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下起了白雨。
原本目瞪口呆,仰头看着鸟群的人,突然间就一个个的往地上吐口水。
“呸……什么东西?”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咒骂声。
还有阵阵恶臭传来。
“妈的,今日真是邪门了,哪来那么多鸟?”
“死鸟,别让老子逮到,否则一定拔了毛烤了吃。”
“晦气……”
“乌鸦……竟然是乌鸦……”
听到乌鸦,看到头上一只只盘旋而过的黑乌鸦。
士兵们慌了。
鸦群居然朝着他们拉屎。
这是倒倒了八辈子霉吧。
谁都知道乌啼兆凶,乌鸦集聚的地方必有人死,竟还在他们头上拉屎。
“大凶之兆啊……大凶……“”
话音未落,利刃就划破了那人的喉咙。
为首的反贼抹了一把脸上的鸟屎,一脸凶煞,指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对着大家道:“谁再敢给老子说这几个字,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空气瞬间凝滞了,鸦雀无声。
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犯嘀咕了。
都觉得不吉利。
这还没开始打,就自相残杀,不是个好兆头。
很大一部分人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摸着头上黏黏臭臭的东西。
心里已经开始犯怵了。
为首的反贼见状,心里也突突的,但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指着众人:“谁再敢给老子叽叽歪歪的,我就把这些鸟屎塞他嘴里。”
……
淼淼一家子就在不远处看热闹。
都觉得这乌鸦还挺神的,扰了军心,差点就让他们起内讧不说,还拖延了时间。
在大梁,乌鸦被视为不祥之物。
之所以有爱屋及乌一词,说的是人们原本厌恶屋顶上的乌鸦,只因为喜欢屋子的主人,才没有避讳它。
实际上是真的很不讨喜。
淼淼对自己的能力越来越自信了,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吹的更卖力了。
其它人都呆呆看着鸟屎雨。
啧啧!
空气都是鸟屎味的。
臭是臭了点,还挺给力的。
瞧着那些反贼撞门都不怎么卖力了,想必还是心有介怀。
姜子宴见状,突然有了启发:“娘,孩儿有个想法。”
“你说。”
“辰王想挟持穆老夫人和景王妃,那咱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抓了辰王妻妾和亲娘来,用她们要挟辰王手底下的人,这些人跟着辰王,身家性命都寄在他身上,自然不敢眼睁睁看着辰王妻妾和老娘去死,当然,我们也不是真让她们死,就是吓唬吓唬她们。”
姜子宴十分笃定,有了辰王的妻妾和辰妃娘娘在手,这些人哪怕不退兵,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拖上一阵子,足够干爹和辰王解决宫中之困。
若辰王败了,这些反贼围在这就没什么意义。
穆家就安全了。
秀秀正好带着人回来,听见姜子宴的话。
提醒道:“宴哥儿,你别忘了,辰王可巴不得休了他那王妃呢,又怎么会在意她死活。”
“辰王这人冷血无情,她母妃都进大理寺了,他都不为所动,还一心只想着篡位,抓她们来,真的有用吗?”陆青瑶看向儿子。
她也听过这事。
听说那王妃是皇后给辰王选的,他一直嫌弃,成婚几年都未有子嗣。
怕是巴不得她早死呢。
姜子宴却不这么认为:“辰王不是一向表里不一,他不在乎,不代表跟着他的这些人,知道他不在乎。”
“这种好,宴哥儿说的有道理,不管有没有用,抓来了才知道,我这就去将他妻妾和老娘抓来,你们等着。”秀秀给姜子宴投以赞许的目光。
这孩子,鬼主意就是多,琢磨起人心来,一套一套的。
陆青瑶从闺女怀中掏出令牌,递给了秀秀:“去吧,辰王他娘应该在大理寺,拿着淼淼的令牌去,看看能不能将人带出来。”
“至于辰王府,按理防守应该不严,若严,那极有可能是看守被掳走的朝臣家眷。”
“阿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第458章 箭在弦上
今日的皇宫。
硝烟弥漫,火药味十足。
辰王带着朝臣去了宣庆殿,上朝的地方。
装模作样的看着朝臣上奏。
“下官有本启奏,黄河在阳武、河阴、灵河等地多处决口,洪涝泛滥,冲毁屋舍田地。”
“下官有本奏,京畿入春后就开始闹旱荒,百姓肌馁,民不聊生。”
“下官有本奏,忻州、登州、蓟州等地连月来数次地动,庐舍大半倾颓,山崩地陷,伤亡惨重……”
“下官有本奏,商州大雪,百姓家畜多冻死……”
“下官也有本奏……”
“……”
崔琰不置一词,就看着他们表演。
这群老东西。
什么多处决口,实际是把这大半年来,所有黄河决口的地方凑凑,一并报了上来。
至于地动,当然也有,但夸大其词了。
若按他们口中所述,大梁都要山崩地陷了。
一群蠢货,为了逼皇上露面,什么都敢往上报。
这些奏章,以后都将成为他们的罪证。
崔琰让余公公收走了所有的奏章:“诸位的奏折本官已收到,届时会呈给皇上,待禀明皇上再行商议,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才哪到哪,文武百官哪里肯走。
不管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都想借此时机一探究竟。
因为近日宫中传出了不少小道消息。
有说皇上一直昏迷未醒,对外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太后和崔相把持朝政。
也有说皇后和太后挟天子以令百官,意图谋害皇上,扶持景王上位的。
所以辰王急了。
皇嗣遭残害,皇上没有露面。
辰妃谋害沈昭仪,纵火烧宫殿,皇上也没露面。
甚至就连这些事关民生的奏折呈上,皇上还是没有露面。
皇上,怕不是真的……
这大梁的天要变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心中忐忑。
左相先出来打头阵,朝着空空的金銮宝座一跪:“臣严甫,有紧急军情禀报,求见皇上。”
崔琰:“不知左相有什么紧急军情,是本官这个右相不能知晓的?”
“右相见谅,此事得当面禀明皇上。”严相挑眉看了一眼崔琰。
一改往日恭敬的态度,完全没把他放眼里。
在他眼里,崔琰已经是死人了。
宫外,辰王的兵马已经在宫门口候着。
宫里,除了皇上的近卫军,禁军大半都投靠了辰王。
在这里磨磨唧唧,也不过是为了把这戏做的逼真一些。
辰王趁机上演了了一场苦情戏,对着朝臣一脸无奈道:“父皇卧病在床许久,本王甚是担忧,日日跪在寝殿外求见父皇,却不得入,我们为人子女的去探望父皇,伺候父皇汤药,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却无端被人阻拦,你们说,这是何道理?”
严相附和道:“诸位有所不知,内子前些日子去般若寺礼佛,还曾见辰王殿下跪在那台阶上,走一步跪一步,为皇上祈福,真乃孝心感天,哪成想却连皇上一面都没见着,不由得人让怀疑,太后千方百计阻拦,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景王干呕了一下,都快吐了。
毫不客气的怼道:“严相莫不是年纪大了耳背,父皇不是让人传了旨,都说了身体微恙,正在调养,谁都不想见,与太后何干?”
严相一张老脸瞬间绿了,竟然说他耳背。
他就是看不惯景王这副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猖狂样。
皇子怎么了,辰王就谦逊有礼,礼贤下士。
比他更适合坐那个位置。
这要是让他做了皇帝,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他这个首辅还不得被他挤兑成啥样。
想想都不寒而栗。
群臣面面相觑。
早已习惯了景王的作风,虽然不怎么瞧得上景王,不过他在朝堂上怼天怼地的劲,特别是这会儿怼左相。
倒是怼到许多人的心坎里了。
要说太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是没有的。
太后向来是不管事,但一管就是大事。
储位这事吧,想来太后也是要管的。
大梁皇室的子子孙孙都不是她的血脉,将来她走了,难保穆家的荣光不会随她而去,所以她从这些皇子中选了一个做她侄女婿,心思不言而喻了。
皇上的儿子很多,可她当王妃的亲侄女就一个。
在储位之争中,太后想支持她侄女婿景王,也是情理之中。
算不上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