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里面的钱,再加上老爷子留下来的钱,基本上能够维持酒厂半年的运营。”程以时把手中的一些存折票根全部扔了出去,叹了一口气靠在旁边人的身上。
蒋彦辞怕她摔倒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稍稍弯了一下,要把那些票证拿起来看了一眼。总体的字数还是一个非常大的字数的。
他知道程以时的一些顾虑,主动给出了他的一些看法:“如果跟他们合作一起酿果酒,推销市场如果能够接受的话,半年的运营也足够了。”
其实他说的话是没有错的酒厂能不能起死回生也就是这半年的时间。
程以时当然也清楚这件事情,现在又被他彻底点明,用突然觉得好像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无非就是如果酒厂能够生存会挣一点,如果不能够生存那可能就是会赔一点钱。
她的想法跟蒋彦辞的想法一模一样。
“半年的时间,如果果酒不能够问世,并且没有市场的话,那么南城小店酒厂也没有必要再维持下去。”蒋彦辞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继续说,“到时候无非就是赔一点钱。”
程以时本来还因为赔钱这件事情稍微难过了一点,但是现在看他这样衣服对于赔钱的事情很是平常心的模样,突然觉得她可能有时候忧虑过重了。
投资的一方都不怕他的资金收不回来,她又何必瞎着急呢!
“我觉得你说得对,既然你不担心赔钱,那我也不担心赔钱了。” 程以时越想越觉得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蒋彦辞被她跳脱的思想搞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睡觉,睡觉!”程以时想明白了事情,心中也是无事一身轻松,决定赶紧睡觉,把搂住他的人推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蒋彦辞看着杯子上的那种小山,摸了一下眉间,无奈摇头,然后伸手把房间的灯关上,在黑暗中找准被子,掀开进去。
黑暗中,一双烫热的手臂摸上程以时纤细的腰肢,惹得她低嗔一声:“蒋彦辞,你你干什么?”
“做了一个分析,总要收一点报酬吧。”蒋彦辞手上使劲儿,把人往身上按。
程以时反抗不行,干脆反客为主,主动翻身起来。然后,低头咬住男人的薄唇,慢慢地与他缠绵。
一夜,无眠。
次日,蒋彦辞早起出门去买早餐,把东西都搁在锅上热着,又给蒋行舟布置了上午的学习任务,这才出门去上班了。
程以时捏着酸痛的腰肢下楼,只看到蒋行舟懒懒散散地趴在沙发上,仰起小脑袋,沐浴着阳光。
“妈妈,你起床啦。”小家伙瞬间捕捉到程以时的身影,然后爬起来跟她打招呼。
虎头虎脑的小奶团子还是让人稍微心情愉悦一点的,也能让人暂时忘掉一个讨厌的人。
程以时打了个哈欠,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这才算是完成了跟他的“假期问候工作”。
果然亲完之后,小崽子乐乐呵呵的又蹦又跳,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起来更璀璨了。
用完早餐,程以时让蒋行舟上楼去加了一件黑色的大棉衣外套。外套里面塞了许多棉花,抱暖性非常高,只不过这样一件小大衣穿上,只能让原本看起来就圆滚滚的蒋行舟更加圆滚滚了。
不过,程以时不介意。小孩子圆滚滚的还是可爱一些的。
给他加了个棉衣外套,程以时也换上了一件长棉衣,跟蒋行舟一样的也是黑色,所以母子两个穿这个出去,乍一看不细致,就像大小一样的同一款。因此一大一小一出门,就在路上收获了一堆关注。
到了小火炉,木芳芳看到这样的两个人,径直问道:“老板,你跟小行舟穿的衣服好像啊!是专门去定做的吗?”
程以时摇头,解释了一下,“没有,都是在百货商场里买的,今年羊城还有沪市那边都时兴这个款,大人的小孩子的都差不多,看起来比较像!”
木芳芳一听,马上接了一句,等她发工资,一定也去买一件新衣服。
程以时上午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到店里这一趟纯粹是要把蒋行舟送过来。
蒋行舟人小,一个人在家里呆着还是不安全,索性就送到店里面,可以玩也可以出来透透气。
“妈妈去办事情,你在店里好好呆着,有问题找春生叔叔知道吗?”程以时低头跟他商量着,同时又往他的衣服口袋里塞了五块钱。
“知道!”蒋行舟酷酷地应了一声,然后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
程以时稍稍放心了些,把给他带的那个布袋提起来,出去找了春生帮忙看着,又跟他说了一些事情,就带着昨天的存折出门了。
银行前面,李奋发带着副厂长还有秘书等在了那里。
因为要把大额存款转到厂里的账户上,资金数目比较大,银行还特地在里面找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们呆着。
这也在程以时预料范围以内,昨天考虑清楚要投资,一早上起来就给李奋发打了电话。不出意外,今天还要签股权合同,而银行处理这种大额存款,怎么着也得忙活一会儿。
李奋发的确带着合同,合同条款跟他们之前过过的那一版没什么区别,那一版合同蒋彦辞也看过说过没什么问题,这一版跟之前那一版唯一的区别就是前面关于股份的划定。
因为程以时基本上给出的投资额比之前原投资商的初始资金还多一些,所以酒厂将之前的51%的股份增加到了52%,等于说是又送了1%给她。
这1%的股可能在现在看起来不多,但是假如后面酒厂生产转变,形势变好之后,就不是一点点了。
这一点,酒厂的管理层们清楚,程以时当然也清楚。
李奋发似乎也提前考虑到这个情况,在程以时提出问题之前就给出了解释:“程老板,没有投资,酒厂估计会破产倒闭,这个1%的股份都是经过集体投票的,大家都同意的。”
程以时沉思片刻,最终决定接受这1%的赠送股份。
不过在商言商,合同即便是之前蒋彦辞看过,也需要经过再次的验证,没过很长时间,胡波带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赶到银行,将合同从头到尾又过了一遍。
如此下来,确定了合同条款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程以时才提笔签名,按上手印。最后只用一上午,就完成了酒厂的股份转让。
签完合同之后,银行这边的手续还没办完。程以时没事做,不太愿意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蒋彦辞打了一个电话。
那头的南城办公室,蒋彦辞正皱着眉在看一份拆迁的文件,忽然电话机响了。
他放下文件,接起电话。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整个办公室的人只见这个在工作时不苟言笑的男人如冰山融化一般勾起嘴角,跟对方聊着。
或许是考虑到工作场合影响不好,蒋彦辞也没有占用电话太久时间,知道有人帮忙看过股份转让合同之后,只说了句“压力别太大,赔钱就赔钱”就挂了电话。
那头的程以时也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蓦然松了一口气,心情舒畅许多。
银行办完手续已经是中午偏下午的时间,胡波开着车来的,走的时候就把司机和车给她留下来了。车子路过百货商场门口,程以时转头想起来之前的那件事,特地让他在百货公司门口又停了一下。
而这一次,她总算看到了百货公司的“熟人”。
原来是她?!
第84章
在百货商场的隔壁, 支着一个做米线生意的小摊。
摊子特别简陋,上面的棚是麦秸杆堆的扎在一起的,中间是一个陈旧的长方桌, 摊子前面放着两个低矮的方桌和板凳。
一个面容憔悴的人, 正弯着腰用抹布擦桌, 动作很勤快。
另一桌的客人吃完米线,在桌上放上钱,把擦过嘴巴的纸一丢,起身就走。
那人见客人离开,急忙去看桌上的钱, 翻开一看, 里面一沓纸票数下来只有三毛钱。
百货商场隔壁这一条街,由于地理位置特殊, 百货商场带来的人流量也比较大,像一个小摊位的租金其实也是只多不少的。
就拿做米线的这一家来举例, 在别的地方可能就收五毛钱八毛钱的鸡丁米线, 在这里的定价起码要在八毛钱一块钱。
客人只给三毛钱, 当然是一笔赔本的生意。
忙碌在长方桌上的摊主给另外的客人冲完米线, 客人却说没地方坐。
摊主赶忙道歉, 着急着招呼客人, 准备回过头来催促一下后面的服务员赶紧收拾之前的桌面。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三毛钱”这一幕,也是有一些无话可说。这人在这里帮忙也帮不少天了, 这种收钱少钱的事情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也真是令人无语。
不过, 相比较于此刻去教育服务员, 摊主作为一个常年从事服务行业的人来说,当然知道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安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