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一定是误会了……”
陆青瑶一脸无奈,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颜焕的夫人,亦是国公府的穆二姑娘,近日都在我府中做客,颜夫人最是宽容大度,一向是最通情达理的,今日这般……”
“恐怕是几位嬷嬷冒犯了她,这才……”
这才被揍的。
江月的泼辣劲,京城的刁蛮贵女见了她,都要躲着走。
更何况是几个老婆子,想搜她的院子,没扔去喂狼,就算好的了
秦通判嘴角微抽。
该死的陆氏,一定是故意的。
穆江月冷眼看着秦通判,“你这江州通判是怎么当的,大半夜的私闯民宅,成何体统!还有你家这几个婆子,好端端的闯我园子,毁我花草,砸我瓷盏,还出言不逊,我不揍她们一顿都说不过去。”
“该打,自然该打……狠狠的打。”秦通判讪笑道。
几个婆子面色煞白,心里苦啊。
这陆园也是奇葩,诺达的园子,到处黑洞洞的,还四处放了菊花。
她们只不过是绊倒了几盆菊花,也没摔坏,怎的就成毁她花草了。
还有那些瓷器。
明明就是那几个丫鬟放在她们手里,自己没拿稳掉的。
居然也赖在她们头上。
欲哭无泪……
这下把她们卖了都还不清了 。
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被秦通判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秦通判立刻换了副嘴脸,上前拱手殷勤道:“原来是颜夫人啊,失敬失敬,在下眼拙,竟没能认出来,都是在下管教下人不力,毁坏的东西,在下必当照价赔偿……”
“只是颜夫人既在此处,想必颜大人也在,可否帮忙引荐引荐?”
“不在。”穆江月毫不客气道:“你以为我家夫君像你一样闲的,大半夜的闯人宅院,扰人清梦,他在京城忙着呢。”
秦通判脸色骤变,黑沉着脸。
再看到那些婆子摔坏的东西价目单后,脸更黑了,比锅底还黑。
他黑着脸带着手下离去。
婆子说没见到那院中有男子,半点男子痕迹也无。
他半信半疑。
走的时候,听见陆园隔壁的曹府一阵喧哗。
有人高呼抓刺客。
原本这种事他是不想管的,可那曹府住的是景王,他又是江州的官。
不得不管。
哪怕他也希望景王就此命丧黄泉。
刚准备上马车,就又驻足停了下来,嘱咐手下,去府衙里叫人。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崔知府带着衙差来了,两人一道同去了曹府。
敲开大门,来到景王面前。
崔知府上前拱手道:“下官来迟,让王爷受惊了。”
“王爷可有受伤,不知贼人现下在何处?我等立刻派人去捉拿。”秦通判抬眸,偷瞄了一眼景王。
景王裹着白色披风,沾着丝丝血迹。
里边胸膛处,衣裳破损,被鲜血浸染,看样子伤口挺深的。
这是……受伤了呀。
到底是谁那么生猛的?
倒也是个人才。
秦通判暗自佩服那刺客,心想那人要是这次侥幸逃脱,他一定会找到那人,让那人为他所用。
这样想着,他连忙低垂下头,掩去眼角眉梢的笑意。
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相公,救命……”
“相公,妾身没有刺杀景王,我是冤枉的……”
“冤枉啊……冤……”
喊了一半就没声音了。
秦通判身子瞬间石化了一般。
他愕然抬头,就见嘴上堵了布条的女人被侍卫押着过来,四肢被捆绑着,身子像虫一样扭动,她身旁的几个丫鬟亦是如此。
女子看着他,眼中神情哀怨,却又泛着光。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这……这不是他那失踪的爱妾文鸢,怎么会在这?
还成了刺客?
……
第219章 抓刺客
秦通判一脸懵逼。
既震惊又恐惧。
心里好似有千万匹马在奔腾。
景王该不会以为是他指使的吧?
“秦大人,这人你认识吧,还有什么话要说?”景王眼中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秦通判吞吞吐吐说了半晌,还是没说出不认识的话。
这文鸢招摇过市了好一阵,谁人不知她是秦家贵妾。
景王盯着他,崔知府也盯着他,所有的衙差和侍卫都手握刀柄盯着他。
十分警惕的盯着他。
秦通判能想象,只要他轻举妄动,恐怕很快就会有把利剑朝他刺来。
将他刺成筛子。
他不敢挪动半分,扑通跪了下去,“王爷,冤枉啊!下官是冤枉的,这女人虽然是下官的妾室,但都是丽妃送来的,只在我府中暂住,她的所作所为,下官并不知情。”
“就算给下官一百个狗胆,下官也做不出这种事的,王爷明鉴。”
没错,就是推给丽妃。
反正景王这小子也动不了丽妃,就连皇后都奈何不了丽妃。
文鸢惊诧的看着秦通判。
转而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心里怒骂:叛徒,墙头草,不得好死!
她才是最冤的那一个。
原本想着悄悄药倒门房,从陆园后门伺机偷偷溜出去的。
结果前门后门都守备森严,好些护卫守着,溜出去十分不易,只得另想法子。
然后就看到墙边靠了架梯子。
看方位,应该是隔壁马厩的位置,离后门近,逃出去也容易些。
她们顺梯而上,爬到墙头往下一瞧。
的确是马厩。
奇怪的是,马厩空空如也,没马,也没人。
静悄悄的。
她们又将梯子抬过来,顺梯而下,才刚落地,就见一只庞然大物扑了过来。
对着她们一通撕咬。
居然是狼……
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好些黑衣人,将她们打晕。
一醒来,就被人五花大板的绑了过来。
她和丫鬟的衣裳还莫名的变成了夜行衣,身旁一把带血的短刀。
莫名的成了刺客。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一身雪白,胸膛浸满血迹。
居然是景王!
似乎景王也认出了她……
她是丽妃的贴身宫女,亦是王家众多庶子所生的众多庶女中的一个。
她略懂医术,善调香用毒。
丽妃为此才召她入宫。
此刻的她,断了手筋,再也无法用毒了。
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只想尽快了结生命,以免受那些无尽的苦楚,更不愿连累留在京城的阿娘。
秦通判这会儿只想将自己摘干净,只要今晚能离开,他就有本事同丽妃和肃王解释清楚。
他们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手中握着肃王最大的把柄。
夫人和丽妃又是血亲,同气连枝,他有自信,他们绝不会为了个小庶女与他翻脸的。
最重要的,他相信这文鸢会为了她亲娘揽下所有罪。
“王爷,您一定要相信下官……您若是在江州生出个好歹来,下官也难辞其咎,下官又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秦通判跪趴在地,猛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岂料景王并未随他意,直接让崔知府将他带了下去,押监候审。
文鸢则被景王手下带走了。
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景王回了屋,脱下披风。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讪笑道:“时舒,你这用鸡血伪造的伤口还挺像的,该赏!”
“谢王爷!”时舒抿了抿唇,说来还得谢隔壁的小姑娘。
翌日清晨。
姜淼淼洗漱完出来吃早餐,便见气氛有些诡异,安静得出奇。
饭厅外的丫鬟全被遣到别处去了。
守着的全是穆家带来的丫鬟和侍卫,全在院中待着。
厅堂大门紧闭。
“喜儿,我想进去找娘亲。”她进去倒也没人阻拦。
进去一瞧,好家伙,厅堂坐满了人。
几乎全家都在,边吃早餐边说事。
景王来了。
就连许久不见的干爹和姨父都来了。
原本凝肃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大伙笑吟吟的看着她,“淼淼醒了呀,来,快吃点东西……”
“淼淼好厉害。”
“淼淼好聪慧。”
姜淼淼连忙窝进娘亲怀里,迷瞪瞪的看着大家。
一大清早的,热情来得有点突然,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她怎么就厉害了?
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难道说刚刚大家都是在聊她,还是关着门聊的。
莫非……
莫不是她让大哥吃虫子,让二哥喝鸡血的事被他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