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知不满地看着他：「我一个送钱的都没害怕，你一个花钱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陶木笑着说道：「楚总说的是，不过从楚总手里拿钱可真不容易啊。」
楚玉知：「放心，我不太爱出差的，之后也不会经常来，拿了这钱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楚玉知一通胡说八道下来，陶木多愁善感的情绪淡了不少。
陶木：「如果今天晚上楚总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请大家一起吃饭吧。」
楚玉知：「这个可以有。」
陶木在广式酒楼定了一间包间，白天还在会议室里红着脸争合同内容的两拨人，晚上都乐呵呵地称兄道弟。
楚玉知不在乎他们戴的什么假笑面具，她只关心晚上的菜色好不好吃，广式菜品口味清淡，没有什么需要她忌口的。
陶木出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脸色古古怪怪的，憋了半天还是说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在这里吃饭啊，还是什么道上的人？我刚刚去洗手间回来，看到我们包间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保镖，就跟电影里那种一样，吓了我一跳，我开门的时候手都抖了。」
苏晓灵摆摆手说道：「陶总别担心，那是我们楚总的随行保镖。」
陶木：「？？？？」
「说起来，这次还多了两个是吧？」
「对对对，楚总之前身边就跟了四个，这次六个。」
「别说，这两个新的还不太爱说话，我跟他们打招呼都不理人。」
「之前那四个不也是，现在来得多了都混熟了。」
「上次出去开会，我以为没人呢，结果乍一看，老远跟着呢，换了身衣服，混在人群中，我都没认出来。」
陶木：「……」知行众人的话让他觉得，好像跟着这么些黑衣保镖也是很正常的事。
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员工，个个目瞪口呆，再回头看看楚玉知。
楚玉知在给旁边的人盛汤，「倩姐，我跟你说，这个汤真的还不错，回头挖一个大师傅回去在家里煲汤喝。」
「我来盛，等下再给你手烫到。」对方的袖子挽起，胳膊比他大腿都粗。
陶木：「……」知行真的是正经投资公司吗，他们不会被一锅端吧？
等吃完饭，陶木在电梯口小心翼翼问道：「楚总，你们家在道上还有点业务啊？」
楚玉知一下子就想到了还在京城等着她端水的顾沉彦，停顿了片刻，说道：「没有哦。」
陶木：「……」你停的那几秒就是有吧！！！！
第二天回到公司，《侠客》的重启会议上，众员工发现，自家老板颇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拼了命也要完成这次计划的态度。
刚刚回来的几位老员工：「……」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人好像有点疯？
第89章 冬至就是应该隆重一些
楚玉知在G市让人拍下的金绿猫眼经历了一个礼拜到她手上，她看到成品那一瞬间发现她之前的设计稿可能都用不上了，她就又用了几个晚上重新设计了一款描金珐琅胸针。
把成品做出来的那天正好是冬至，顾沉彦说要带她回家煮饺子吃。
她在对方进厨房之前把盒子拿了出来，「喏，冬至礼物。」
顾沉彦打开看了眼，笑着说道：「冬至还有礼物？」
楚玉知：「我怕你等下端饺子的时候，因为两盘分量不一样，洒了。」
顾沉彦：「……」
楚玉知：「先说好，我最近没买到原石，所以买的成品宝石，等你生日给你买个更大的。」
等她去洗个手的功夫，出来看到顾沉彦已经穿上外套把胸针戴上了。
楚玉知无语到想笑：「不是，包个饺子，不穿围裙也就算了，你穿成这样打算去走秀？」
顾沉彦一脸平静，「过节穿隆重一点有问题？」
楚玉知点点头，一脸认真：「冬至就是应该隆重一些，你等我换一套晚礼服下来包饺子。」
楚玉知还是第一次包饺子，一开始还歪七扭八的，馅都漏了出来，到后来就像模象样了，水平逐渐向顾沉彦靠拢。
全部包完之后她看着这一大盘，估算了一下两个人的饭量，问了句：「有打包盒吗？」
顾沉彦：「厨房里应该有，你要打包？」
楚玉知点点头：「反正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带回去给……」
在顾沉彦危险的眼神中，她连忙改口，「给我们家淼淼吃。」
顾沉彦冷哼一声，「他会看得上你这点饺子？」
顾沉彦嘴上这么说，最后饺子出锅后，把那几个丑得明显的饺子都盛到了自己的碗里。
顾沉彦尝了一口夸赞道：「很不错。」
楚玉知忍不住笑着说道：「拜托，你拌的馅，你擀的皮，我只是负责把他们包在了一起。」
顾沉彦也笑了。
吃完饺子，老管家进来了，「大少爷，今天晚上好像要下雪。」
顾沉彦还没来得及说话，楚玉知就看了眼窗外，说道：「哦，那我早点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安全。」
顾沉彦：「……」
他也是明白过来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顾沉彦默不作声帮她把剩下没有煮的饺子打包好，然后随手拿了个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楚玉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侧脸，小声问道：「你不开心了？」
顾沉彦揉了揉她脑袋，笑了一下，「自从你回来以后，我好像没有什么时候是觉得不开心的。」
楚玉知：「让我端水的时候呢？」
顾沉彦：「……」
他忍不住捏她的脸，「这么记仇到底随了谁……」他又皱着眉想到了什么，「肯定是被秦邶风带坏了。」
楚玉知：「……」
秦二爷人都不在还被泼了一身脏水。
车开到江水别院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雪，顾沉彦从后座的袋子里拿出围巾给她围上，又把打包盒拿给她，这才撑开伞递到她手里，「进去吧，小心看路。」
楚玉知低着头看了眼围巾，「冬至礼物？」
顾沉彦：「礼物明天给你，这只是普通围巾。」
楚玉知看了眼牌子，只想说这围巾可一点不普通。
楚玉知：「你回去路上也要小心，开慢点。」
顾沉彦：「知道了，去吧。」
楚玉知撑着伞走进去，老远就看到了站在水池边上的秦邶风。
她小跑了两步，举高了伞遮住他，「怎么在这里站着？」
「想着去接你，结果顾家的人说你已经回来了。」
楚玉知嘻嘻笑了一下，「下雪了。」
「嗯，下雪了。」秦邶风接过她手里的伞，往她那偏了一些。
「给你打包的饺子，我包的，不过馅是顾沉彦做的，皮也是他擀的。」
「等下让厨房煮。」
「我吃饱了，不过我可以陪你再吃一点点。」
秦邶风笑了，「好。」
从广式酒楼挖来的大师傅已经上岗了，煲好的猪肚汤端了上来，楚玉知没忍住盛了一碗。
她捧着碗喝着汤，时不时看向窗外，顾沉彦这会已经到家了，就算有积雪也影响不到他。
秦邶风：「在看雪？」
楚玉知点点头，「会有积雪吗？」
秦邶风明白了她的意思，回答道：「按照现在的降雪量，应该要等上两个小时。」
楚玉知觉得两个小时也很快的。
她朝着外面喊道：「淼淼！」
苑淼：「在，楚小姐怎么了？」
楚玉知：「去找花房借两把铁锹，要干净点的！」
苑淼：「好嘞！啊？大晚上要铁锹做什么呀……」
楚玉知：「铲雪，堆雪人。」
苑淼：「啊？」
苑淼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去了花房。
楚玉知看起来心情很好，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景。
秦邶风：「很喜欢下雪天？」
楚玉知想了想：「只是很少在下雪天出门，以前的我，就像是玻璃罩里的玫瑰花，离开罩子就枯萎了。玫瑰花隔着玻璃罩被人观赏，我隔着玻璃罩看向外面的世界。」
年少时也有情况比较好的时候，她曾经回家住过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房间，却是她住得最安心的地方。
那年的冬天，雪停了，楚彦带着她出门堆雪人，她带了皮质手套，里面加了一层绒，围巾帽子把她围得就剩下一双眼睛。
其实她没有扒拉到多少雪，一整个雪人，她最多捏了一个头，然后两个人就回去了。
那个雪人整个冬天都没化，就这样站在院子里，楚玉知每次在客厅里坐着，透过落地窗就能看到它。
过完年她就又回医院了
第二年开春，医院门口的树发芽了，鸟也飞回来了，她想着那个雪人大概是化了吧。
之后的很多年，她都没有机会再在下雪天的时候出门，只能搬把椅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飘雪，经历太早到来的生命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