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害怕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很久后，她才明白了自己此时这股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是亢奋。
孟寒去而复返，再出现时，手中拿着几张票递到她跟前。
“客户送的，我用不上，你拿去吧。”
余欢接过票一看，发现是某著名舞蹈演员导演的舞台剧门票，而且还是前排VIP的位置。
她之前在网上刷到过，票价挺贵就不说了，还难抢。她想着花几百块还买不到好位置，倒不如不看，没想到现在居然有这么好的位置免费落到手里。
收孟寒用不上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余欢惊喜的抬头，朝着孟寒道谢。
“谢谢孟总！我会好好去看的！”
尾巴又冒出来了。
孟寒突然觉得有些热，转身，“早点回去吧。”
“好的，孟总再见。”
余欢拿着票欢喜的离开，孟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屋子里安静下来再无别的动静，他才提步，进入那间禁忌之地。
第30章 购房优惠
孟寒一共给了余欢三张票，余欢没有告诉她的爸妈。
如果被她爸妈知道这一张票得值一千多，一定会将票都拿去卖了，而且还得猜测她跟孟寒的关系。
余欢很高兴能收到这几张票，也很感谢孟寒，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孟寒受到她家人的谩骂侮辱。
为了不让自己扫兴，她邀请了何小伟跟他的女朋友，三人高高兴兴的去看了表演。
从那后，余欢很明确的感觉到，孟寒有了些不同。
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客套疏离，除了工作，几乎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交谈。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比以前，不再吝啬他的夸奖。
但也不是很明显刻意的那种，而是很自然的，不经意间的夸奖。
比如她偶然在网上看见一个很好看的搭配，运用到孟寒的身上，他觉得不错时，就会来一句，“今天搭配得不错。”
又比如，她某一项工作超出预期完成，他就会在结束时，说一句：“完成得不错。”
或者有时候她提了个什么建议，也能得到一句，“说得不错。”
有时候很多天没能得到夸奖，她有些沮丧时，他还会夸她一句，“今天的咖啡泡得不错。”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些只是客套话，但余欢知道孟寒的不错不是客套话，是对于她实实在在的肯定。
哪怕只是短短的两个不错，就能让她开心很久。
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跟打了鸡血似的，工作格外的认真努力。
于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她越努力，工作就完成的越好，就越多的得到孟寒的夸奖，然后她就越努力。
后来何小伟看到她这样都有些害怕，暗搓搓的问她，“你是不是在觊觎我的位子？”
余欢举起手，“请苍天，辨忠奸！我不是，我没有！”
她只是想得到上司的肯定而已，她有什么错呢。
何小伟眯眼打量了她许久，“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背着我吃兴奋剂了？每天哪里来那么强的干劲，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你知道吗？会显得我很懒散。”
余欢也知道自己这样好像有些太过了，但她压制不住自己，她就是想在她的上司面前表现自己，那种表现欲前所未有的旺盛。
“何秘书，你不要跟我比，我们不一样，你是人类，我只是一个生命中只有工作的机器，我的梦想就是贡献给公司，为公司燃烧自己！”
何小伟做出呕吐的样子，“这话你在孟总面前说就行了，别来恶心我。”
余欢倒是想对孟寒说这些话，如果他爱听，她可以说一整天不带歇气的。
很可惜，孟寒不爱听这些话，她要是说了，可能马上就得卷铺盖走人。
为此，她还有些遗憾。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十月份就过去，十一月也转瞬即逝，很快迎来了冬天。
H市的冬天算不上特别的冷，有时候都穿不上羽绒服，一件呢子大衣都能把冬天穿过完。
余欢换掉衬衣，又穿上了她的高领打底。
十二月的时候，公司传出一个新消息，总部打算进军房地产，拿下了新区的一块地，要建一个高档小区。
相传，公司里有内部员工优惠的名额，可以以六折的折扣购房，不过名额有限，不是谁都能拿到这个折扣。
余欢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不知道她的爸妈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起了换房的念头。
余家现在住的小区是老小区，各项设施都很落后，生活中这样那样的毛病不少。
不是今天电梯坏了，就是明天线路又短路。
余妈妈早就想换房了，苦于手上钱不够，就一直没考虑。
这下听说余欢公司有这个优惠，立马兴奋了，换房的心再也压制不住，让余欢无论想什么办法，务必将这个名额搞到手。
余欢先去问了下何小伟，求证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实度。
何小伟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是的，我这边已经收到文件了，但总公司旗下的公司不少，员工也多，没法给每个员工这样的折扣，所以每个公司可以选出三名优秀员工，给予这个福利。”
三名优秀员工...
余欢一听就知道轮不到她，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公司那么多人，那么多资历深厚的管理层，不管怎么轮，都轮不到她头上。
吃晚饭时，她提起这事。
“每个公司只有三个名额，我拿不到这个名额。”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跟结了冰似的，比H城的冬天还要冷。
余欢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垂下眼，默默的吃饭。
“啪！”的一声，余妈妈将筷子拍在桌上，神色不悦的瞪着她。
“你不是总经理秘书吗！你们公司不是总经理最大吗！那你去找他呀！让他把名额给你不就行了！”
余欢放下筷子，抬头认真的给她解释，“这个名额不是总经理说给谁就给谁的，是有评定的，人家是要按照资历跟对公司的贡献来，公司几十个五年十年以上的老员工呢，我才去一年不到，不可能给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你都不去争取一下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余妈妈火气更大，伸手指着她，“你就是没本事！”
“跟个木头一样，学习也要我们操心，工作也要我们操心，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这个事情是给我办的？那房子买来我们还能住多久？以后不都是留给你的，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这些话，在不同的场景中，余欢听了许多许多遍，都已经听腻了。
她甚至都能猜到，她妈下一句会说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或许是这段时间上班的自由，又将她的叛逆心勾了起来，让她想要反抗，想要争取自己的话语权。
暗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她妈的一句话，又让她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彻底的泄了气。
“要是你姐还活着！要是你有你姐一半争气！我就不会过得这么窝囊！”
第31章 送礼
余家有一个不能提到的人，余欢的姐姐，一个已经死了十四年的人。
这个人对于余爸余妈来说，是一个禁忌，谁都不能提起，谁提起就能激发出他们多年的怨气。
但他们又总是提起，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开关，可以将余欢所有的埋怨，不甘，叛逆都牢牢关住的开关。
只要提起这个名字，她就会乖乖听话，任由他们摆布。
这一次也是一样。
第二天，余欢便带着贿赂顶头上司的艰巨任务去上班，一整天，她都在想着如何能在孟寒不反感的情况下，贿赂他。
这个问题让她很头大，她一个小职员，居然想着去贿赂自己的顶头上司，人家一件外套都顶她几个月的工资。
简直是不自量力。
但这事不做吧，家里也不得安宁，她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她只能求助何小伟，这位孟寒多年的好友兼秘书。
“小伟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何小伟放下手中的工作，凑过来，“没叫我何秘书，看来你是要问私事？”
“嗯...也不算很私，半公半私？”
“说来听听。”
余欢家里的事对于何小伟也不是秘密，她将自己爸妈想要得到六折购房福利，逼着她来贿赂老板的事说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跟孟总认识这么多年，有没有给他送过东西？”
“当然送过。”何小伟答得爽快。
余欢双眼一亮，“都送了些什么？孟总有说什么吗？”
何小伟想了想，细细数来，“送过我老家的特产，我妈做的肉干，我自己酿的果酒...”
余欢听到一半，打断他，“这些礼物，是你作为朋友送的，还是作为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