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客人大多数是一两个人的散客,用不太到包间,见这些人占去了散客一大半的位置,当然着急。
小何除了接待楼上包间宴请的客人,还甚少见过这么一大群客人一起来吃饭的场景。拿菜单的手顿了一下,低头询问:“请问…你们是一起的吗?”
许贤作为代表点点头。
“这样吧,二楼包间大的那个还空着。贵客几位上楼吃饭怎么样?”他提议。
楚交梅还没去过楼上,当即点了点头。
于是在外面一群等待位置客人注目的眼神中,这群老乡会的成员乌央央地移步了二楼的包间。
同时,为表示抱歉,小何还代表小火炉给这群客人送了一壶“柠檬茶”。
陕省老乡会的成员,大多数都跟许贤一样开店做生意的,都是些大气的人,也不在意这一壶两壶东西,便要推辞了。
“不用…”
“用用用。”许贤急忙打了个岔子,没让这朋友把拒绝的话说出来,赶紧又跟小何确认了一下,“你们店里最近的柠檬茶每桌客人限购一壶是吗?”
小何点点头,这个限购的通知上一周就发了。主要还是因为柠檬茶的原料,柠檬缺少了,不太能供店里撑太久。
“对,我们现在每桌限购一壶。”
“那你们送我们一壶,我们再买一壶,这样应该不在限购的范围内吧?”许贤表情严肃地问他这个问题。
“…应该不在。”小何无奈点头。
“那行,我们要一壶柠檬茶。”许贤掷地有声地说。
有个朋友听了这段对话,还以为这个茶挺贵的,好奇地往菜单上看了一眼。
等看到那一壶柠檬茶的价格后,他产生了一些不解。
话说,老许两口子的茶室生意不是还挺好的,怎么对一壶这么便宜的茶还斤斤计较呢!!!
然后等到服务员把两壶柠檬茶端上来,每个人倒了一杯品尝了以后……
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其实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喝水,现在嘴巴特别干。”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饿,不喝点柠檬水我可能会晕倒。”
“那个…我们现在各自吃各自的,还来得及吗?”
众人为多喝一些柠檬水各出奇招,殊不知,这种情况只是一个开端。
等蒜香四溢的鱼锅上来了以后,桌上的人尝了一口之后几乎不说话了,只知道挥动手里的筷子,大快朵颐一番。
爽滑细腻的鱼肉,爽辣劲道的蒜香。鱼锅的配菜,五花八门,吃得人又过瘾又开心。
最后他们把好几份鱼锅一扫而光后,这些人还想带回家几份。
却被服务员残忍通知了一个事情:“中午的鱼锅已经全部卖光了!”想要吃只能等晚上。
众人:“……”
饭饭,饿饿!
因为店里是第一次大规模上鱼锅,程以时为了把控鱼锅的味道。基本上在后厨“指导”了一中午。
这会见客人都走了才出来问了一下中午鱼锅的营业情况。
木芳芳打了两下算盘,然后把算盘举起来,给她展示了一个数字。
程以时微微一笑。
“以时姐姐,中午有好多客人说鱼锅好吃,吃不够的。”刘念娣小脸粉扑扑的,头上也有点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这下小念娣就不用担心姐姐买你的鱼亏本了吧。”程以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刘念娣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嗯。”小声地说,这个肯定是对程以时的肯定,也是对她自己的肯定。
下午过半,胡波开着车来了。除了替林知年捎来一个问题以外,还给程以时带了一个大包裹以及一封信。
“林知年说他前一阵给蒋哥打电话没打通。让我替他问问你们,他问你们今年过年回北城还是留南城。要是回北城他也回去,要是回南城他得提前买车票。”
程以时蹲下去,刚准备去看包裹上的寄件人信息,就听到这个问题。很是无语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对胡波说:“你跟他说,让他别老黏着我们,好好去找个对象。”
好友被损,胡波开心地笑了笑。
笑完,他做了一个ok的动作,对她说:“放心,肯定一句话不落,全都跟他说。”
两个人聊天胡侃的时候,蒋彦辞举着一个红彤彤的冰糖葫芦进了后厨的储物间。
“蒋哥。”胡波正色了一些,挺直了腰板跟他打招呼。
蒋彦辞轻轻颔首,嗯了一声,非常自然地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程以时,然后随口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程以时蹲在地上,接过糖葫芦咬了一个,然后又把竹签又重新塞回他手里,替他说:“过来替林知年那小狗子带话的。”说话声音含糊不清的。
蒋彦辞模模糊糊地听懂了,也没问带的话是什么,就对胡波说:“让他在队里老老实实训练。”
“……”胡波表示他还能说什么呢,说不愧是两口子?
“嗯。”胡波点头。
就在这时,程以时看到了包裹上的寄件人名字,开心地叫了一声:“蒋彦辞,是妈妈寄的东西欸。”
蒋彦辞闻声,反应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妈妈是谁。
是他妈,孟女士。
程以时心里十分高兴,赶忙把手里那封来自孟女士的信也拆了。一通读了下来,最后开心地蹦了起来。
蒋彦辞:……
他有一些不妙的想法。
而果然。
事情不出他所料。
只听到程以时开心地说:“妈妈说,她最近可以休假,正好可以南下来这边看我们了。”
蒋彦辞:……
胡波见这架势,有一些没反应过来。据他所知,程以时是父母都不在的,所以这妈妈应该是蒋哥的妈妈吧。
不过,为什么蒋哥好像看起来…不太对劲呢?就好像似乎不是很高兴他妈妈的到来一样。
不对。
蒋哥怎么可能会不期待呢?肯定是他一时想叉了。
他想到这里,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程以时已经拆了那一包巨大的包裹,逐个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外汇商店的羊绒女大衣、兔毛围巾、百雀羚、羊毛短靴、手提包…”程以时每拿一样都会在身上稍微比划一下。
到最后东西拿完了,人也累得不行。喘气声不停,还不忘记跟蒋彦辞炫耀:“好像妈妈没有给你寄东西。”
蒋彦辞:“……”他还能说什么呢?!
胡波觉得他好像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摸了摸鼻子。
“过两天把车借我开一下。”蒋彦辞突然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借车,行啊。”胡波下意识地点头,然后才想起来问原因,“蒋哥,你借车干什么?”
蒋彦辞闻言,不冷不淡地说:“接…丈母娘。”
胡波:?
第70章
与此同时。
由北城开往南城的绿皮火车上, 卧铺车厢的孟鸳刚把随手带的粗布铺在卧铺上面,用手把粗布单子铺平,又随手拍了几下。
她对面的卧铺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同志, 带了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妇女同志见她随手铺在卧铺上的粗布单子上面还标着“军/区专卖”几个字, 又见孟鸳衣着干净, 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表情更温顺了一些,主动跟她打招呼。
“大姐,您这是南下去探亲吗?”妇女同志问她。
孟鸳年轻时就在文工团,走南闯北跟着训练, 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不少, 再加上平时保养得就不错。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跟三十六七一样,一点不显老。
听对面跟她大儿子年纪的同志向她叫大姐, 心里头也挺舒坦,笑着坐下, 对她说:“可别叫大姐, 我估计跟你母亲的年龄差不多, 叫婶子就行。我去南下探亲, 你呢?”
妇女同志听孟鸳说了她的年龄, 表情略显惊讶, 又看她脸上一点不显老,对比了一下自己, 三十多岁看起来跟四十多岁的一样, 眸中闪过一丝尴尬。
“婶子, 我带我妹妹去随军。”
孟鸳其实对这个答案不算是很意外。北城到南城的这趟车, 算是比较热门的一条线了。能买卧铺车厢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的。现如今军/人里面能去随军的,级别都不会太低。
“随军挺好的。”孟鸳也是做了一辈子军嫂, 个中体验也是,随军难受一些总比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强一些。男人在外当/兵,媳妇孩子在家里头不受磨搓,那还说得过去。
但要是在家里受了磨搓,只能说还不如去军/区随着。不论感情如何,好歹能少一箩筐的破事。
妇女同志点点头。
后面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孟鸳算是摸清了一些情况。
面前这个妇女同志叫毛招娣,是在北城隔壁一个小村庄的人。她要去投奔的人是她男人,目前在南城驻地部/队里面当兵。她带的小孩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男人最小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