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将一叠纸质报告装入文件袋中,“提前到岗。”
伊普尼“啧”了声,“想去见殿下就直说,还提前到岗,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卷的。”
西蒙从他办公室拿了一把伞,走前问了下伊普尼:“剩下的血液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伊普尼打了个哈欠,“军部的实验室没有中心医院多,检测蜂员也不够,这几日大家都是加班加点过来的,首都的四大区基本检测完了,剩下的血液都是城外的蜂了,明天吧。”
“嗯,辛苦了。”
伊普尼冷笑两声,他不仅辛苦而且命苦。
当初就是西蒙举荐的他作为这次血液检测的总负责蜂,不然他怎么可能下雨天还在工作。
西蒙出了军部后撑着伞往外走。
文件袋外还裹了防水袋,他今天过来没开飞行器,所以要做飞车回去。
手中的报告是首都内四大区的蜂民血液检测结果,常住蜂民十万蜂,这次的检测结果有一百多蜂异常,这个数字十分惊恐了。
往年查出几只蜂都能掀起舆论轰炸,那今年的报告如果被民众看到的话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不幸中的幸运,饮用过黑蜜的蜂传染途径只有母婴传播,这就意味着如果雌蜂母亲怀孕,那她产出的卵就会携带黑蜜血液含量。
雨天的飞车有点难等,西蒙回到宫殿后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他没有先换铠甲,而是先去了找了芙罗拉。
宫殿中的随从说芙罗拉正在和主教大人在神殿中。
西蒙于是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神殿内空无一蜂,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神殿中的月光石似乎也显得黯淡无光,寂寥空洞。
西蒙又问门口神殿的随从,随从回答王女殿下跟着主教大人去了后面。
后面,是德米特里的住处。
一路走过来,西蒙的肩背已经湿了一大半,不过他穿的衣服颜色是深色,阴天下也只能看出衣服变得有些皱,他目光看向后面的白色小楼,心情像是跟着天气也一点点变得昏暗。
没一会儿,西蒙举着伞来到了德米特里院前的门口。
豆粒大的雨从伞面哗啦啦流下,西蒙在门口驻足了几秒,然后才敲响了大门。
下雨的天气声音都似乎变得杂糅,但德米特里还是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他手上动作停顿了下。
“怎么了,德米特里。”
芙罗拉的声音又软又轻,有些昏昏欲睡。如海藻般金色的长发铺在肩膀两侧,两只胳膊叠在一起脸搁在上面,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眼皮阖着,唇瓣一张一合。
德米特里在给她做按摩。
他的力道刚刚好,手指细长,偶尔碰到她的耳垂脸侧,她会轻轻哼一声。
此时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德米特里,视线在她的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的住所常年无蜂光临,更何况是雨天,殿下今日来也只是偶然,他方才听到的敲门声或许是错觉吧。
德米特里蓝色的眸子如蔚蓝的海,温柔亲昵地看着身下的蜂,他如今想做的就是让殿下舒服。
“没什么殿下,小腿也要按吗?”他问。
芙罗拉轻声“唔”了下,“也要。”
她昨天因为切利的死受到了惊吓,昨晚上也没睡好,今天在宫殿中散步时才碰上了德米特里,碰巧一问德米特里竟然还会按摩,于是才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按摩。
芙罗拉浑身酸软,被按得像是一团云,雨声伴着德米特里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慢慢进入梦乡。
德米特里力道越来越轻,直至感受到她的呼吸规律。
雨下小了,不过德米特里还是从床上搬来了一床薄被盖在了芙罗拉的身上,路过窗户时他向窗外看了眼,黑色的伞在雨中仿佛一团墨,那团墨也快走远了。
原来,敲门声不是他的错觉啊。
真的有蜂来找他。
又或许,找的是她。德米特里温柔的眸看向芙罗拉,那就等殿下睡醒后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全员心机狗。[狗头]
写的比我想象的快,所以就直接放出来了。
第17章
芙罗拉醒来的时候雨还在下,她动了下,身上的薄被立刻往下滑。
“殿下,你醒了。”
德米特里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的,见她醒来后就端了杯水过来:“这水刚好放温,殿下要不要喝点水。”
芙罗拉刚睡醒还有些不太想开口,听到德米特里的话也只是接过来浅啄了一口水。
果然是温热的,芙罗拉又喝了一口,殷红的唇瓣霎时变得湿漉漉的,脸上还有熟睡过后的潮红,德米特里继续说道:“殿下身上还有不适吗?”
芙罗拉摇摇头。
德米特里的手法果然很好,脖颈处的酸痛都消失了,这一觉睡得也无梦很安稳。
过了一会儿芙罗拉总算有些清醒了,她坐起来想要穿鞋,可鞋却不在她的床边。
她睁着金色的眸,终于开口了,“德米特里,我的鞋呢?”
德米特里微笑,语气轻*缓,“殿下,您的鞋过来时有些湿了,我刚刚为你擦了下烘干,现在拿给你。”
芙罗拉微微讶异了下德米特里的细心,“谢谢。”她说。
德米特里去了另一间房为芙罗拉拿鞋子,他没有用机器代劳而是亲手刷干的,等拿过去时就看到芙罗拉两只手撑着床边,脚在床沿一踢一踢的,袜子或许是在睡梦中被蹭掉了,莹白柔腻的脚背有些晃眼。
德米特里顿了下,神色无常地走过去,“殿下,您的袜子呢?”
芙罗拉低着头看自己的脚,“不知道,应该床上吧,你帮我找找。”语气坦然地像不是自己的袜子丢了一般。
德米特里放下鞋子,半蹲在她身边将被子翻起寻找,白色蕾丝的薄袜混在白色薄被中的确有些混淆,不过德米特里还是很快找到了。
他握着两团皱起来还温暖着的袜子,又看了眼芙罗拉的脚。
“殿下,需要我为你穿吗?”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真的开口说出了这句话,德米特里心骤然顿了下。
芙罗拉也有些惊讶,穿袜穿鞋这种事还要帮她,显得她好像有多四体不勤似的,不过——
“好啊。”
不过既然有蜂愿意,那她也不会推辞,芙罗拉抬起一只脚,轻轻踩在了德米特里的肩膀上,语气慵懒:“那你就帮我穿吧。”
德米特里抿着唇有些紧张,将芙罗拉的脚从自己肩膀上端下来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拿起了一只袜子轻轻套上去,指尖猝不及防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脚背,温暖细腻的触感让他呼吸都变得重了。
动作缓慢,像是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芙罗拉有些痒,她蜷了蜷脚趾,“德米特里,痒。”
德米特里反应过来,自己的指尖竟然在摩挲殿下的脚背,他立即道歉,“对不起殿下。”
他为芙罗拉套好了一只脚的袜子,然后调整了下袜子和蕾丝,接着拿起了第二只袜子继续套,动作只比上一只快了一点。
两只脚都被穿好了袜子,德米特里又为她穿鞋,整个动作目光只在她的脚上。
芙罗拉低头看着他,思考了下,“德米特里,你是不是有恋足癖?”不然刚才为她穿袜子时为什么要偷偷摸她脚。
她问得直白,却没考虑到德米特里会被吓到。
德米特里半蹲的姿势立即变成了半跪,“殿下,我……”
这种癖好他从前也只是听过,但自己却并不觉得有,只是、只有殿下的身体,殿下的脚他才会觉得喜欢。
德米特里的支支吾吾在芙罗拉眼中却像是被戳破了小癖好一样,她摆了摆手,“没事,恋足癖而已,正常,我也喜欢手好看的。”
她可是个手控,比如看见好看的手就想牵。
芙罗拉顺势看向他的手,其实之前就有见过,德米特里的五指纤长且白,手背青筋略薄,指节处都是粉色的,很漂亮。
于是她就夸奖道:“你的手就很好看。”
德米特里愣了几秒,然后说道,“殿下的手才好看,殿下的哪里都好看。”
芙罗拉轻轻哼了声表示高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普瓦图现在应该估计也回来了。”
德米特里这才想起来芙罗拉睡觉时有蜂敲门的事,“殿下,方才您小睡时似乎有蜂敲门了,也许是来找您的。”
“找我?”芙罗拉想了想,“可能是普瓦图吧,那我先回去了。”
德米特里颔首,“可能吧。”
芙罗拉不需要德米特里送,门边有把伞,她撑起来向德米特里告别,“过几日我再来找你给我按摩。”
德米特里微笑:“那我就等着殿下了。”
这几日芙罗拉对宫殿的路已经熟了大半,她熟门熟路地走回去,却在前面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个眼熟的蜂影。
“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