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们的复制品，则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完美复刻着每一个动作，然后“不小心”地互相攻击、彼此干扰。
踢腿的踹倒了挥拳的，挥拳的打中了转圈的，转圈的又撞上了打太极的。
场面一度混乱到惨不忍睹。
谁能想到，一场关乎生死的恶战，最终会演变成群魔乱舞。
而那些被当成主要目标的复制品许悠悠，更是苦不堪言。
它们刚要集中精神力去对抗真正的许悠悠，不是被叶佳的复制品一记弓步压腿给别倒，就是被唐乐言的复制品一个悲痛欲绝的肘击给顶开，要么就是被木沐的复制品一招单鞭给拍中后脑勺。
时不时还有一只满地打滚的黑猫复制品滚过来，绊它个四脚朝天。
许悠悠感受到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精神压力，在队友们群魔乱舞的掩护下，开始出现一个个缺口和漏洞。
那些复制品的力量被分散了！
机会！
许悠悠不再满足于小范围的干扰。
她的精神力如一张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她要让组成这个空间的所有物质，从有序，回归混乱！
嗡——！
整个大厅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些漆黑光亮的墙壁、地面和穹顶，表面开始浮现出水波般的涟漪，所有倒影都变得扭曲、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
那些正在模仿着各种滑稽动作的复制品，身体开始剧烈地闪烁，边缘变得模糊，像是随时会融化在空气里。
它们诞生的“镜子”，正在被许悠悠从根源上破坏！
木沐等人立刻感受到了变化，她们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叶佳甚至开始表演起托马斯全旋。
而她的复制品，就像一个失控的绞肉机，把周围好几个复制品都扫倒在地。
终于，在许悠悠的精神力压迫下，离她最近的一个复制品许悠悠，身体闪烁到了极限，“滋啦”一声，像一个被删除的错误文件，消散成一缕黑烟。
一个消失，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连锁反应开始。
大厅里，所有的复制品，无论是正在跳操的，还是正在演戏的，都像是被按下了删除键，一个接一个地化为黑烟，消散无踪。
“噗通。”唐乐言第一个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别让我再看到镜子，我要有PTSD了……”
“呼……呼……”叶佳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累得直喘粗气，“比跟一百个丧尸打一架还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木沐扶着膝盖，调整着呼吸，她看向风暴中心，那个从头到尾都一动不动的人。
“悠悠？”
许悠悠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听到呼唤，她似乎想回应，但身体只是轻微地晃了晃，眼睫颤动，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悠悠！”
木沐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冲上前，及时将软倒的人接进怀里。
“悠悠！”叶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喘了。
“让开！她精神力透支了！”唐乐言挣扎着起身。
她快步走到许悠悠身边，顾不上自己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将手轻轻放在许悠悠的额头上。
一段柔和的哼唱从她唇间溢出。
那哼唱化作柔和的能量，小心翼翼地探入许悠悠枯竭的精神海。
许悠悠那纸一样白的脸上，总算恢复了血色。
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
整个圆形大厅的墙壁、地面和穹顶，那层漆黑的镜面物质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面面由无数金色符文和复杂线路构成的墙壁，那些线路如同生物的神经网络，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亮。
“这才是……这地方本来的样子？”木沐喃喃自语。
第109章 年度战斗集锦大回放？
整个空间仿佛一个精密仪器内部，充满了神圣与科技交织的诡异美感。
唐乐言扶着许悠悠，让她靠着自己坐下。
暗影甩了甩尾巴，跳到许悠悠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发出安抚的呼噜声。
许悠悠挤出一个微弱的笑，抬手摸了摸它。
“我没事。”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没有持续太久。
“嗡——”
整个空间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墙壁上，那些原本柔和的金色符文和线路，亮度开始急剧攀升，光芒变得刺眼。
“怎么回事？又要耍什么花样？”叶佳立刻警惕起来。
四人一猫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被吸引到了大厅的中央。
那里的空间开始扭曲，无数道纤细的光线凭空出现，它们如同织工手中的丝线，飞速交织、缠绕、构建。
这些光线的中央，悬浮着一个不断变换形态的光球。
它时而收缩成一个球体，时而又舒展成星云的模样，内部有亿万光点在生灭，瑰丽又危险。
“神之源……”木沐喃喃自语。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着光球走去。
当她们距离光球不到十米的时候，异变陡生。
整个大厅内的光线猛然一滞。
紧接着，那些在空中游离的光线，仿佛接到了指令，开始飞速地编织、凝聚。
一个、两个、十个……
她们面前的空地上，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被光线从无到有地勾勒出来。
别墅外那些最初级的、步履蹒跚的丧尸；潮音录音棚里会发出尖啸的怪物；研究所里被扭曲改造的实验体；批发市场那株巨大的藤蔓变异植物；雷霆要塞里，雷奕和他的下属；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方舟成员；7号城里那些形态各异的怪物……
所有她们战斗过的敌人，此刻都被这些光线完美复刻，从她们的记忆深处拖拽出来。
它们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整个大厅，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大厅中央的四人一猫。
“开什么玩笑……”唐乐言的脸都白了，“这是什么年度战斗集锦大回放吗？！”
这些被复制出来的敌人，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它们的动作都和她们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战斗一触即发。
“速战速决！”木沐低喝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那几个方舟成员身后，一道空间刃划向他们的脖颈。
但就在她出手的瞬间，一个方舟成员竟提前预判了她的攻击轨迹，侧身躲过，同时举枪射击。
诡异的是，子弹射向的不是木沐，而是她下一次瞬移可能出现的落点！
木沐被迫在半空中改变坐标，狼狈地落在另一边，眉头紧锁。
“佳佳，小心那个植物！它的能力不对劲！”唐乐言高声提醒。
叶佳已经感受到了，她驱动藤蔓冲了上去，两条藤蔓在空中缠绕、绞杀，每一次碰撞，叶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被对方吸收和污染。
暗影化作一道闪电，扑向一只丧尸，它的利爪划向对方的咽喉。
可那只丧尸却不闪不避，反而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黑色的能量波喷涌而出，逼得暗影不得不后退。
这根本不是它记忆中那只丧尸会有的能力！
唐乐言的歌声响起，试图扰乱这些复制体的行动，可那些复制体只是行动迟缓了一瞬，随即身上金光一闪，就恢复了正常，仿佛瞬间就产生了抗性。
战斗异常艰难。
这些敌人，不仅拥有原版的能力，似乎还能被随时赋予新的规则。
它们对她们的战斗方式了如指掌，每一次配合，每一次攻击，都被预判和克制。
不过短短几分钟，几人身上都挂了彩。
“该死！这些东西杀不死！”叶佳一脚踹飞一只扑上来的丧尸，那丧尸化作光点消散，但下一秒，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形。
许悠悠被木沐和唐乐言护在中心，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敌人。
“是数据投影，它们是读取我们记忆生成的数据投影。从外面攻击，它们可以无限重生。”
“那怎么办？”唐乐言急促地问，她的精神屏障在数个敌人的围攻下已经摇摇欲坠。
许悠悠的视线越过重重敌人，落在了那个悬浮在中央的光球之上。
“不能从外部破解。”
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进去，从源头改写它们的生成逻辑。”
“不行！太危险了！”木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许悠悠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她回头，看着自己的伙伴们，“相信我。”
木沐、叶佳、唐乐言、暗影看着她。
这是一场豪赌。
没有人知道那光球内部是什么，将意识毫无防备地接入一个未知的、古老的核心，风险大到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