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理解的界树是整个修仙界。
后来随着修为增强，眼界开阔，她以为鸿蒙树可能是一个位面的界树。
然而，现今她有个大胆的想法。
鸿蒙树很可能是支撑万千宇宙的界树。
“小凤，你是不是见到了她了？其实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是她让我来找你，说只有你能帮我，我起先是不信的，后来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你，结果，有意外之喜。”
鸿蒙树似乎有些心虚道。
当初它需要凤倾染的帮助，却嫌弃她的实力太低。
中途差点还想坑她。
这也导致后来凤倾染每次薅它叶子的时候，它心怀愧疚的答应了。
毕竟有些事，是它做的不够厚道。
凤倾染听完鸿蒙树的话，沉默不语，等它解释。
她从祭道符印和那个女子的话里拼凑了不少东西，但终究还是太少。
鸿蒙树发出故作沧桑的叹息，无奈它的声音过于稚嫩。
一个几岁的孩童装深沉，有些不伦不类。
鸿蒙树轻声道：“小凤，其实人族有句话说的非常对，有生命的地方就有争斗。”
“界树都是能修炼出神智的，拥有神智的它们会像其他生命一样，产生争斗之心。”
“掌控一个小世界的界树，会想着掌控更大的世界。”
“原本界树是各司其职，只需管控好各自的世界就行，但是有些界树想要掌控更多的世界，不再局限于一处。”
“可界树不像人族修炼者，它不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往其他世界，因为一个世界只允许一棵界树存在。”
“其中有一棵界树并未因此放弃，我暂且称它为贪婪界树吧，贪婪界树选中了一些傀儡，给他们气运和机缘，用这些傀儡，去其它世界，掠夺界树的生机和种子。”
“贪婪界树不断的吞噬掉各界的界树和种子，成功掌控了多方世界，由此，它也能在这些世界自由生长。”
“贪婪界树的计划很顺利，它掌控的世界越来越多，野心也更加膨胀。”
“只是简单的掌控世界，不再满足它了，它想要控制所有世界的生灵，要颠覆世界之前的法则和道，且重新建立秩序和法则。”
“当贪婪界树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它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原来界树并非是真的单独存在，各不相干。”
“所有世界的界树之上，有一个独特的界树。”
“此界树联系着所有的界树，给各界输送生机，可以说没有这棵界树存在，所有的界树和世界都会随时间化为虚无。”
鸿蒙树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下，观察凤倾染的反应。
见凤倾染只是安静的听着。
鸿蒙树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凤倾染眸光微闪，“你就是那棵特别的界树，对吗？”
鸿蒙树上飞出一抹绿色。
绿色光晕形成一个巴掌大的圆球。
球内有颗小嫩芽，嫩芽顶端是两片晶绿的小叶子。
小叶子的叶尖向上，竟然能看出高贵的姿态。
正是凤倾染初次所见的鸿蒙树种。
鸿蒙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过它没有回答凤倾染的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那棵独特界树称之为母树，也可以叫鸿蒙界树。”
“贪婪界树得知母树的存在后，就立刻起了吞噬母树的心思。”
“但它之前的手段，对付其他界树还行，却无法对付母树。”
“它的那些傀儡甚至连母树的正确位置都找不到。”
“贪婪界树更加心有不甘，于是它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此界树既然是母树，那么必定会在乎各界的生灵。”
“如果各界生灵出事，母树一定会出现。”
“不过此时仅凭它的那些傀儡是没有办法完成的，贪婪界树开始和腐朽之母、掠夺者、至暗者等合作，对各界无辜的生灵下手，一时间各界生灵涂炭，世界也几近崩塌。”
“母树虽然比贪婪界树特殊，但母树也没有办法直接拯救各界的生灵。”
“世界上所有，凡是存在的生灵，都算是母树的子民，它生来就是为了守护各界而存在，所以它不能对任何一个生灵出手。”
“母树只能用自身力量，多次拯救几近崩塌的世界，又给那些无辜的生灵力量和机缘，让生灵变得强大起来，自己反抗。”
鸿蒙树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小嫩芽上的叶子耷拉下来，似乎有些不开心。
凤倾染伸手摸了摸眼前的光晕，道：“你是因为帮助生灵，才会变成了这样？”
小嫩芽上的叶子卷起来，还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鸿蒙，你后悔帮助它们吗？”
“我不知道。”鸿蒙树的声音有几分含糊。
“鸿蒙，不管你现在后不后悔，至少在你拯救生灵的那一刻，你是不后悔的，对吗？”凤倾染一双杏眸好似盛有星辰般，熠熠生辉。
两片蜷缩起来的嫩芽舒展开来。
鸿蒙树开口道：“小凤，说出来很可笑，我比贪婪界树强大了不知多少倍，我完全可以直接吞噬了它，让它消失不见，可我不能这样做。”
“因为贪婪界树消失的话，意味着它掌控的那些世界也会跟着消失，那样的话，我就算间接伤害了生灵，会遭受强大的反噬。”
“母树的身份看似很尊贵，其实什么干不了，我的存在就是给各个界树输送生机，让它们更好的掌控世界。”
第975章 道主
“至于界树之间的争斗，我完全不能干涉和阻止。”
“甚至在它们想伤害我的时候，我也无法给它们惩罚，因为界树也算我子民。”
“最后的事情你应该猜到了，我牺牲了自己，将贪婪界树给消灭了，让各界重新拥有界树，保住了各界无辜的生灵。”
“这两件事情完成，我生机全无，再加上消灭贪婪界树的反噬，我差一点连树种都没有保住。”
“要不是墨惊鸿出现及时，我会从此消失。”
“墨惊鸿本想将我送回到过去，送到贪婪界树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
“可我拒绝了，回到过去，我又不能记得当初发生的一切，还是只会重蹈覆辙。”
“我要记住过去的教训，换一种路，重新成长，我不要再做道主的傀儡，这一次道是我自己的，谁也无法为我做主。”
鸿蒙树想起之前憋屈的树生，嫩绿的芽尖上多了一抹红。
凤倾染听完鸿蒙树的经历，又想起那个女子的话：既存在于过去，也存在于未来。
“小凤，其实我混成现在也怪我自己，当初她都警告过我，可我为了能尽快给万千宇宙输送生机，选择了和道主合作，得到强大的力量的同时，也套上了枷锁。”
“小凤，你可千万别学我，一定要想办法创造出自己的道，成为自己的道主，而不是依托于其他道主的力量，成就道身。”
鸿蒙树感慨完，深深叹息道。
它当初还是太过年轻，听了那位道主的忽悠，一下子就应了下来，然后从此走上不归路。
所以墨惊鸿要送它回到过去的时候，它才会立刻拒绝了。
它太了解自己了。
无论回去多少遍，它都依然会选择相同的路。
所以它跟着墨惊鸿来到了这里。
只有在这里成长，那位道主才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它本以为墨惊鸿知道它母树的身份，会带着它。
结果，墨惊鸿根本不鸟它。
来到这个位面后，就任由它自生自灭。
这一刻它才知道，成长是一条非常艰难的道路。
它不但要防止这里的界树发现它的存在，还要躲避树身泄露气息引来的窥探。
于是它又想到了墨惊鸿。
可墨惊鸿根本不管它。
无奈，作为一颗种子的它，只能自己谋求生路。
于是它将九彩吞天蟒弄到了神弃之地，闹出动静。
意外发现了凤倾染的虚无空间。
本来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但当发现凤倾染的实力之后，它内心是拒绝和嫌弃的。
可凤倾染的虚无空间是它唯一的生路。
它不情不愿进了凤倾染的虚无空间。
最初，它会担心身份暴露，凤倾染对它起贪婪之心。
不过，随之相处，它发现是它狭隘了，凤倾染从来没有对它起窥探之心。
而它也发现了凤倾染身上的一些秘密。
正是这些秘密，让它彻底放下心来，跟着凤倾染。
“道主是谁？”凤倾染的话打断了鸿蒙树的回忆。
“道主是个恶心的家伙，总是以道的主人自居，其实，他不过是巧合之下达到了道主境界罢了。”鸿蒙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它提起这个道主之时，有愤怒，也有恐惧。
“混沌执法者和道主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