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本来以为还得经历一番保证，认错等等之类的事情，今日之事才能顺利度过，谁知道会突发这种情况。
倒是不用面对他们的怒火了。
姜酒只能这样自我心理安慰。
...
从那天开始，姜酒感觉她的世界一下就变得奇怪了起来，每天也没有需要她帮忙的事情了，听他们说空间裂隙关闭以后，六界恢复了以往的和平。
初代也没有再出现过，心魔也不知为何一直在沉寂，脑袋里一下变得十分安静。
虽然住在紫霞天宫，可姜酒最近都没怎么看见过纪尘。
偶尔遇到，纪尘也只是垂眸远远的看着她，就转身离开，不与她多说话。
其他人也是，基本很少出现在她面前。
若不是她足够敏锐，能够捕捉到他们偶尔一闪而过的身影，姜酒都怀疑他们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危机解除，天下太平，好像也不用她献祭什么了，天道也没再出现过。
“感觉.....像突然大结局了似的。”
姜酒摸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趴在床榻旁，只有小灵荧每天都在陪着她。
“主人，你很奇怪，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和平生活吗？”
小光点飘到姜酒面前，看着表情茫然的姜酒，语气很是不解。
“嗯....话是这样说没错....”
姜酒瘪瘪嘴，用双手把头埋了起来。
“可我总感觉现在身边的一切有种不真实感，像是.....像是在做梦一样。”
姜酒这样形容道。
“主人请放心，我熟知六界中所有的幻境，不可能让主人被蒙蔽双眼。”
小灵荧宽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姜酒叹了口气，呆呆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祥和宁静的天空，九重天上的云层比起下界看上去要纯净许多，光是盯着都仿佛能治愈心灵。
“那主人在想什么呢？”
小灵荧困惑地问道。
“没什么。”
姜酒也说不出来是何种滋味，她摇摇头，决定出去走一走。
走出紫霞天宫的转角，她正正好好就撞到了几位仙仆。
仙仆一见姜酒，就纷纷跪下行礼。
“见过青鸢仙子。”
姜酒挥手正想要叫他们起来，结果一道月白的身影刚好闯入姜酒的视线里，站在走廊的拐角处，隐约还能听见佛珠碰撞的声音。
“佛.....佛绛。”
姜酒面露喜色，刚刚开口呼唤他的名字，只见佛绛抬头淡淡的看向姜酒，旋即点头示意算是见过了的意思，脚步没多做停留，离开了那里。
连靠近姜酒，多说半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姜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之后才尴尬的垂下。
“算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她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他们这样的态度刚刚好，等她真献祭那天，也就不必那么伤心了。
就是忽然被这样对待，她还有点不适应。
“你们起来吧。”
姜酒才想起还在向她行礼的仙仆，嗓音中不由得带上了些歉意。
她不打算继续掩饰，干脆破罐子破摔，把真相都丢出来刚刚好，也不用为了谁的感情争来争去。
只能说她没有主动说她会献祭这件事，不算是违反了和天道的约定。
只是赤礼那么聪明，他肯定猜到什么了吧？
姜酒想着，心里忽然有些庆幸。
如果现在让他们彻底失望，等那一天真的到来，也许她就不用那么痛苦的想着分别之类的，反正只是.....要回家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75章 偶遇
“见过青鸢仙子。”
“仙子日安。”
姜酒在九重天上随便逛逛，就能听见一系列的问候，每个仙人见到她都恭恭敬敬行礼，就算是仙尊纪尘亲自降临，都没有这牌面。
“不必在意我。”
姜酒只不过是太过憋闷，才出来走走，没想到离开紫霞天宫以后，还是有很多人满眼星星的看着她。
这下真成六界idol了。
“不不不，仙子大义，孤身赴险，灭除天魔之患，我等怎可忽视仙子之功。”
“仙子如今在这就冲天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仙尊应许您战神之位。”
姜酒光是站在这里，就很快出现一群仙人围上来，在姜酒推辞的解释中，他们说的话反而越来越夸张。
让姜酒内心的小人惊恐的满地乱爬。
然而她表面上只能强装镇定，表现出淡然不在意的样子。
“诸位谬赞。”
姜酒谦逊有礼的说完，转身就想脚底抹油开溜，谁知这时纪尘却刚好降临，落在姜酒的对面。
“青鸢仙子若是想要战神之位，不妨同本尊说说。”
纪尘也是听到了那些仙人的讨论声，清冷出世的脸上带着认同之色，一袭尊贵的黑金衣袍上带着青翡玉佩，乍一看姜酒还以为是余子墨。
很少见到纪尘穿白色以外的衣服。
“不必，我不想要。”
姜酒现在见到纪尘的心情有点别扭，她知道纪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总有种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自闭感。
尤其是那一日在偏殿，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简直给姜酒留下了心理阴影。
“仙子立下大功，本尊还未安排奖赏，实在说不过去。”
“不若你主动开口讨要，也省的本尊麻烦。”
纪尘淡金色的双眸专注的注视着她，仿佛全世界都没办法入他的眼，却独独把她放进眼里。
但对话却很疏远，甚至不是师徒，而是仙尊和青鸢仙子。
从那天开始，姜酒不止一次在纪尘身上感受到这种奇异的割裂感。
就好像....
他还是很爱她，但不知为何却要克制自己。
“没什么，没什么想要的。”
姜酒挪开视线，不想和纪尘继续对视，倒不是心虚，就是不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众吃瓜的仙人们面面相觑，对眼前这一幕甚是不解。
传闻中仙尊和青鸢仙子是师徒，也是禁忌之恋，今日一见怎么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看起来....
这俩人好像不太熟。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由本尊决定了。”
纪尘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稍稍柔和下来，如同春日来临，冰雪初融。
“嗯，随你。”
姜酒终究是不适应面对这样的纪尘，最后只丢下这句话，选择匆匆离开。
留下一众仙人云里雾里。
难道？
仙尊和青鸢仙子吵架了？
...
姜酒不想回紫霞天宫，那里终究是纪尘的地盘，刚刚在别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要是回去刚好撞见纪尘那岂不是很尴尬？
她漫无目的的在九重天上飘荡，专挑人少的地方走，防止被围住。
一时间姜酒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只知道前方有个厚重古朴，稍稍带着血腥味的建筑，靠近还能听见痛苦的嚎叫。
姜酒脚步顿了顿，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九重天是光风霁月的神明所居住的地方，居然还会有这么阴暗的地方，感觉.....有点稀奇。
姜酒凑近看，才看清牌匾上正写着刑殿二字。
“哦...”
看清以后姜酒不由得感觉自己好蠢，这还用凑近看吗？只需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地方.....
她转身想要离开这里，谁知这时门恰好开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与其把我关进狱海，倒不如把我压上诛仙台。”
女声稍显稚嫩，姜酒脑海里瞬间闪过辰星娇小的身躯。
“若你想的话，也可以。”
男人说话的语气相当残忍，冷漠的不像是在对一个活物说话。
若不是音色悦耳动听到太过耳熟，姜酒都会怀疑她认错了人。
姜酒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看了过去，不出所料就是云水黎。
云水黎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姜酒，神情先是一愣，转而下意识看向被缚仙索捆住的辰星，似乎不太想让姜酒看见她。
“她要被关进狱海吗？”
姜酒问。
“.....”
云水黎可疑的沉默了，周身萦绕的纠结几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按照天条是的。”
不过最后云水黎还是没粉饰太平，只是搬出天条来防止姜酒说任何求情的话。
他担心姜酒这么善良，会为辰星求情。
“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辰星体型娇小，但就算被缚仙索捆着，也没有屈着身子，站的笔直，将目光投向姜酒。
“嗯。”
姜酒对辰星说不上什么感觉，不讨厌也不喜欢。
“镇星死了。”
辰星说道。
“我知道。”
姜酒去过七政神殿的废墟，听见过别人的议论声，听说是死在赤礼的雷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