痴迷地贴了上去,脸颊从他的下巴蹭到脸庞,抚在他胸膛的手轻柔地拨弄着,似是在奏弹着高潮跌宕的乐章。
卫云台银白的发与季白乌黑的发交缠在一起,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形成强烈的视觉刺激。
“师父。”季白低声呢喃着,“吻我。”
卫云台闻言钳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交融的呼吸蕴湿了彼此的眉眼,她抬起腿勾了上去,似是藤蔓缠住了粗壮雄伟的树干,藤蔓越缠越紧,直至将树干勒出痕迹,直至彼此生长在一起,再难分离。
在最动情的时候季白突然起身抽离,抬手推了卫云台一掌,没有防备的卫云台被她推得往后仰去,脖子与下巴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性感的弧度,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季白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卫云台还在喘着,蓝白色的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山雾,湿漉漉的,迷蒙的看着她。
季白伸手摸上了他发烫的脸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卫云台的脸颊有点红。
卫云台学着季白的样子用脸颊轻蹭着她的手掌,季白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颊上,清脆的声音与脸颊上细微的痛感拉回了卫云台的神智,漂亮的眼眸睁了睁,似是有些不明白季白为什么要打他。
季白却没有给他询问和思考的时间,又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酥麻的快感再次冲刷着大脑,卫云台伸手揽住季白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拖进自己的怀里。
季白却坏心眼地重重咬了卫云台一口,血与津液相融顺着嘴角滴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在他胸前绽放出一朵血红的花。
季白将手按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砰砰直跳的心。
“师父不是要助我修行吗,怎么自己先乱了?”
卫云台仰着头看她,蓝白色的眼眸还残留着一丝雾气,饱满的唇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看起来有一种靡糜的坠落感。
季白轻抚着他流血的唇,“师父的嘴巴都破了,真可怜啊。”
卫云台张开唇含住她的手指,炙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腰窝,哑声问:“不继续吗?”
季白冷下脸推开卫云台,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衣裙,说:“不要。”
卫云台歪着头看她,似是有些不解,她为什么又不要了。
明明刚刚还一脸痴迷的让他吻她。
“师父根本就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季白说,“我要的不是肉/体的交缠,欲望的发泄,我要的是砰然的心动,纯粹的爱意。”
卫云台笑着穿上了衣衫,垂头时一头银发遮住了身前的春光,空气里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可他坐在那儿就像是污秽里的皎皎莲花台,黑夜里的溶溶白玉盘。
他的目光依旧温和,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温良的残忍。
“小白,爱是欲望的谎言,你想要的,注定得不到。”
季白一时怔在原地,有种角色失控的荒谬感。
他是为爱而诞生的角色,可竟说出爱是谎言这样的话。
他说的只是爱吗?
还是……
季白抬起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山洞,整个世界。
季白很快回过神来,拽着卫云台手腕上的银链,质问:“得不到?那师父又说什么助我修行,师父不给,我如何悟?”
“我是教你把欲望从你的爱中分离,把你对某个人渴求的爱放到天下苍生。”
“我不听这些没用的话。”季白说,“我只要师父爱我,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的爱我,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心满意足,如果师父不能满足我,那师父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吧。”
季白松开卫云台手腕上的银链,退后几步笑着说:“师父可要快一点想清楚,我没有多少耐心。”
季白说着抬起胳膊,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迹,意有所指地说:“师父不行,我想全天下总会有男人愿意给我。”
季白还不明白卫云台为何偏偏只在意李承仙,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李承仙刺激卫云台。
她是有放了卫云台的想法,但绝不是现在。
等她取到戚流星和孟辞的先天一气后,如果卫云台这边还没有进展,她再放他离开。
若现在放他出去,季白要同时应付三个男人,会大大提高任务的难度。
卫云台的目光落到季白的手腕上,瞬间有了变化,但季白没再逗留,而是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有时候男人还是要冷一冷。
季白上次冷了卫云台几天,这次见面不仅变得主动了,连花样都多了。
季白出了山洞,想起说要搬过来的孟辞,正准备去找他,结果就在主屋门前撞见了。
孟辞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季白的唇,红肿且湿润,像是有人……吮过一样。
“师父是刚从后山出来吗?”孟辞低眸问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季白点了点头,“嗯,刚刚去后山修行了。修到一半,想到你要过来,就急匆匆地出来了。”
修行吗?
什么样的修行会弄伤唇?
孟辞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递给季白,“师父,这是干净的,我还未用过。”
季白不明所以地接过手绢,“你给我手绢做什么?”
孟辞别过视线,抬手轻点下自己的唇,“师父的唇好像流血了……”
季白一听,惊得心脏骤然一停,连忙用手绢擦了擦唇,她低头一看,洁白的手绢上果然多了一抹血迹……
这是卫云台的血。
季白又多擦了两下,抬头问孟辞,“现在嘴巴上还有血吗?”
孟辞闻言看向季白的唇,他似是很不好意思一样,并没有盯太久就连忙又移开视线,轻声说:“没有了。”
季白捏着孟辞的手帕没有解释她唇上的血是哪儿来的。
这种事越解释越惹人怀疑。
“不好意思啊,孟辞。”季白说,“你的手帕被我弄脏了,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不碍事。”孟辞小声说,“我自己洗干净就行,不劳烦师尊。”
“你洗?”季白笑眯眯地问。
孟辞连连点头。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季白也不扭捏,就把手帕又还给了孟辞。
两人正聊着天,就听见院外传来戚流星的声音。
这屋子里设有禁制,孟辞是今日得到季白允许,因而可以入内,可戚流星还没有得到允许,因而就止步在了小院外。
季白心念一动,就见戚流星快步走了进来。
“远远就看见你们师徒站在屋外聊天。”戚流星笑着问,“都聊什么了?”
戚流星含笑的目光在落到季白脸上时,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一变,抬手捧上季白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季白的唇,压低声音问:“你做什么了,唇为何肿成这样?”
戚流星说着,目光还不经意地扫了孟辞一眼,但见他神色如常,衣裳整齐,唇上也毫无异样,又收回了探寻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季白红肿的唇上。
季白经历过上个世界的磨砺,早已不是会随便慌乱的小女孩。
她神色极为自然地娇羞一笑,掂起脚尖贴在戚流星耳边轻声说:“为何这么肿,师兄还不知道吗?”
季白庆幸戚流星和孟辞都是那种一心修行的正经人,对于男女之事毫无经验,随便撒个谎也就应付过去了。
“我做得?”戚流星眼中有一瞬的犹疑,他偏过头盯着季白的唇,又用指腹轻轻抚了抚。
自从他们在妖洞中互表心意,吻了她后,戚流星就食髓知味,看见季白就想吻,在回程的路上,他压着她吻了一回又一回,待回了宗门后还有些心痒难耐,恋恋不舍。
那时,她的唇就被他吻得有点红肿,但好像还没有这般严重。
季白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还能是谁?”
戚流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丹霞峰上除了季白就只有孟辞,总不能是孟辞亲的,季白和孟辞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心里笑自己疑神疑鬼,估计是唇上的红肿没有及时处理,因而变得严重了。
“是我的错。”戚流星温声道歉,可眼中却是如火的炙热,他上前一步,低头凑近季白,季白连忙往后退了退,瞪着眼睛问:“你要干嘛?”
戚流星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药膏,“给你的嘴巴涂点药,你以为我要干嘛?”
季白的脸红了。
戚流星用指腹蘸着微凉的药膏给季白红肿的唇涂药,冰凉的触感让季白有点火辣的嘴巴很是舒服。
她抬起眼眸对上戚流星认真的目光,心里有一瞬间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