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淼又被她娘抱着一阵狂亲,脸上有口水,也有她的泪水。
陆青瑶背过身去掀开衣服,准备先喂饱娃自己再吃。
她想女儿想的紧,从吃饭开始抱着就没撒手过。
小淼淼吃完奶,又喝了碗米汤。
那锅肉和汤都没她的份,娘亲说小婴儿不能吃。
小奶娃窝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娘亲的衣裳肉香肉香的。
让她的梦都是肉香肉香的。
梦见烧鸡、烤鸭、烤羊肉、大鹅......
流了一嘴的口水。
好想吃肉啊,什么时候才长牙呢。
姜淼淼睡着后,陆青瑶又去了柳玉娘家,安排好第二日的挖笋事宜,这才回家睡觉。
昨儿找了娃一夜,今夜搂着娃就睡得特别安心,特别香甜。
姜淼淼回到了娘亲的怀抱,闻着熟悉的气息,也睡得十分安稳。
“咚咚咚.......咚咚咚......”
翌日一早。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姜淼淼淼家的门便被敲响了。
敲得还挺急促的。
小奶娃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醒了,下意识的张嘴就嚎。
是谁这么讨厌啊,扰了别人的清梦。
她是有起床气的......
陆青瑶抱起女儿轻轻摇晃,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淼淼不哭,不哭,被吓到了是不是?”
抱着娃出屋。
姜子枫已经早早起来练拳了,他下过决心的,要变得更强,保护家人。
这会子已经去开门了。
姜子宴也随着大哥早早的起来了,这会在院中,一手拿着书,一手背在背后。
小小少年在院中踱步,之乎者也,摇头晃脑的吟诗诵赋。
让人心生敬意。
姜淼淼止了哭声。
大哥二哥都那么勤奋,她怎么还有脸哭呢。
“吱呀。”门开了 。
大伯母探头进来,看到都起来了,有些惊诧。
“弟妹,你们怎的都起那么早?”
她家巧儿和轩儿这会还在被窝里边呢。
“嫂嫂不也是起的很早。”陆青瑶无奈的笑了笑。
“嗐,不早了,你大哥都带着人上山挖笋去了。”
“这么早!”
大哥也太拼了吧,弄的陆青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柳玉娘忽的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弟妹,不得了,我刚一出门,就看到三郎她娘沉着脸挑了两桶粪往王婶婆家去了,你说会不会打起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陆青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了儿子一眼。
姜子宴依旧埋头看他的书,仿若未闻。
若是从前她一定把儿子叫过来训一顿,可遭了这些难后,她想法变了。
人还是不能一味的无脑的善良,特别是老二这样单薄的身体。
打又打不过,心思深点也没什坏处。
叫住柳玉娘,“嫂嫂,这种热闹咱还是别去凑了,没得让人记恨。”
“也对,一会往村口一坐就知道了,不过你说张婆子是如何知晓的?”
柳玉娘其实想问是不是她说的,但看她一脸吃惊样,应该不是她。
原本在打盹的姜淼淼,立刻惊醒了过来,转着骨碌的小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柳玉娘。
还能是谁?二哥呀!
没想到二哥随意说了一嘴,就是这种效果。
这祸水东引也是绝了。
陆青瑶讪讪一笑,“还需谁告诉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人牙子不是跟着王婶婆来过村里嘛,想来是被她瞧见了。”
“也对,张婆子可是把两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柳玉娘一脸的幸灾乐祸。
“活该!黑了心肝的王婶婆,活该受这样的报应,一大清早就被泼粪,恐怕这一阵子都要倒霉了......”
一年之运在于春,一天之运在于晨。
不论古人还是现代都十分忌讳这个,这张婆子是会挑时间的。
姜子宴就当没听见,郎朗的读书声越来越大。
姜子枫停了手上的动作,走过来呆呆的听着她娘和大伯母咬耳朵。
“嫂嫂,别管他人了,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你若无事便同我一起上镇上买牛车吧,买了也好给大哥他们送去。”
说话间陆青瑶已经给姜淼淼喂好了奶,收拾齐整。
今日可有的忙活呢......
王婶婆那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听得院里的咒骂声,心中悲愤欲裂。
几近昏死过去。
咬着后槽牙,“儿呀,去拿纸笔来,帮我给陶师爷传个信.......”
第54章 宠妾灭妻
天已大亮。
小村庄上空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一阵阵咒骂声从王婶婆家门口传来。
惹得三邻四舍的狗都狂吠不止。
临近年关,田里几乎没什么农事了,村里的妇孺大多在家扫尘做新衣,置办年货。
儿郎爷们不管有没有手艺的,听了冬笋能卖得好价钱的消息,一窝蜂都上山去了。
家里没了男人,小媳妇大姑娘们全都涌到了王婶婆家门口。
忍着恶臭也要一探究竟。
王家院里。
屋外,臭气熏天,骂声不停。
屋内,卧房里传来媳妇吴花儿和儿子的抽泣声。
老娘在一个劲的喊他名字。
铁柱抱着头蹲在院中,不敢进媳妇屋,也不敢进老娘屋,也不敢出门。
“哐当.......”
老娘的喊声停了,传来一阵阵摔碗砸东西的声音。
铁柱无奈推门走了进去。
一脚就踩在了她娘摔过来的碎瓷器上。
“娘啊,我们家东西是不要钱吗?你要这么摔。”
王婶婆看过郎中后病情稍微好了一些,这会子手上有劲,说话也利索了。
躺在床上怒目瞪着儿子,抄起枕头就朝他扔过去。
“不孝子,不摔东西你怎么舍得进来,你媳妇呢,死哪去了?”
铁柱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他娘。
怕挨揍。
他现在是夹在媳妇和老娘中间,两边都不是人。
媳妇心里还记恨着老娘,连老娘的屋都不肯进,更别说伺候她了。
他抿了抿唇,“娘,花儿她带娃呢,你也知道黑娃受了惊吓,从昨儿到现在都在发热不止,整日啼哭,花儿她......抽不开身......”
王婶婆听得是照顾孙子,面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她现在也不耐看到吴氏那张臭脸。
等着,等她好了,一定要让儿子休了她,重新娶个乖巧听话的。
撇了撇嘴,“花儿不是抽不开身,而是记恨我吧,黑娃丢了我比她还着急,这能怪我吗?要怪只能怪那黑了心肝的人牙子,和陆青瑶......”
“一定是陆青瑶告诉张婆子的,否则她怎么会来闹?”
门外的骂声依旧不停。
王婶婆听得脑壳疼,揉了揉眉心。
铁柱听得眉眼直抽,“娘,这关人陆嫂子何干?若不是她把黑娃送回来,您恐怕就见不到您的宝贝孙子了,明明是你.......”
“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王婶婆一巴掌拍在床铺上,怒道:“跪下!”
铁柱见他娘真的动怒了,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走到她身边跪了下去。
王婶婆是懂得怎么拿捏她儿子的。
一改方才的愠怒,伸手抚摸上儿子的头,满目温柔慈祥。
“起来吧!为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你这样,叫娘心寒啊......”
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你爹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的,若不是娘替人拉线保媒,给人做事,哪来的钱给你娶媳妇?哪来的钱盖青砖大瓦房?哪来的钱给黑娃买肉吃?”
“你怎么不明白为娘的苦心呢?”
铁柱听罢也有些动容。
“娘,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次您真的做错了.......还连累了咱黑娃......”
王婶婆见儿子这次有些油盐不进,立刻变了脸色。
“你当我愿意吗?还不是拿钱办事......别废话了,让你帮我给陶师爷传信,你传了没有?”
铁柱虽然从小没了爹,可是他娘来财快,送他念了几年私塾。
所以也识得几个字。
“娘,讨债的在门口,还泼了一门的粪,如何出得去?”
“该死的陆青瑶,一定是她撺掇的。”王婶婆恨得咬牙切齿。
她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人,替乡绅贵族拉过不少的媒。
这桃溪村何人不是端着敬着她。
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陆青瑶一来,害她丢了买卖不算,还成了全村的笑话。
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紧紧拉着儿子的手嘱咐道:“你去,去找陶师爷,让他帮帮你,给你在县衙找个差事......”
“我如今这样,恐怕一时半会怕是下不了床了,咱总不能坐吃山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