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陈林:“得多少鸟才能把你们整成这副德行?”
陈林:“……末将没数过。”
“回去洗干净了再来,记得把我家门口清理干净了。”穆云戟说完大笑出声,扬长而去。
留下一众叛军呆愣在那里,这就走了?
都还没说怎么发落他们。
叛军有些惶恐。
“头,这是赦免我们了?”
“是的吧……”
穆府内。
淼淼正在喝汤。
抬头就看到一身盔甲的男子出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干爹。”淼淼叫了一声。
随后噌的一下跳下凳子跑了过去。
真的是干爹。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黑了一些,壮了。
不对,应该是胖了,脸圆了一丢丢。
淼淼目光往下移,干爹的盔甲上都是斑驳血迹,浑身的杀伐之气还没散去。
看表情,应该是没有受伤。
还会冲着她笑。
说起来干爹回京城很隐秘,还是今日才露面的,她都是听啾啾说了才知道。
干爹这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就是打赢了,一切尘埃落定了吧。
当然,这些淼淼已经先一步知道了。
因为啾啾飞的比马儿还快。
穆云戟看着朝他跑来的小姑娘,差点没敢认,果真是女大十八变,高了不少,也瘦了,更好看了。
容貌也变了一些。
不过咋越看越眼熟呢。
穆云戟没有多想,他原本伸手想抱小家伙的,在看到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后。
不自觉的收回了手,改成摸头。
“阿戟,先回去换身衣裳再来吃饭,有什么话等会再说。”穆老夫人没有急着问宫里的情况。
他看儿子的神情,就知道答案了。
淼淼看干爹点了点头,还对着阿娘相视一笑,这才离开。
直到干爹都走了老远,阿娘脸上的笑容还在,眼神也不对。
就很温柔。
但和看她眼神里透出的温柔不一样。
就是冒着粉泡泡的温柔。
“阿娘,干爹和你们是一块回的京城?”淼淼看着阿娘。
“他是怎么回来的,混在商队里边吗?”
“嗯,一块回的。”陆青瑶回过神来,就看到闺女意味不明的冲着她傻笑。
往她嘴里塞了块馒头:“食不言寝不语,多吃饭,少说话。”
闺女太过聪慧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吃晚饭前,干爹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对着阿娘傻笑了一会,就同穆老夫人去屋里说话了。
淼淼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阿娘,像摄像头似的扫视二人。
她惊奇的发现。
干爹除了同穆老夫人和二哥说事,眼睛都是粘在阿娘身上的。
毫不掩饰,太明显了。
但阿娘似乎是在刻意躲着他。
若不是穆老夫人非要留饭,淼淼想去看看小舅母,阿娘估计就托辞带着他们兄妹溜了。
回家的路上,淼淼非要和二哥同骑一匹马。
方便唠嗑。
“二哥,你想让干爹做你后爹吗?”
姜子宴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瞪大了眼:“谁告诉你这些的?”
阿娘和干爹的别扭,旁观者清。
只是都当做没瞧见。
妹妹这个小吃货居然也发现了。
“我自己看出来的,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淼淼扭头看着他。
“这……这得看阿娘自己的意愿,我没意见。”
“嘿嘿,那就好。”
……
第467章 有仇报仇
皇上的薨逝的消息传出。
已经是第二日了。
满城皆白,全国举哀。
死得突然,并未留下任何遗诏。
皇帝丧礼过后,病恹恹的太子顺其自然继承皇位。
继位大典上,新皇双手接过传国御玺,正式受命于天,承袭皇位。
顺理成章,顺应天命。
无人敢质疑新皇玉玺的真假。
即便曾经见过御玺的老臣也分辨不出,毕竟没拿在手里仔细瞧过。
再者,谁也不会往造假的方向去想。
御玺宝印是太皇太后亲自拿出来的,若说这世上除了先帝,还有谁最熟悉这宝印。
非当今太皇太后莫属了。
谁还敢去质疑她手中御玺的真假。
先帝大概会死不瞑目。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思藏起的传国玉玺,有朝一日会变成不能示人的物件。
即便拿出来,也无人会信太后手中御玺是假的。
这就像是名牌衣服。
有身份地位的人,哪怕是穿一件普通白T恤,人人都会觉得价值不菲。
而普通人穿高定,拿再贵的包。
就会让人感觉是赝品,是假货。
试问太皇太后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侍,或者其它什么人拿出两枚相似的御玺。
文武百官会信谁?
真真假假,还不是掌权者说了算。
先帝泉下有知,一定会掀棺材板吧。
新帝上位第一件事,就是赏罚分明,该罚的罚,该赏的赏。
辰王弑君杀父,残害手足,勾结外贼里应外合,犯上作乱……
抄家,赐死。
种种罪名,罄竹难书。
令朝野震惊。
文武百官口诛笔伐,百姓争相唾骂。
从前夸得多好听,现在就骂得有多难听。
骂人的话,经由景王的口,一字不落的传入辰王耳中。
成王败寇,他认命了。
可曾经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的朝臣,却都活着,不止他们,他们的家眷,还有穆家那几个女人也还活着。
辰王只觉愤怒,恨那些背叛了他的人。
他这人没有什么软肋。
软肋这种东西,人一旦冷血无情到一定地步,就都没有了。
母妃不是,辰王府那些女人也不是。
若是有个孩子,或许孩子会是他的软肋,毕竟没有男子会不看重子嗣。
可他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也好,否则得跟他落得一样的下场。
辰王府一众女眷,多多少少都有被连累,有下大狱流放的,比如严相千金,她可是谋划者之一,一点都不无辜。
又比如辰王妃,全程都很配合,还帮忙寻到了被绑架的群臣家眷。
新皇赦免了她。
但和逆王牵扯颇深的严家,卢家等等,就没那么幸运了。
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国库又丰盈了。
周家幸免于难,因周牧将功折罪,凭一己之力救了全家,只褫夺了周家世袭的爵位。
不过新皇恢复了周牧的科举考试。
周大公子哭死,原本他可以躺平承袭爵位的,被父亲给败没了。
父亲忠心于辰王,却死于他剑下。
可笑。
他能怪谁去。
最气的还是陆婉,她心心念念想成为的侯夫人,全没了。
掌家权还被和离回家的大姑姐夺了去。
没了爵位,周家什么都不是,她夫君更是一文不值。
读书,经商,习武,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将来还得看小叔子的脸色。
小叔子一直记恨着她棒打鸳鸯,姜子衿被先皇罚了以后,周牧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娘家娘家回不去,日后见陆家人都得避着些走。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死死拽着掌家钥匙。
周大姑娘从她手中夺了过来:“弟妹,咱们周家没被抄家流放,全家老小都好好的站在这,你就知足吧,这还是托了三弟的福,如若不然,平日里与父亲交好的那些人家,不是进大理寺就是进了刑部大牢,再不然就是被砍头了,莫非你也想去?”
陆婉原本还想闹了一闹,至少掌家权不能丢。
但听了这话,只能偃旗息鼓。
认命了。
大理寺监牢,人满为患。
但关押辰王的地却很僻静。
辰王看着牢房外的人:“你知道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景王笑而不语。
辰王紧捏着栏杆,目眦欲裂的瞪着景王:“做兽人的滋味好受吗,当初就该让你死在江州。”
景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森冷:“果然是你。”
辰王仰头大笑。
“是我又如何,别人不知,难道你不知自己曾经有多卑贱,对人摇尾乞怜,人不人鬼不鬼,连大街上最腌臜的乞丐都不如,还想做皇帝,你配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死死捏住,透不过气来。
不就是一死,有何惧。
他闭上了双眼。
等死……
耳边却传来一道幽灵般的声音。
“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本王所受的,也要让你亲身体会,才不枉费我们手足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