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就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跟着,还有一个马夫,没见到有别的男子。”
“事不宜迟,去姜府救巧姐姐,她可怀着宝宝呢。”淼淼唤来啾啾,让它先去探探。
“要不还是先告诉宴公子?”喜儿心里有些不踏实。
别看小主子说话跟个大人似的,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怕她应付不来。
姜侍郎就是只千年老狐狸,狡猾着呢。
已经许久没交集了,这突然就要请小郡主和宴公子过去。
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论武力值,姜家人确实无人动得了小主子。
怕就怕他们使阴招。
淼淼摇头:“不可以,不能告诉二哥,他马上要科考了,不能打扰他,也不能让他分心,我们自己去吧。”
姜老太根本不在乎儿孙,她即便是病了死了,也不一定会良心发现。
更不可能是因为想念二哥了,所以才亲自接他们回去的。
一准是有什么阴谋。
二哥科考在即,不想有任何事打扰到他。
特别是姜家的事。
她如今是郡主了,身边又有流云和喜儿,还有一群武艺高超的暗卫。
哪怕姜家是龙潭虎穴,也没人动得了她。
淼淼仰着头,背着手,昂首阔步的往前去了。
很是嚣张的样子。
喜儿和流云相视一眼,一个连忙追上去,一个去安排马车。
……
姜府。
姜巧儿见过姜老太后。
有些坐立不安。
很明显她这位叔婆根本不待见她。
二叔姜云泽又是个笑面虎。
原本是想有多远躲多远的,没想到会在陆园门口碰见。
她认得二叔不奇怪,因为二叔和爹爹长得还挺像。
奇怪的是二叔居然认得她。
二叔离开江州进京赶考时,她至多也不过二三岁,两三岁的娃和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可二叔居然一眼就叫出了她名字。
就好像是特地等着她的。
她之所以应邀来见这母子俩,也是为着她那即将科考的夫君。
听说二叔是礼部侍郎。
礼部除了礼部尚书,就是二叔官最大。
而这春闱又是礼部主持。
所以她有些担心二叔会给夫君使绊子。
不想与之在此时交恶。
不想夫君被人指责,说他夫人不敬长辈,目无尊长。
在公婆身边的这几年,她学到了很多很多。
学会了审时度势,学会了暂时的忍耐。
但第一次来京城的她,有些不安。
哪怕是淼淼在信中同她描述过了京城的繁华。
亲眼所见,还是有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再到这姜府,看着府中亭台楼宇小桥流水,雕栏玉砌。
好一座清秀俊雅的宅子。
再想到老家曾经的小破屋,他们一家困苦的日子,还有爹爹被打瘸的腿。
她就难掩心中酸涩与悲愤。
二叔和叔婆凭什么?
凭什么要那般欺辱爹爹,凭什么欠债不还?
明明他们母子过得这样好,锦衣玉食,还有这样好的大宅子住。
却连一百两都不愿意还,还让人打了爹爹。
可恶!
欺人太甚了。
姜巧儿紧紧攥着袖中的手,掌心都快抠出血来了。
再想到她现在势单力薄,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当场爆发。
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好半晌后才平复了心情。
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姜大人,这宅子可真好,你们住了有十几年了吧?”
“嗯!许多年了。”
对待堂兄一家,姜云泽还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
他娘与大伯母素来不和,却没想到,阿娘稀里糊涂的就将还兄长的银钱给扣下了。
可阿娘即便有错,也是他亲娘。
他责备不了半句。
只能是有负兄长一家了。
哪怕是还了钱,这些年生的嫌隙与隔阂是抹消不掉的。
如今见到侄女。
有愧,有惊讶……
当然也想借她接回宴哥儿和淼淼。
能借此缓和一大家子的关系是最好的。
他打量着侄女。
特地找人画过他们夫妻二人的画像。
有些惊讶于她的气度。
完全看不出是乡下来的姑娘,倒是与京城的大家闺秀并无二致。
沉稳,落落大方。
大抵是孙家二老调教过了。
姜老太太的关注点与儿子不同,她对姜巧儿的衣饰比较感兴趣。
衣裳都是当下京城最时兴的款式,材质面料都是上乘的。
首饰也看着挺值钱的样子。
孙家竟然这般富裕吗?
看得出来,孙家待她这个儿媳很大方。
真是麻雀变凤凰了!
可这丫头在她面前坐了半晌,也没想过孝敬她一星半点。
真是不懂规矩。
再一想到是她那妯娌田氏的孙女。
还是十分来气。
想当年田氏是怎么挖苦她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百两银子就是田氏欠她的。
姜老太太有些嫌恶的看着姜巧儿:“你祖母身子如何了,还是一样走不了路?”
姜巧儿答非所问:“自从陆婶婶回了江州后,我家日子才好了许多,爹爹的腿也治好了,祖母的病也好了许多,我们全家都记着婶婶的恩,但同时也不会忘记阿爹的断腿之仇,我祖母好得很,就不劳你挂心了。”
不同于刚刚踏入姜家时的局促不安。
她此时心中只有对爹娘的心疼,还有对这母子的愤恨。
若是有那本事,她也想让二叔尝尝瘸腿的滋味。
姜老太太一张脸都绿了。
她也没想到那群下人下手没个轻重。
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儿子。
又看向姜巧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叔婆,你爹娘没教你规矩吗,从进门到现在,一口一个姜大人老太太,连人都不会喊了?”
姜老太本来就瞧不上姜巧儿,又见她揭了自己的遮羞布。
就更不高兴了。
姜巧儿语气平静,轻哼了一声:“自然是教过的,他们教我不能忘恩负义,教我做人要有良心,教我要信守承诺,欠债要还……”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姜云泽伪善的面具。
姜云泽脸黑如锅底。
打断了姜巧儿的话,吼道:“够了,都是些陈年往事,欠你爹的钱也早就还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何必这样难听,得理不饶人。”
姜巧儿被他吓了一跳,顿时冷静了下来。
民不与官斗。
此地不宜久留。
她起身行礼欲走:“二叔说的是,方才是我失言了,若无事侄女便告辞了,夫君还在家中等着我回去呢。”
姜云泽看了门口的婆子一眼。
几个小厮和婆子当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二叔这是做什么?”姜巧儿心中一紧,紧握着婢女的手。
二叔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打瘸了她爹的腿还不够,还要欺辱她?
身后的丫鬟婆子一脸懵,但还是立刻护在了主子面前。
青天白日的,这怎么走个亲戚还能遇到危险。
姜云泽端起茶饮了一口,温和笑道:“巧儿无需惊慌,姜府到底也是你娘家,你难得来一趟,住些日子再回去吧,正巧淼淼和宴哥儿也快回来了,你们好好叙叙旧,你一定十分想他们吧?”
“你夫君那儿我会派人去知会他的,无需担心。”
……
第439章 留宿姜府
马车停在姜府门口。
淼淼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等一个人。
从啾啾话中,她对府内发生的事已知道了个大概。
也知道了巧姐姐就在里边。
老太太生龙活虎的,根本没病。
在见到等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姜云泽时。
淼淼十分确定,这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估计她方才一出将军府就被盯上了。
就是算准了,将巧姐姐请过来,他们兄妹俩也会跟着过来。
太阴险,太无耻了!
以姜云泽对权势的渴望。
恐怕是见她被册封为郡主,有利可图,这才着急将她认回。
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淼淼小声嘀咕骂了一句,掀开帘子探头出去:“流云哥哥,你回去告诉二哥和外祖父外祖母,就说……说我准备在姜家住上几日,让他们不用来找我,也无需担心,过几日我就回去了。”
流云眉头抽了抽。
“郡主,您这好端端的跑姜家来了,还要留宿,恐怕没人相信您是自个留下的,说不定还没等到天黑,老将军就打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