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毛招娣抬起头看他,总觉得之前再熟悉不过了这张脸,是变得如此的面目可憎如此的虚伪。
“重男轻女在农村表现的程度,你最有体会了。一旦我复原回到家,我是男的可能情况安好,但是小妹就不知道能不能依然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了,每天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学校有书读,有朋友一起玩……”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晰了。
毛招娣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可笑,讽刺他道:“只上到四年级的,书没有读多少,没有想到心机倒是挺重!”
这种讽刺的话可能放在平常的时候吴营长阶段是会讽刺回去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特殊的时间,他根本没有在意眼前的人的讽刺,完全是把这个讽刺当中的她最后的挣扎。
他继续说:“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她的哥哥是我们上级的团长,家里也有人在部队上工作背景很深,如果攀上了他们,那么我一定能够再升一级。”
“攀上?再升一级?”毛招娣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完全对他无感了,不管是痛恨或者是其他的心情都已经没有了。
“你没有在部/队呆过不懂得它的重要性,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选择,不要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行为。”他的意思其实也很好理解,那就是要求毛躁的不能够在家属院以及在部队当中以他的老家妻子的身份自居,当然也不能够暴露他曾经的这一段婚姻。
“我可以不说,但是你确保部队去进行调查的时候不会查到吗?”毛招娣嗤笑一声问。
“本来我们在村里面对外公布的说法就是你是我母亲的干女儿,所以你住到我家的这段经历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吴营长完全是觉得她根本不能够掀起什么波澜了,这一会儿也是有什么说什么,“至于那天在火车站去接你们两个人也都是我手下的兵,不需要我提醒他们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说的。”
毛招娣已经彻底绝望了,她是可以跟吴营长鱼死网破,但是鱼死网破之后会影响的人只会是吴小妹……
这一个瞬间她其实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最近吴小妹经常从学校给她带回来很多同学给的小零食,比如说吴小妹脸上的笑容也比在老家的时候要好的多了,又比如说她想到了以前还在村里的时候,吴小妹趴在她的怀里撒娇的那些时候。
一声又一声的嫂子在耳朵边回荡。
“那你能够确定跟她结婚之后不会把小妹送回老家吗?”她问。
她能够问出来这个问题,其实吴营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态度已经松动了。
他急忙说:“放心,我已经跟小猪说过了,等到我们结婚之后就把小妹的户口放到我的名下,以后他上学工作结婚都跟着我的户口走。”他表态的心情是显得如此的急迫。
毛招娣抬起头又盯着他看。
以前他只觉得吴营长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才看得清楚,单纯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下,然后又睁开眼睛对他说:“好,我明天就离开!”
吴营长可能也许也是知道他的这样的做法是很不好的,也可能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未泯,所以毛招娣已经向他表态,不会鱼死网破的时候,他也难得得表示了一下他的赔偿。
“谢谢你招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我这两年的工资分给你一半。”
“我不要你的工资,如果要分出来一般的话就单独给小妹开一个存折存进去给她留着。”毛招娣冷眼拒绝了他,然后起身进屋。
这一场的撕破脸最后以毛招娣决定离开座位了结束。
吴盼儿则是在毛招娣即将离开军营的上午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她并没有把嫂子的离开当作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还以为就像以前一样嫂子回家探亲很快就能够回来,撒娇道:“那嫂子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一点点好吃的。”
毛招娣并不准备把它离开的这件事情抽丝剥茧的一五一十的讲给吴盼儿听。有些事情太过于肮脏,就根本不配让小朋友知道这件事情。
“好的,盼儿在家听话,好好学习会给你寄过来很好吃的东西。”她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吴盼儿还。。去上课,这一天依然是毛招娣送的她去上学。
到了学校毛招娣的新认识的朋友就已经跟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在讨论。
“盼儿,这就是你那个做饭超级好吃到大姐姐吗?”
“盼儿,盼儿,大姐姐能不能做饭给我吃啊?我可以给她掏钱的。”
“就是我感觉你大姐姐做的饭比大食堂的大师傅做得很好吃,完全可以出去开饭店了。”
小学生们的三言两语听起来是如此的天真又是如此的单纯,毛招娣那糟糕透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这些围过来的同学们主动的说:“同学们盼儿的书包里装了很多酥饼,等一下让她分给你们吃。”
小学生们听到这样的话,当然是一阵的欢呼。他们早就馋得不行了,每一次文闻到吴盼儿书包里装的饭盒里的饭香都馋得要流口水。现在竟然有机会能够尝到酥饼,那简直是让人开心坏了。
小学生们高兴或者是表达开心都是很直白的,一个个对着毛招娣一口一个感谢大姐姐。
说晚上上课铃响,一个个有前呼后拥的快速地跑到了教学楼。
毛招娣站在原地,看着同样着急的吴盼儿一直进到了教学楼里面,然后他又会想了一下刚才小朋友们一口一个的“大姐姐”,不免用觉得吴营长的心思深沉了。
最开始吴盼儿刚要来部队读书的时候,吴营长就特地交代了,他说不要让她叫嫂子还要叫她大姐姐。当时她还以为这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考虑到了她被叫嫂子会觉得被老了,而且叫姐姐可能会让她心里更轻快。
现在想起来哪里是他考虑的周全想到了什么称呼老不老的问题,而其实就是他已经想好了,这段关系是绝对不会对他公布的,所以根本不会让他有暴露的机会。
从火车站接招到称呼,基本上已经将所有可能会暴露这段关系的地方全部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一条路已经到了分岔口,就像是一个干枯的树再也结不出来任何的果实,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将路越走越偏,只会让枯树越来越干,直至它彻底死去。
毛招娣根本不想再跟吴营长有什么关系关联,更不想跟他这样的小人纠缠下去了。
她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于是抬起头又看了一眼眼前亮堂明亮的教学楼,在心中默默地跟吴盼儿说了声再见。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到了家属院,将之前整理好的包袱拿了起来,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的,现在走的时候也一样的,孑然独立。
当她走出军营营地大门的时候,她以为这件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却没想到到这里并不是结束。
原来吴营长喊他,他回到家中给他后续的婚姻战神添麻烦,所以决定暂时将人留在南城。他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说是家里人吵架,闹得要回老家,让之前复原转到火车站的一个老战友动了一点点的手脚。
一连几天,毛招娣都没有买到火车票。不是座位已经超售了就是无法出售。没有办法,她只能留在南城,等待着购买回家的火车票。
才开始的几天她还很有耐心等待,但是一直到后面,始终买不到火车票的她终于察觉出来了其中的问题。
列车长的售票员是一个实城的小姑娘,工作这几天见毛招娣一直来买车票,每天都失望而归,心里有一点点过意不去,就跟她说了一点,其中的情况,特别点明了,回北边的火车票是不能够卖给她了。
毛招娣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买不到的火车票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而动手脚的那个人,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吴营长。
她生气但是又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向小姑娘打听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购买火车票。
小姑娘其实之前是听过有人购买票贩子的车票上车的,但是这件事情她实际上是没有见过的。因此最后也只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地跟她表达了一种意思,就是可以跟一些票贩子联系一下。
这年代火车站周围不仅人贩子多票贩子也多。毛招娣每天都来火车站买票,但是有一种买不到票,因为次数的太多,就让火车站周围的票贩子注意到了。
所以当毛招娣得知实际情况,一脸苦恼地从车站购票大厅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个穿皮衣皮夹克的票贩子跑了过来。
票贩子基本上没有听她具体的要求,也没具体了解为什么车站卖给她票的原因听说她要去北上的车票,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
毛招娣其实最开始也是不太相信,但是后来因为想到车站里面那个小姑娘的话就考虑了一下。
这一会儿纠结的功夫,票贩子就跟她要起了定金。
毛招娣跟吴营长分开,虽然并没有要他这两年的工资,但是却将这些年他发下来的补助全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