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欠乾术他们的恩情，也早就还完了。
她不再是乾叶。
只是叶嘉敏。
古启韵道：“叶嘉敏，嘉敏，这个名字好听！”
古启韵认真问道：“我可以喊你嘉敏姐吗？”
叶嘉敏神情恍惚了一阵，“可以。”
隐逸也改了称呼，“叶首领。”
苍炎跟着隐逸称呼叶嘉敏。
凤倾染听到叶嘉敏的话，没有说话，她在感知河上的结界，以及整条河内的东西。
渐渐的，她终于明白饕餮的烦恼。
她整个识海都快炸了。
那些充满各种情绪的声音不断回荡着，极难不被影响。
但她知道，这里面的浊污之魂大多是无辜者。
很多浊污之魂上的罪孽都极其浅淡。
在黑暗之水的不断浸染下，还只是灰色的魂魄，可见这些魂魄之前是多么的干净。
她甚至怀疑很多魂魄被送入这里的时候，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状态。
这些魂魄会变成如今狰狞的样子，也是因为承受着痛苦不堪的折磨，才会如此。
都这样了。
这些魂魄之中也没有几个喊着要灭世。
更没有找到那种想大开杀戒的魂魄。
背后之人想用这些魂魄炼蛊，绝对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况。
所以才会在封印下用黑暗之水折磨这些魂魄。
凤倾染仔细听着魂魄的呐喊。
努力分辨出有用的消息。
这时，凤倾染听到一道与众不同的魂魄声音，这道魂魄异常冷静，声音不是绝望挣扎的呐喊，十分平和。
“你不是暗魂之域的？”
凤倾染试着回应对方，“你还有意识？”
那道声音道：“我有，并不多，我之前在我魂魄上留有禁制，所以任何清洗灵魂的手段都无法让我彻底臣服。”
“我现在能记得的东西不多，送我进这里的是我仇人，他们想要我成为傀儡魂王蛊。”
“他们的气息我很熟悉，你身边的那个男子身上就有与那些仇人相似的气息。”
“但你没有，你身上的气息很干净，你不是我的仇人。”
“可惜，你之前听不懂我的语言，我无法和你直接联系。”
“至于你身边的那个人，我不敢跟他联系，我害怕他先一步发现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道友，要合作吗？”
前面铺垫那么多，最后一句才是这道魂魄的目的。
哪怕她根本没有什么记忆。
可她就是有种直觉，凤倾染可以救她。
凤倾染听到魂魄的话，没有全信，“你想要什么？”
那道魂魄道：“我想要你身上的蛊，我出去之后，可以帮你成为十级灵魂者，还能带你报仇。”
凤倾染眸底划过暗芒，“我身上的蛊很多，你要哪一种？”
那道魂魄沉默片刻，随后道：“这下面需要一只强大蛊来镇压，这样我才可以出去。”
“我出去后，就能恢复更多的记忆，能够帮到你更多。”
凤倾染听完这话，故意将心动的情绪传达给那道魂魄。
凤倾染沉默片刻，这才继续传音，“我暂时没有办法信你，我不想用王蛊去换一个不确定的合作者。”
那道魂魄道：“等我带你成为十级灵魂者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王蛊没有？何必执着于眼前事物？”
凤倾染声音和语气都冷了几分，“是你要与我合作，你还想教我做事？”
“你透露出来的东西不足以让我心动。”
“你没有拿出你的诚意，我为什么要舍弃我的伙伴？”
“口头许诺的东西我不稀罕。”
凤倾染这次说完。
那道魂魄沉默良久，之后传音道：“我可以告诉你出口。”
凤倾染手中多出一簇无色之火，“我完全可以毁掉这里，找到出去的地方。”
那道魂魄道：“可上面是终焉之域！”
凤倾染无所谓，“真的是终焉之域吗？我倒是感觉上面是死亡之域。”
这次对方的沉默让凤倾染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这下面的魂魄在骗隐逸。
还是说能被她听见的话，其实都是提前准备好说给她听的。
若真是如此，那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是不是算准了她会来这里！
思及此，凤倾染只感觉脊背发寒。
她收回她的感觉，这些魂魄是否无辜不好随意评判。
真正无辜者不该是这样的。
而这些能够呐喊，并假装给她透露消息的魂魄，必定有问题。
尤其是这道十分冷静的魂魄。
那道魂魄再次给凤倾染传音，“你想要怎么合作？我确实要靠你才能出去，你想问什么，都可以开口，我想要你看见我的诚意。”
恰当的示弱。
凤倾染面色不改，“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那道魂魄激动道：“你真的可以救我出去……可你要打开结界的话，其他的魂魄也都会被放出去，你们会很危险的。”
凤倾染道：“我有办法单独捞你出来，只要你好好配合我。”
那道魂魄完全无法维持冷静，“要我怎么配合！我一定好好配合！”
凤倾染道：“你先将这片的魂魄都压住，我知道你能做到，你控制好它们后，我才好找到出口。”
那道魂魄道：“你们所在的阵坛有离开的地方，只是要往下挖……”
第2244章 我不值得被救
凤倾染听着对方信誓旦旦的话，眼中全是惊喜之色。
“前辈，这下面真的有通往灰界之域的通道吗？”
那道魂魄言之凿凿，“你们带着我，必定能去往灰界之域，我还能让你避开这下面的时空乱流。”
凤倾染道：“前辈，我救你出来之后，你就能恢复记忆吗？”
那道魂魄声音略显犹豫，“其实我有一件事骗了你，我让你放蛊王进来，是因为我想要吞噬你手里的蛊王。”
“等我吞噬蛊王后，就可以让这里直接崩塌。”
“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
那道魂魄顿了顿，稍显内疚道：“小友，对不起，我报仇心切，说了假话。”
凤倾染道：“前辈无妨的，就是你说的让我成为十级灵魂者的事……”
那道魂魄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我保存的记忆里告诉我，我曾经是十级灵魂者。”
“但必须有一只蛊王来镇压这里的魂魄，我才可以离开。”
她很喜欢这种将要求放在明面上的人。
只有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她才能继续下面的计划。
那道魂魄补充道：“小友，我有预感，我曾经很强，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定会报答你！”
凤倾染：“……”
突然感觉这魂魄有可能不是被安排进来的。
凤倾染道：“前辈这样说我就放心，我这个人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成为不死不灭的存在。”
凤倾染话音降落，就感知到了那道魂魄不一样的情况。
无尽的悔恨情绪急速蔓延。
凤倾染心底跟着产生了一种悲凉之感。
凤倾染喊道：“前辈，怎么了？”
那道魂魄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我曾经好像做了错事，还是无法挽回的错事。”
“小友，我告诉你出去的办法，你跟你的朋友快点离开这里吧，以后别再来了。”
“别救我，我不值得被救。”
“小友，你看着阵坛上雕刻的文字，你仔细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一个极其特别的文字。”
“只要能找到那个看起来与众不同的文字后，你们滴入不死兽的血液，就会有个口子打开，你们往下走，之后会遇到一座桥……”
那道魂魄仔细说完离开的办法后，就没再出声。
凤倾染甚至无法捕捉到她的任何一丝气息。
凤倾染有些搞不懂。
这难道也是背后之人设计的一环吗？
凤倾染几番寻找，还是没能找到那道魂魄，就明白对方实力应该很强。
凤倾染尝试联系对方，“前辈，你若是一直在这下面，又如何报仇？”
“前辈，你不想记起全部记忆吗？不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前辈，你确定要一直待在里面，如果外面有人等着你去救呢？”
凤倾染这句话说完，就感知到强烈的不甘情绪。
那道魂魄再次出现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那道魂魄道：“我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需要我救的人，我只隐约看见我害死了很多很多人……”
“我的家人，我朋友，一个个都因为我而死。”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救不了他们。”
“我之前都救不了他们，现在的我出去了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