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凤倾染有意留下它们，万鬼幡一个照面就能让它和天擎消失不见。
“凤姑娘，天擎刚才冲动了，它的话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天擎的意思是在说，你可能有巫的血脉。”玄冥小心翼翼解释道。
天擎这个时候还不能消失。
天擎一消失，只剩它一个的话，就真的只能任由凤倾染宰割了。
“我为什么会有巫的血脉？”凤倾染漫不经心的问。
与此同时，凤倾染身后出现一条银色的秋千椅。
凤倾染轻轻一跃，坐了上去。
不得不感叹小惊月真是贴心至极。
这里有克制凤惊月的力量，她没有办法出来。
饶是如此，小惊月还是不忘搭起秋千。
凤倾染看向玄冥的眼神晦暗不明，祖巫还在打小惊月的主意。
凤倾染切断了虚无空间和外面的联系。
接下来的对话不适合让小惊月听见。
而玄冥此刻正盯着那条漂亮的秋千椅，神色复杂。
“我问题很难回答吗？”凤倾染再次出声道。
“不，不，不难回答，凤姑娘能修炼巫诡之力，而这种力量只有巫族能修炼，所以我猜测你可能有巫族的血脉。”
玄冥说话间，眼神总会不自觉瞥向凤倾染身后的秋千椅。
凤倾染唇角微扬，道：“巫诡之力只有你们能修炼，那还真是遗憾，你们以后没有机会修炼了。”
“什么意思？”玄冥目露疑惑道。
“字面意思，这种力量会慢慢消失，巫以后没办法靠这种力量提升实力了。”凤倾染道。
自然衍生的力量能够源源不断存在，和其本源数量有关。
本源存在得越多，这种力量就会越多。
本源也会吸收天地间的生机，然后不断分化出本源。
如此才能保证力量本源不会消散。
但巫诡之力不是自然衍生的力量。
巫诡之力出自九阴九阳之气。
因此她只要收回所有的巫诡本源，巫诡之力就会随时间消散殆尽。
巫诡本源不是自然本源，并不具有衍生本源的能力。
她要收回的本源数量也是有限的。
刚才巫诡之力入体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种力量完全不适合修道者。
普通的生灵若敢用此种力量修道，触之即死。
巫诡之力不像是一种力量，倒像是一种诅咒。
毕竟九阴九阳之气本不该存在于世间。
它分化出来的力量自然也该随时间消失不见。
巫族当时修炼了巫诡之力，就相当于和九阴九阳之气建立了因果联系，这也是违背规则的。
巫族自然是要遭受最强的反噬。
对于生灵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寿元。
所以修炼巫诡之力带来的后果就是寿元急剧流失。
当年就算没有诸强围攻巫族。
巫族最后也会自取灭亡。
凤倾染想起人鱼族藏起的神魂，当初她还很好奇，人鱼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年轻的神魂。
如今才知道因为它们修炼了巫诡之力。
巫诡之力致使人鱼族躯体的寿元耗尽，于是它们只能以神魂状态存在。
看来她还需要再去一趟人鱼族。
“凤姑娘，你可知巫诡之力对于巫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玄冥总算是缓过神来，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它有种预感，凤倾染真的可以让巫诡之力消失。
这让它很是心慌不已。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力量不该存在。”凤倾染道。
玄冥神情不太好，可想到万鬼幡，它的态度还算柔和道：“凤姑娘，你是人族修士，受到天道眷顾，有三千道法可以修炼。”
“可我们巫族不同于你们人族，我们受限于法则，能修炼的力量有限。”
“巫诡之力对于巫族来说，就是生存的根本，你让它消失，就是让巫族从此沦为了蝼蚁，这不是让巫族自取灭亡吗？”
“凤姑娘，有些事情你根本不了解，更不知当年的巫族承受了什么！”
玄冥说到最后，语气稍显愤怒。
凤倾染听到玄冥这些话，杏眸闪过暗芒，好似能洞察世间万物。
凤倾染唇角微扬，淡淡道：“是吗？”
玄冥有瞬间的失神，有种无处遁形之感。
“怎么不说话了？”凤倾染道。
玄冥顿感惊惧，神魂巨颤。
不可能的！
凤倾染明明生于后世者，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玄冥压下慌乱之情，“凤姑娘，巫族若是有其它选择，何至于走这一条道，我们如此，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还请你高抬贵手。”
凤倾染眼眸里溢出了笑意，略带嘲讽道：“人族能修炼确实很多，比起巫族倒是强上不少。”
“可我们人族的先祖也曾弱小过。”
“纪元更迭之际，各种力量转换的时候，人族先祖也曾想过修炼最强的力量。”
“比如说鸿蒙之气，比如说玄黄之力，比如说混沌之力，比如说洪荒之力……”
“这些力量都很强。”
“可宇宙千变万化，谁也没有办法去控制宇宙力量的变换。”
“人族先祖为了能在灾难里活下来，不断的变化修炼方式，不断的去适应力量的变化，从而走到至今。”
“他们从来不会嫌弃力量弱小。”
“他们会选择适合自己的力量，进行修炼，从而慢慢走向强者之列，”
“人族先祖走自己的道，从来没有想过去断掉其他生灵的路。”
“可你们巫族做了什么？”
凤倾染能感觉到，她这个问题一出，玄冥明显慌乱了起来。
凤倾染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你们嫌弃世间所有的力量，你们无法忍受修炼之途缓慢，你们只想要那种修炼之后，就能快速成为强者的力量……”
第1284章 没有一句实话
“终于你们等来了这种力量，巫诡之力非常符合你们的预期。”
“这种力量强大且霸道。”
“修炼这种力量，让你们实力迅速攀升，成了一方强者。”
“你们被贪婪迷了眼，根本不去管这种力量带来的反噬，坚持修炼这种力量。”
“其实，你们修炼巫诡之力没有错。”
“但你们既然选择了修炼它，就该自己去承担后果。”
“你们得到了好处，却不想承担后果。”
“你们不顾其它宇宙生灵的死活，去掠夺它们宇宙的生机，以此来弥补巫诡之力带来的反噬。”
“那些宇宙的生灵做错了什么？”
“它们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垫脚石？”
“你们害怕成为蝼蚁，害怕被欺负，所以你们就去欺负你们眼里的蝼蚁吗？”
凤倾染问的玄冥哑口无言。
玄冥没有办法去反驳凤倾染的所言。
当初它们不是没有看见巫诡之力的危害，但诱惑太大，让它们强行忽略掉了危害。
可玄冥并不认为巫族有错。
世间的法则本就是适者生存。
它们能修炼巫诡之力，变得强大起来，自然是有权利让自身变得更好。
至于掠夺天地生机，这件事情它们就更没有错。
凡是修炼者，谁不是在掠夺天地生机，只不过是掠夺方式不同罢了。
况且谁都是自私的。
当初鸿蒙之力衍生出来后，还不是遭到那些强者的掠夺。
若不是那个时期的强者过于自私。
鸿蒙之力何至于现今无处可寻。
既然其它强者能够掠夺天地间的生机，那它们凭什么不可以？！
玄冥突然有了几分底气，“凤姑娘，巫族没有错，我们之所以会修炼巫诡之力，是因为当时没有适合我们的力量！”
凤倾染语气淡漠道：“我没有说你们有错，我只是在说，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该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这宇宙间，任何选择都没有对错之分。”
“玄冥，你不想我抹除巫诡之力，目的是为了什么？”
玄冥顿了一瞬道：“我们会找到克服巫诡之力反噬的办法，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不需要掠夺其它宇宙的生机了。”
“那没有找到之前呢？”凤倾染问。
玄冥陷入了沉默。
凤倾染冷笑一声，“你的选择没有错，那我的选择也没有错，因为你们巫族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了。”
“你们巫族化为人鱼族，躲进了我所在的位面，掠夺着本位面的生机。”
“我若是不对你们下手，就会让本位面的人族修士自取灭亡。”
“所以我对你们下手，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活着，我有什么错吗？”
凤倾染说完，满眼嘲讽的看着玄冥。
玄冥神情怔愣，这会儿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何会对巫族的事情如此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