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安国毅然决然摇头。
“没有?”秦琴犀利的目光看得他心底发毛,“没有你跟我说说,这是哪家店的东西?”
周安国:……
一个大喘气。
“小火炉。”他急忙道。
与此同时,南城的一处。
刨羊肉卷的人在后面拿着冷冻的羊肉刨,前面站着的两个身穿厨师服的人正在小声窃窃私语。
“小火炉?”其中一个个高一点的人先开口,斜着眼睛,不耐烦地问,“它老板什么来头?”
“听说是北城那位胡老板跟朋友合作开的。”另外一个小眼睛的厨子也开了口。
“姓胡?”
“古月胡,没错。”小眼睛厨子贼眉鼠眼的,行事也扭扭捏捏的,看起来一副谄媚的样子,“文经理认识什么北城姓胡的大姓吗?”
文书名嗤笑一声,看着他说:“北城人有名有姓的也就几个,那几个人不是在北城大院呆着,就是在军/区政/府里头当着官,谁官老爷不当千里迢迢来这破地开一餐馆?”
小眼睛厨子听他这么一说,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你真听说那申老爷子的寿宴说要给那家店办?”文书名关心的点还是这一个,申正义是离退休老干部,办他的寿宴无疑能帮店里拓展关系,就算来的没有什么大人物,但是能结识一二也都是人脉。这十拿九稳的事临到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火炉”给拿了,这感觉可不太舒服。
于是,他招招手,让小眼睛俯耳过来,对他说:“你先这样……”
而刚结束饭点营业高峰的小火炉,申正义和李洁也刚把想在小火炉办寿宴的想法跟程以时说了说。
“寿宴?”程以时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惊喜。
她想过可能等到小火炉名气上来之后,会有人过来包场办寿宴婚宴之类的。但是没有想过,这一刻来得这么早。这有一点超出她的预料。
申正义其实也不太想大办,觉得有些浪费钱,但是无奈拗不过他家那老小子,非要让他办,还非得要他把一些个以前老家的人也请来,让他们看看他们申家现如今的生活。
现在看程以时似乎是有疑惑,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讲,着重讲了一下为什么要在小火炉办的原因。
“我们家那老小子非要办,我也推辞不了,还非要去那家涮锅店办,我一想这怎么能成,就赶紧过来问问你程老板,你看我这寿宴你能接吗?”
李洁也点点头。
“下周六中午是吧?”程以时思索片刻,抬起头问他们。
“对。”申正义点点头。
“行。”程以时觉得这次寿宴也是个机会,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叔,到时候估计不能让你在大堂呆着了。”
“啊?”申正义晕了,不在大堂请客,难不成得去路边摆桌?他偏头看了看外边。
他的表情完完全全将他的担忧泄露了,看得程以时想笑。
李洁看着老伴这一幅不太聪明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没好气地提醒他:“人小程这店又不止一层,怎么地,你还想坐大马路边吃饭?”
申正义这才恍然大悟,冲着两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为了挽回面子,装作一副理中客的模样辩解道:“真要是坐外面,那还是挺别有一番风味的。”
“是。”李洁瞪他,“那可不就是有风的味道嘛!”
申正义:……
程以时被这老夫妻俩的对话给逗笑了,眉眼弯弯,端得那叫一个开心。
等夫妻俩给完寿宴的定金一走,程以时简单盘算了一下这次寿宴能赚到的钱,那心情可叫一个舒爽。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接到“超级大单”所带来的快乐又岂是一个“舒坦”二字可以解释的。
蒋彦辞和蒋行舟都发现了妈妈/老婆的这一愉快心情。
其中,蒋行舟表现得比较直接,径直问:“妈妈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因为妈妈接到了一笔大的订单。”程以时也毫不隐瞒地把这个原因给分享了出去。
蒋行舟还对“大订单”三个字有些一知半解,皱着鼻子自言自语地说:“大订单应该有多大啊?”
“反正很大。”程以时坐在沙发上,然后顺手把肉嘟嘟的儿子捞过来当一个抱枕抱着,“陪妈妈看电视。”
“…噢。”蒋行舟被好闻软软的妈妈抱住,那叫一个不反抗,老老实实地充当起来了抱枕,趴在她妈妈的怀里。
蒋彦辞垂眸,扫了一眼他儿子的姿势后,端着一盘洗净的梨在他们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小刀子,问她:“给你削一个梨?”
程以时是喜欢吃梨的,断没有梨都到了嘴边又拒绝的事,诺了一声点点头。
蒋行舟也抬起了小脑袋,对他说:“爸爸,我也要吃梨。”
“给。”蒋彦辞递给他一个囫囵的梨。
“爸爸,我也要削皮的梨。”
“等着。”
窗外,明月当空。
不知第二天又会是什么天气?
第43章
第二天, 南城下了一场大雨。噼里啪啦的大雨过后,雨过天晴。不过也正如俗话所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天以后, 南城的温度明显下降许多。
而在于春坊带来的气象站天气预测后, 这一点也得到了证实。
“苗技术员说,北方那边有些偏远的地今年下雪比以往还早,还说那个海上有什么气团影响,说前两天那场大雨就是这个气团带来的。说受那个气团影响,咱们南城今年估计得过个寒冬了。”于春坊说的苗技术员就是以前在家属院跟他们住对门的那一户。
说来也是有意思, 于春坊跟甄技术员离婚之后, 这个同样离异过的苗技术员不知从哪凑了上来,一门心思想要跟于春坊二婚。
程以时其实对这个苗技术员印象还可以, 之前在气象站帮忙写宣传稿的时候,她还采访过这个苗技术员。不过当时也没想过, 后者会跟老实本分的于春坊还能有联系。
只不过于春坊对苗技术员的示好却有些迟疑, 所以程以时也有眼力见地没提这一点, 只管跟她聊天气变化的事。
“确实冷, 昨天小火炉正式开业第二天, 来的人比试营业做活动那天人还多。”程以时对天气变冷这件事情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这个。
之前没下这场雨的时候没感觉, 但是下过这场雨后,感觉那叫一个深刻。小火炉的顾客中在附近工作的人简直把这里当成了食堂, 同事们结对地来。
而就算不是附近的客人, 一些远的客人也乐意折腾一趟过来吃一顿热乎乎又分量足的热锅子。这些人走的时候大多数人还要打包带走一些东西, 比如说蜜菊茶。
在天气逐渐变得萧瑟寒冷的时候, 在茶杯里倒上一壶热腾腾的蜜菊茶,再看几本书, 那生活得多惬意。
但是,随着天气变冷,这些菊花的鲜度也不太能维持了。所以,程以时便宣布蜜菊茶只卖到后天便不再供应了。
对此行为,客人们尤其是那些平时喜欢提着壶来带一壶蜜菊茶走的人,那叫一个欲哭无泪,纷纷诉说这道茶水千万别下菜单。
程以时实在是哭笑不得,但是天气变冷再喝降火的蜜菊茶实在不妥,又因为胡波替她从海岛又弄回来一批柠檬,所以便宣布了后天要上新品的预告。所以即使一些客人嘟嘟囔囔,但是听说了要上新的茶水这也没了意见。
于春坊在国营饭店工作,是没见过今天中午那个人多的场景的,这会儿听程以时说生意好,便把国营饭店那边的事情跟她说了说。
国营饭店是时代的产物,早在十年前,饭店里是挤满了拿钱又拿肉的客人。但是随着政策的改变,街边小摊生意的火爆,它的落寞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时代在变化。”程以时只说了这一句话。
于春坊对国营饭店的衰落其实并没有太多可惜的,她在那里工作,吃过那边的味道,确实是很一般。而像有本事的大厨师,早就辞了工作出去单干了。
两个人聊了这个话题,也又说回了之前的事。
“反正估计这一年是个冷冬,你提前做个准备。”于春坊跟她说。
“放心,春坊姐,大不了我让蒋彦辞给我和舟舟弄一个那个东北人用的那个热炕。”程以时说着,眼睛里还有一些跃跃欲试。
“行。”于春坊笑了笑。
…
蒋彦辞骑自行车来接程以时的时候,外面才下过一场雨,天气又冷了一些。
程以时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穿了一件风衣,现在坐在自行车后,呼啸的风往脸上吹,冻得他瑟瑟发抖,手不自觉地往暖和的地方伸去。
“…”蒋彦辞感受到腹部贴上来的那双手,蹬车的动作都迟顿了一些。
他心想,买汽车的事情必须要早日提上日程。
他蹬车慢了一些,最有直接感受的人一定是坐在自行车后方的程以时,因为车速慢下来,风就没那么大也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