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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赋_任葭英【完结+番外】(129)

  她又看了承影一眼:“我们先回营地。”

  承影刚要上前,准备去扶拓跋月,岂知她突然顿住,眉头微蹙。

  她不自禁地揉捏着手腕。

  拓跋月忙问她伤势如何,承影只是一笑:“先前和狼搏斗,力气耗得有点多。”

  见状,李云洲忙要上前:“我来背公主吧,承影,你需要养伤。”

  拓跋月却立在原地不动。

  他背她?这……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对她做下那样的事!

  拓跋月面色一沉,半是冷漠半是矜持:“不用,我自己能走。”

  李云洲眼中闪过一丝痛悔。

  他叹了口气,劝道:“阿姊,你的热症尚未完全消退,不宜劳累。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我认打认罚。”

  “公主又害热症了?”承影忙上前摸拓跋月额头,“是有点烫。”

  她又扭头看了李云洲一眼,疑惑道:“咦?你嘴怎么流血了?”

  李云洲忙用手掩了一下嘴唇,他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应该是不小心……磕到了。”

  那是齿痕,也是他“作恶”的证据。

  拓跋月冷笑道:“磕到了,便好好养着,不可造次。”

  话中深意,李云洲焉能不知?

  他忙应承:“一切都听阿姊啊。”

  下一瞬,他已躬下身,承影忙把拓跋月往他背上搀过去。

  在回营地的路上,承影将昨夜之事缓缓道来。

  约莫三更十分,万籁俱寂之时,百余头恶狼潜入了营地,侍卫、矿工形忙起身驱赶、抵抗。

  有人急忙奔向公主帐篷,欲将紧急情形上报。

  承影正在值守,她想了想,便摇醒了沉睡中的湛卢、阿碧,吩咐她们守好公主。

  至于承影,她想,她之前有御狼的经验,便出去指挥侍卫。

  等她酣战结束,满身疲惫地往回走,竟突然撞见同样疲惫不堪的湛卢。

  湛卢说,承影走后一刻钟,另一群饥饿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往公主帐篷逼近。

  湛卢马上冲出营帐,与狼群交战。当时,阿碧就守在帐篷里护着沉睡中的公主。

  然而,当湛卢返回时,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帐篷。

  阿碧不见了,公主也不见了,但在帐篷一角,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承影说至此,顿了一下。

  拓跋月遂问:“这人是谁?”

  “是阿南,鲁七底下的人。”

  “哦,他。”

  “就是因为他杀了狼,狼群才会来的。”李云洲插言,语气里满是愤懑。

  “他为何在我帐中,又躺在地上?”

  “湛卢审过他了,阿南说,他本想进帐来营救公主,但却被李侍御师砸了。可能,自己是当做坏人了。”

  “说得他像个好人似的。”李云洲嗤之以鼻。

  拓跋月蹙着眉:“云洲,当时什么情形?”

  “我担心阿姊安危,就赶去你帐篷里。见你昏睡,我正要去唤你,便觉出身后有人向我扑来。你说,他扑我是为何?我很难把他想成好人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拓跋月沉吟道,“不过,不要妄下结论,回头再审审他。”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公主!”

  是湛卢。

  湛卢狂奔而至,泣不成声:“公主,公主你没事,太好了!”

  “你到哪儿去了啊,杀完了狼,我们遍地寻你不着!”

  “我都要急死了,早知道我就不出帐篷了!呜呜呜……”

  拓跋月等她说完,忙道:“我不打紧。现下,你见着阿碧了吗?”

  第178章 敢对公主下手?

  湛卢道:“见着了……公主,我们先走,奴慢慢跟你说。”

  原来,阿碧在湛卢出帐之后,本来一心守着公主,但片刻后帐前便有一人影掠过。阿碧心里警惕,便点了一盏烛火。

  烛火映照下,那人站在帐前一直未去。

  阿碧心道,此人恐怕来者不善。承影、湛卢来到公主身边后,阿碧也跟着学了一点粗浅功夫。

  霎时,她便有了一个想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万一把此人敲晕,她们就安全了。

  如此一想,阿碧便操起一根木棍,蹑手蹑脚地往帐外走去。

  岂知,甫一掀帐,她便被那黑影重重一击,当场晕倒。甚至,未及看清来人。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柴垛之中,天光大亮。

  竟昏睡了一晚。

  看来,此人并不想谋她性命。

  阿碧挣扎着起身,急忙往公主帐篷行去,沿途碰到不少在处置野狼尸体,或涂药疗伤的侍卫、矿工。听说,还有一些侍卫,已分头去找公主了。

  见状,阿碧愈发心急,加快脚步,快到帐外时才碰到湛卢和宋鸿。

  三人说罢此间详情,便各自去寻公主。

  听完湛卢转述的话,拓跋月沉吟道:“你说,你看到那道黑影。那黑影有何特征?”

  阿碧忖了忖:“就很寻常的一个男人,看不出什么特别。不过……”

  她再回想了一下,道:“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特别壮实,好像胡子很多很乱。”

  “壮实,胡子……”拓跋月闭上眼,整个矿区共有五十多个男子,符合此特征的人应该有三个……其中……”

  她想到一人,蓦地睁开眼:“阿南!”

  “什么?”阿碧瞪圆了眼,“后来进公主帐中,被李侍御师敲晕的那个?”

  “对,就是他。”

  “啊?”阿碧挠挠头,“他先打晕了我,后来又被人打晕了……”

  “真是现世报!”李云洲一针见血。

  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但拓跋月旋即敛了笑意,道:“他当日做下错事,我念在他情有可原,又是鲁七的手下,并未惩罚他,他倒好!夜半偷袭所为何事?”

  “简直是恩将仇报!公主,恐怕此人还有更大图谋!”

  拓跋月沉思不语,李云洲却接过话茬:“这图谋可不小!阿姊,你可记得?鲁七为何打算劫你的车?”

  “记得。他说,有三个人窃窃私语,说要日夜追赶公主,不可错失良机。”

  “私以为,那三人是来对付你的。他们也查到公主在矿区,但不知怎么接近你。后来,他们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收买了鲁七……”

  “收买……”拓跋月眯起眼。

  有这个可能,但这些时日,矿区一直封闭,外人不可擅入。

  这些人怎么收买鲁七?

  当然,也并非不可能,百密一疏的事也总是有的。

  “公主,你放心,”湛卢道,“奴也疑心阿南不简单,已将其收押,交给起居郎了。”

  “你做得很好。”

  先前,湛卢已经审过他,但仍旧将信将疑。

  公主安全归来,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于拓跋月而言,更令其欣慰的是,没有人被狼群咬死,倒有几人负了伤,但将养一些时日,也能痊愈。

  此番经历,也算是有惊无险。

  换上干爽的衣衫后,拓跋月服下了李云洲新送来的药丸,精神已恢复了七八分。

  她无心休憩

  ,忙带着三位贴身侍从,前往羁押阿南之地,欲向他问个明白。

  李云洲心中放心不下,也紧随其后。

  阿南身躯壮实,面容粗犷,一丛不加修整的胡子占了半张脸。

  尽管外表显得淳朴憨直,但那双眸子却不时闪烁着狡黠之色。

  面对审讯,他仍一口咬定之前的说辞:他本意是想潜入帐篷营救公主,却不料被李云洲当做歹人,并一击砸晕。

  李云洲见阿南依旧嘴硬,不愿吐露实情,便从衣襟内摸出一粒乌黑药丸,不容分说地塞入他口中,强迫他吞下。

  霎时间,阿南周身奇痒难耐,时而笑得前仰后合,时而又痛哭流涕,终于忍受不住这等折磨,不得不和盘托出:“那一夜,我辗转难眠,便在矿区游荡。不料,竟撞见一名蒙面人,他以武力胁迫我,要我杀一头狼,并以一只金盏作为酬劳。

  “我心想,杀个狼而已,我又不会亏,再说我本来就痛恨狼。至于那头母狼为何会出现,我起初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后来,我发现那矿堆上散落着几只血迹斑斑的大雁,想来,是那母狼被这浓烈的血腥味所吸引,方才寻迹而至。”

  “接着说。”拓跋月面无表情,只淡淡地扫过阿南。

  阿南咂咂嘴,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就这些……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见他眼神闪烁不定,拓跋月哪里肯信。

  李云洲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轻晃动手中另一只瓷瓶。

  他缓缓走近阿南,语气中含了一丝戏谑:“方才只是让你体验了一下瘙痒的滋味,我看,你是想想尝尝其他毒药的滋味。”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瓶子。

  阿南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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