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榆把指虎塞回去。
白榆推着车，快速从气势汹汹的人群之间穿过，她能感觉到那几个安保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背后。
穿过锃亮的金属门时，她微微侧目，看到反光镜里，几个安保举着武器朝她走来，似乎已经向实验人员核查完成了。
白榆脚下发力。
推车的轮子加速滚动，少了轮子的一只金属断脚，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通道尽头的升降门即将关闭，下一趟是五分钟后，白榆踩在绿灯转红灯的前一秒，踏进电梯内。
信号干扰可能刚刚恢复…
【C区信号丢失，确认安保是否在场。】
【刚才有人通过…】安保的声音含糊。
【样本转移组…】
“停下！刚才那辆推车有问题！”
白榆眼神一冷，门在她身后合上的瞬间，金属外壁被异能子弹连续击中。密集的震动一阵接一阵，快要打穿薄薄的金属外壁，给人一种后背中枪的错觉。
“太感谢了！道格先生呢？”天马从电梯角落探出身来，雾气从他掌心溢出，凝成一层半透明的防护膜，挡在电梯门后。
“推车第二层。”白榆看了眼天马事先摁好的楼层数字，明白了撤离线路。
“你们打算从通风管道走？到了地面，怎么撤离？”她脱下身上的实验服外套，挂在已经完成覆盖的监控摄像头上。
“那要感谢你的朋友。”天马蹲下来，将急救装置塞进道格先生口鼻，“他跟军方关系匪浅…”
话音未落，三颗异能子弹穿透雾系屏障。
电光擦着她的侧脸掠过，掀起一股灼热的气流。
白榆反手抬起，空气泛起层层透明的纹路，食指和中指凭空一夹。电光在她微微一拢的指尖一闪即灭。
第一颗异能子弹闯进拆解域，携带的电系异能被拆解，从外壳上剥离。在半空中失去了能量支撑，金属外壳在空中一滞，掉在地上。
叮叮当当…
地面散落七八颗空壳。
超过异能武器的射程了，不过…
白榆按下紧急制动。电梯在两层之间猛地一震，停在缝隙里。
“通风口，到了。”
天马点头，抬手往上一拍。雾气汇聚成厚实的垫层，顶盖的金属板被抬起，他扛起道格。
白榆单手撑顶盖推到底，“你们先走。”
“上去之后往右。”她简短交代。
天马的雾气顺着通风管流动，把道格包在中间，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小白。】
【十五分钟后，来自第三战区的一支战斗机中队会执行针对地下的轰炸任务。】
【刚才时间紧迫，还来不及说。】
脑海里，响起束烨的声音。
第三战区，指挥官是束嵘将军，束烨的母亲…难怪天马会这么说。
【蒂娜在找你。】
白榆将推车和实验服一并丢下去。
【嗯，你还好吗？】
【会不会精神过载。】
【今天不会。我带了个便携精神感应舱。】
电路从束烨颈后往下延伸，末端是感应舱的中控，调节着精神力的收放数值。而透明舱壁内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是精神补充液，不导电。
精神补充液5ml就要几百耀币。
束烨闭着眼，神经信号稳定。控制面板上，D的生物脑波与束烨的精神波段保持一致，重叠几乎到零误差。
“目标行动路线？”
“重演中。”
他打开画面。
D的视角被上传到主控端，第一人称的画面开始自动播放。
这是他刚刚复制的监控路径，从走廊到原液室，再到逃生梯口，一切都和白榆离开时一模一样。
束烨缓缓调整波段，精神信号覆盖至D的记忆通道。
他睁开雾灰色的眼睛。
“复制完成百分之六十……七十……”
D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然后按照设定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
监控系统自动保存。
束烨靠回舱椅。
【路线覆盖完成。】
白榆踢开货运通道的通风窗，翻身，整个人挂在建筑外面。她脚踩住一个支撑点，仔细听着洗手间的动静，侧过头，能看见这座地下城泛着蓝光，头顶是一片水蓝色小球体组成的“河流”…
直到洗手间彻底安静，白榆才借助双臂的力量，像引体向上一样，抓着围栏，翻进蒂娜所在楼层的洗手间，这里比她在十区的房子还要宽敞很多。
白榆转身擦干净沾着血迹的围栏，往掌心接了一捧香氛泡泡，打开水龙头，用浓浓的花香遮盖住血腥味…
腕机轻轻震动。
Tina：【人呢？】
白榆抬眼看向洗手池的复古银雕管道，猛地一砸，管道断裂，水迸溅出来。
饿昏头：【洗手间，好像水管爆了。】
刚发完信息，蒂娜已经推门进来了，道格居然失踪了，她打算自己进行验证。
哗啦，水泼了蒂娜一身。
蒂娜抹了一把脸，把白榆带出去，“有个荒原诗会的人质失踪了，是个实验员把人带走的，C区冷却罐全倒了，一批ALX明日依恋没法如期出货…”
“总之，zoe很生气，在查监控。”
“所有人都要过去。”
“你离开过我视线，所以不管你在哪，都与我无关。”蒂娜淡淡地撇清关系，她上下扫了白榆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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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安朋友们[亲亲][青心]
第85章 为那一线生机！ “白小姐！zoe让你……
监控室的光是冷的, 弥漫着死水般的沉寂，屏幕一排排亮着，从不同角度投出C区东倒西歪的冷却罐与水汽。
所有人盯着监控画面, 坐在最中间的zoe没开口之前, 没人敢说话。
“再放一遍。”
“是！”
技术员的指尖在虚拟面板上滑动，监控重放一帧帧往后拉。
被高频异能爆破的摄像头画面闪烁着雪花点，唯独正面镜头是正常的。
屏幕里，一个实验员模样的人推着试管车, 从冷却罐的方向一路往升降梯走。
Zoe敲了敲桌面。
“放大。”
画面微微抖动, 清晰度在AI增强下提升。脸在第一遍时画面已经看清，zoe的手停了停，手指轻轻一点。
“他用什么身份离开的？”
“样本转移组的……12号。”旁边的技术员小声回答, “可真正的12号被发现时被捆在角落，轻微低温冻伤。”
“12号看清袭击者了吗？”
“没有。”
“继续播放下一段。”zoe轻抿了下唇，“异能监控有伪造可能吗？”
“只有精神系异能者入侵, 才能不改变能量场同时完成伪造。”
监控里, 通道尽头，一个身影从角落缓缓走近，动作僵硬。
画面逐帧清晰。
赫然出现D的脸, 正对镜头。
再往后, 他正推着那辆缺轮子的试管推车, 走向升降梯。
“他知道这里有摄像头。”
Zoe伸手, 放大那一帧。
D的视线与镜头重叠, 精准到没有偏差。
“D就是精神系，他想掩盖自己出现在画面里很容易。”
“是。”
“那为什么他让自己被拍到？”
监控室静了一瞬。没人回答。
zoe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慢慢擦拭, 镜布的摩擦声在冷空气里显得清晰。
可是啊，D不可能背叛抵抗组织的。
“D到哪儿了？”
笃笃。
顺着敲门声看过去，白榆和蒂娜站在门口，zoe看了眼技术员，技术员立刻切换成实时的监控画面，走廊、人影、气雾、电光，全在冰冷的光里移动。
“让她们进来。”
蒂娜扯过技术员的电脑椅，“给我坐坐，没意见吧？”拖着电脑椅挤到zoe旁边，拿起彩绘马克杯，揭开杯盖，朝里看了眼，茶沫都泛白了，把杯子递给技术员，“给我泡杯咖啡。”
“C区冷却罐倒塌、荒原诗会的道格失踪。十分钟前，白榆，你在哪里？”
zoe接过蒂娜递来的马克杯，从电脑椅起身，把茶渣往垃圾桶一抛，摁了下饮品机，温热的牛奶顺着开关流下，热蒸汽糊住镜片。
蒂娜下意识看了白榆一眼，朝技术员们一挥手，“都先出去。”
脑海里传来束烨稳稳的声音。
【放心，洗手间段的监控已经覆盖完成。】
白榆垂着眼，双手交叠在身前，身上都是实验服沾上的水渍，“我参观完，就去洗手间了，谁知道水管爆了…”
zoe背对白榆，淡淡打断了她的回答，“我知道你在地下拳馆和D打过一架。你肯定想问，为什么要杀卢梦天？”
“无论是道格还是卢梦天，荒原诗会的人，都该死，比灰环那些疯子还该死。”
“灰环千方百计让虫族降临，军方消灭虫族，而我们可以提取加工虫族残余的部分，做生意，换军火，只有控制经济，才有机会让星际联邦的秩序崩塌…本来是多么完美的三角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