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皇说了一半，话锋一转，“你不会是遇到了凤倾染吧？”
大祭司抹掉了嘴角的血迹，“我皇不必担忧，凤倾染不可能找到我们的，就是我这副躯体也用不了多久了，还需要换新躯体了。”
人鱼皇叹气道：“咱们存留的躯体越来越少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当初你不是说这个位面有咱们的生机吗？”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生机没来，咱们还先迎来一个仇敌！”
“还有我那可怜的女儿玉芝，要不是凤倾染出现，玉芝肯定不会出事！”
“大祭司，你确定你当年的推演是正确的吗？你要不再试着推演一番？”
人鱼皇自顾自说着，担忧叹气的同时就是不关心大祭司的伤势。
大祭司对此，也不曾露出责备之色。
她身为人鱼族大祭司，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吐血。
这是寿元在燃烧的情况。
她并不想随意开启推演术。
最耗费寿元的就是推演。
每次推演完后，她都需要换一副躯体，又或是扩充寿元。
“当年的推演不会出错，人鱼族的机缘就在这里，生机也在这个位面。”大祭司语气笃定。
“那为什么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呢？”人鱼皇反问道。
本以为来到这个位面之后，能改变躲躲藏藏的日子，可一点也没有改变。
大祭司咳嗽了几声道：“因为有人破坏了人鱼族的机缘，那个人就是凤倾染，若是不除掉她，她会成为一个新的威胁。”
人鱼皇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了什么，“文韵是不是也有个女儿来着，对方体内应该也有人鱼族的血脉吧？”
大祭司看向人鱼皇，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文韵和苏嫣然是她留在最后的底牌。
只有所有招数失败后，她才会动用。
在此之前，她不想暴露对方的存在。
人鱼皇对上大祭司的双目，道：“人鱼族血脉不都是要接受赐福后，才可以修炼那种力量，文韵当年就没有修炼那种力量，难道她的女儿也不修炼那种力量吗？”
“还是说大祭司，你已经找到了克制那种力量反噬的办法？”
大祭司静静看了人鱼皇很久，随后极其讽刺道：“我没有找到克制反噬的办法，不然我也不至于变成这副鬼样子。”
人鱼皇听到这个答案，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大祭司，你别误会，我就是随口一问。”
“你说人鱼族之所以会遭受这一切，全是因为凤倾染对吗？”
“可咱们来这个位面之前，预言里并没有凤倾染这个人出现，她怎么就会成了威胁呢？”
人鱼皇不解的问。
之前大祭司给的预言里面，人鱼族来到玄初位面后，最大的阻碍就是凤青梧。
凤青梧对于人鱼表现出了极其厌恶的态度。
若不是穆无道实力过高，藏住了它们的气息，她们根本不会有机会进入位面。
之后，哪怕是藏进了位面，也是生怕被凤青梧发现，过得小心翼翼。
凤青梧这个阻碍，大祭司预言过，她们也做好了准备，自然是能应对的。
刚好，这个位面也有很多势力对凤青梧不满，她们就联合了这些势力一起对付了凤青梧。
直到凤青梧真正陨落后，人鱼族才算是不用再苟且偷生了。
可不久之后，大祭司又告诉她，她们需要继续隐藏起来，不能让位面大能发现。
最后，就是这个凤倾染，主动来到人鱼宫，偷走她们人鱼族的各种天材地宝，还拿走了《咒语》。
“大祭司，我记得你就和凤倾染曾经单独相处了许久，对吧？”人鱼皇目露疑色的问。
当初凤倾染闯入人鱼宫，她的躯体直接被凤倾染给毁掉了。
她当时忙着寻找躯体，也就没来得及去听凤倾染和大祭司细谈了什么。
大祭司点了点头，似乎不打算细说。
人鱼皇眸色微沉，还想要问些什么。
大祭司却再次出声道：“凤倾染很特别，我见过形形色色的生灵，许多生灵，我凭借着直觉，就能看透对方，有些生灵的过往，我也是能推测一二的。”
“但唯独凤倾染，我看不透，就算是推测，我看见的东西也不真实。”
“凤倾染的过去我能窥见少许画面，她的现在和未来我却是一点也看不见。”
大祭司话语顿住。
人鱼皇诧异，“一点也看不见意味着什么？”
大祭司眸子微转，“意味着她没有未来，又或是我已经不配窥探她的未来。”
“有过去，没有未来，岂不是代表凤倾染随时可能会殒命？”人鱼族第一反应就是凤倾染没有未来。
大祭司推演之时，使用是巫诡之力。
这种力量强悍又霸道，几乎可以和混沌之力媲美。
这样的力量之下，还有什么是不配看的。
再说，现今修炼条件，凤倾染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跳脱出法则之外。
大祭司绝对不可能看不透她的未来。
第1303章 不能被推算
大祭司再次吐出一口血。
她的人鱼皇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也对，从她们来到这个位面后，一切事情都是她在想办法处理。
人鱼皇只需要好好当个皇就可以了。
之后就生了一个玉芝。
人鱼皇遇事不决的时候，就找她。
人鱼族有危险也找她。
偏偏人鱼皇还总爱怀疑她，担心她会夺权。
动不动明里暗里的敲打她一番。
大祭司眸底幽暗，说不上后悔，也没有办法说不后悔。
都是当年的选择。
没有办法更改了。
因为巫诡之力的原因，先辈们规定了，人鱼皇和大祭司永远不可以是同一个。
人鱼皇负责决策。
大祭司则掌控着人鱼族修炼的术法，可以在人鱼皇背叛人鱼族的时候，推举新的人鱼皇。
她们也算的上是相互制衡的存在。
“也可能代表凤倾染的未来是没办法被窥探的。”大祭司声音略显沧桑道。
“她若是能走到那个程度，那为何没在当年的推演里出现过，难道是当年推演有错？”人鱼皇说着，又想开口让大祭司重新推演一次人鱼族的未来。
听到这个问题，大祭司沉默了一瞬，“没有出现在当年的推演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凤倾染无足轻重，一种就是凤倾染不能被推演。”
推演之术看似能预测吉凶，测算未来。
其实也存在极大的缺陷。
当敌者过于强大，或是过于弱小，就都不会出现在推演之列里面。
大祭司当然也想推测出过于强大的敌者，可她修炼的力量不允许。
这就是她会选择与玄门合作的原因。
就是看中了玄门的推演术。
玄门使用的推演之术虽然也会燃烧寿元，但到底是比人鱼族强上许多。
且玄门的推演之术更适用于后世。
巫族之前从未窥探过天机，对于推算之术的研究自然也不如玄门深奥。
巫族也是后来遭难，才明白了推演术的重要性。
等巫族想要研习推演术的时候，巫族又面临各种灾难，也就只能学了个皮毛。
玄门推演术厉害，但玄门的玄者说话一向半遮半掩，从玄者嘴里也听不到多少实话。
因此她和玄门合作的也并不多。
如今再遇凤倾染，她想要去找一趟玄门暗主了。
大祭司看向人鱼皇，“我需要去找暗主，商讨一下关于凤倾染的事情。”
人鱼皇这才回过神来，“这个时间去上苍？会不会不太安全？”
上苍正在举行比赛，强者云集，万一大祭司被发现了的话，就糟糕了。
人鱼皇思及至此，突然想到文韵和文韵的女儿也在上苍。
人鱼皇问：“大祭司，你莫非想去上苍见谁吧？才会赶在这个时间里去？”
大祭司冷笑了一声，“我皇在担心什么？我这些年兢兢业业扶持你，难道还不够让你安心吗？”
人鱼皇顿时有些心虚，“大祭司，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才这样问的。”
大祭司终是没忍住白了人鱼皇一眼，“你怎么样想，你心底有数，自从来到这里，你生下玉芝后，就总是在试探我，我看在祖训的份上都忍了。”
“你若是真的不放心我，也可以利用你身为人鱼皇的特权来罢免我，换一个新祭司上位。”
“你放心，我肯定会在新祭司完全接手事宜后，再撒手的。”
大祭司说话间，声音已经带有几分怒气。
“不是，我很放心你，大祭司，我真的很放心你，你别误会啊。”人鱼皇焦急道。
大祭司的实力很强。
真要换一个大祭司，她哪里还能如此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