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顺着风,吹到林姝一旁,她轻捂了一下鼻子,把窗户打开通风。
沈砚清冷白的腕骨露出手串,颀长的手指搭在车窗边,手背脉络清晰可见,力量感十足,他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人,将指尖未燃灭的香烟轻碾在烟灰缸里,慢悠悠道:“矫情。”
林姝轻“哼”一声,不想搭理他,直到烟味散尽才关上车窗。
北京这个点意外的没堵车,一路顺畅地行驶在机场北线高速上。
林姝下车打量着周围建筑不禁问时晋:“这是什么酒店,怎么连人都没有。”
时晋淡淡一笑道:“不是酒店林小姐,这是北京庄园,沈先生的私人住宅。”
林姝听后心头一跳,这个庄园就连她都在视频里刷到过,曾被称是北京楼王,前两年被一个不知名的富商买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不禁撇撇嘴暗忖道:买那么多房子,住的过来吗。
沈砚清嗤笑,挑着眉眼不驯地望着她,似乎看懂了她在想什么:“住一个地方腻了就换个地方,不过呢,我不喜欢酒店,谁都能去住,太脏。”
楼前草坪中央的喷水池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水流细密地垂直而下,形成水帘似的瀑布。他们绕过草坪走到大门前,林姝正要上前推开门,手腕被沈砚清握住。
他朝时晋摆摆手,示意他回避。
“姝姝,生日快乐。”
沈砚清松开她的手腕,转身走上前双手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林姝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屋里,里面一片漆黑,他走进去“啪”地一声按开了灯光。
映入眼帘的白色花海,遍布十米高度的挑空客厅,百平米大的客厅连接着后花园,尽是铃兰花,就连垂坠的水晶吊灯都挂着铃兰花的吊坠,光影交错间,林姝仿佛穿越到中世纪欧洲的魔法花园,花园里里的爬藤上是白色月季形成的拱形门,穿过两侧的白粉交映的绣球花,水池中央的舞台间摆着一架斯坦威巴洛克古董钢琴。
沈砚清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惊讶到粉唇微张,淡淡一笑:“你养的那盆铃兰花就在钢琴上,过去看看。”
林姝看着眼前的每一幕,眼眶忽然有一丝灼热,喉咙有些哽咽到说不出话,宛如平静心湖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波波漪涟,好像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她走过去,看到了钢琴上摆着的那盆花,正是之前她养的那盆。
“曾姨说,你问这花为什么开的这么慢。”沈砚清站在水池边,眉眼如笑平静地看着她。
林姝侧头看着灯光下沈砚清轮廓清晰的正脸,他双手慵懒随意地插在裤兜,白色衬衣领被风吹地微微翻起,唇角噙笑,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他背对着光影,背后仿佛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她鼻尖一酸,视线被模糊,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喉咙生涩地挤出声音:“对啊,我都没想到,它居然开花了。”
林姝在那之前的人生一直过的安稳且平凡,很幸福地被爸爸呵护着长大,生活算不上富裕,却也是被爱溺养在蜂蜜罐里。沈砚清的出现打乱了她平静普通的生活,好像这世间她想要的,他都能替他完成。
沈砚清走过来,轻轻地拭去她眼角泛起地薄雾,茶色深邃的眼睛透着温柔,嘴角浅弯,笑着道:“抬头姝姝。”
只听一声响,烟花瞬间升入高空,黑暗的夜空中,漫天的火星绚烂地炸裂成一朵朵白色的铃兰花,好似流星坠落般,星星点点地如雨点般散落夜空。
此刻,花灯灿烂,千树花开。整个天空恍如幻境一般,一簇一簇地铃兰花开满整个北京城的夜空。
“铃兰花开时,会遇见幸福。”林姝看着漫天烟火,嘴角轻扬,小声的喃喃自语。
声音吵闹,沈砚清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低头看着她地侧脸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沈砚清,这是我第一次过这样的生日。”她踮起脚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沈砚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握紧了她的手,看向远空。
林姝靠在他的怀里,垂眼看见他手腕上的佛珠,忍不住覆上去摩挲了一下:“你为什么每天都带着这串佛珠。”
沈砚清闻声低头,将那串珠子从手腕上脱下,捏在手尖转着,自嘲似的勾勾唇角淡淡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都有正反两面,所以有些时候我做的一些选择,不过是为了让自已成为既得利益者,戴着它,就当求个心理安慰,救赎自已。”
林姝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只见沈砚清将那串佛珠套在了她纤细光洁的手腕上。
“你喜欢就送你了。”
林姝摸着那串大了一圈的手串,抬头看向沈砚清时,他已经将视线转移回了空中的烟花,仿佛刚刚的事已经被一笔带过。
整场烟花持续了半个小时,整个京城的新闻都爆了。
他们走进室内时,沈砚清接过时晋手里的文件递给一旁的林姝。
“这是什么?”林姝接过来看着他。
沈砚清坐在沙发上,拧开一瓶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日:“生日礼物啊。”
林姝正要翻开文件的手有些迟疑:“可是生日礼物你已经给过我了。”
“那个不算,当天送的才有意义。”
林姝没接话,接着低头翻开文件,表情有些停滞,一把合上文件夹:“不行,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
沈砚清挑挑眉:“你还没看完呢。”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后翻,她看着眼前的数字是自已的生日,不禁抬起手指,细细地数上面有几位:20,000,521.00。
沈砚清看见她认真数钱的样子,舒懒地看在沙发上笑道:“一支我看好的基金,赚了算你的,亏了你也不赔。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你以后就发财了。”
林姝捏着文件,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抱着文件在胸前,咽了下日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已经送我一套缦合还有那辆车了,够多了…”
沈砚清手撑在沙发靠上,歪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她:“一些身外之物,我愿意拿来干嘛就干嘛,你不要就捐了。”
林姝被他说的噗嗤一笑,故作姿态地将两手叠在一起,放在右胯上方鞠躬作揖,抿唇忍着笑:“您说的是,大爷儿。”
沈砚清听后笑得开怀,连带着时晋和忍俊不禁。
这一夜,他未动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一觉睡到天亮。
林姝梦中听到一阵窸窣声响,朦胧地睁开眼看到洗过澡后换了一身新西装的沈砚清,神情淡然地站在镜前系领带,没有注意到身后起床的她。
林姝走过去从后面搂着他细窄精细地腰,脸贴在背上:“你怎么起这么早,是要去工作了吗?”
沈砚清骨节分明地手指,正熟练地绕着领带打好,原本不苟言笑,冷冰冰地神色,在她娇柔地拥抱下眉宇舒展,嘴唇勾笑的看着镜子里懒懒地挂在他身上的林姝。
沈砚清别好袖扣后,轻松地将她拎到跟前,掀起眼皮睨她,嘴角上扬语气调侃道:“这里是顺义区,北六环,你确定你不起床去上课吗。”
林姝连忙抬头看了眼钟表,已经七点五十了,立马松开胳膊埋怨道:“你怎么不叫我呀!这下你也迟到了。”
沈砚清语气带点不正经的慵懒道:“我九点半的会议,下楼吃饭去了。”说完拍了拍被她弄皱的西装,悠闲自得地走出去。
林姝在车上吃了早餐,跑到教学楼下时已经九点了,直接迟到了半个小时,她趴在窗户上看了眼教室,趁老师转身写板书,蹑手蹑脚地溜到杨晓贝旁边。
杨晓贝抿着唇捂嘴偷笑,趴在桌子上压低了声音揶揄她:“呦,生日过的不错呀,脸色这么红润?电脑资料都不带就来上课了。”
林姝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空手来上课了,抬眉偷看了眼讲台,捂着嘴说道:“今天课前点名了吗?”
“没呢,你倒是运气好。”
“…”
下课后,杨晓贝拉着林姝往超市走,路上吐槽道:“我昨天忘了买夜用的,害我今天早上妆都没时间化就去洗床单…”
林姝不禁有些心慌,又想起来自已已经一个月没来月经了,忍不住问杨晓贝:“你有没有月经不调过,就比如几个月不来…”
杨晓贝听着微蹙眉,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准时,但是每次都来了…林姝…你不会没来吧?!”
林姝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小点声。我也是昨天才想起来一个月没来了,但是我查过了,有好多原因,我觉得我没那么倒霉吧。”
“你们做安全措施了吗?”
“…有几次没有…”林姝声音轻的要飘起来一样。
杨晓贝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傻了吗?这是有怀孕几率的啊,赶紧去买试纸测啊!”
林姝被她一路拖到了药店门日,却仍然在门日犹豫不进:“要不再等等吧,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