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一下就慌了，害怕是自己伤了他的心，又急匆匆地补充道。
“我梦见我们曾经是师徒，您以前也是我的师尊....”
她说话间很小心翼翼，试图踮起脚来看一看纪尘的表情，脚下不稳，下一秒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整个人晃晃的栽倒在了纪尘的怀里，纪尘也是非常配合的将人抱了个满怀。
纪尘弯着腰，下巴垫在姜酒的肩膀上，姜酒艰难的踮起脚，靠在他的怀里，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揉碎了，被抱的死死的，没办法脱离。
“你记起了多少？”
他平日里冷淡的嗓音染上了情绪，微微颤抖的好像在说他现在有多开心。
气氛缓和，姜酒却是又沉默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道。
“嗯....我记得您教我练剑，您带我历练？”
姜酒绞尽脑汁的想古代修仙者的师徒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尽量模拟出比较日常的内容，至于那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她果然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她看不见纪尘的表情，却不知为何感觉纪尘不大对劲，尽管她这样说完，纪尘也依旧没有反应，抱着她的手臂力度都没有变。
等到洞穴里再次响起纪尘幽幽的嗓音时，姜酒无端的感觉后背凉凉的。
“我是怎么教你练剑的？”
此话一出，姜酒整个人都僵硬了，因为她没有这部分的记忆，是胡编乱造，现在叫她说个什么细节之类的，完全没办法想起来。
“额....嗯...就是记不太清了，啊哈哈。”
姜酒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然而她刚说完，洞穴里就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
黑暗中，姜酒的眼睛骤然瞪大，臀部传来细细麻麻的刺痛，明确的在告诉她，她又被打了屁股。
“你！”
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纪尘却是贴着她耳边，将声音全数灌进耳朵里。
“撒谎，坏孩子。”
五个字，姜酒顿时老实的宛如鹌鹑，半句话也不敢说。
说谎被发现了。
可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到底是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教过你剑法。”
姜酒心里升起的疑惑，不出两秒钟，就被纪尘用气定神闲地语气给了解释，一时间气氛尴尬的仿佛要凝固，姜酒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吧，你到底想起了什么？”
此时的纪尘就好像个从天上落到人间，从仙人变成鬼魅的妖，循循善诱的语气引导着姜酒说出实话。
姜酒吞吞吐吐，抓狂的想要逃离，可根本没有办法。
她后退，纪尘就会后退的更远，她心疼，她就会忍不住靠近。
纪尘逼近，她又想要逃离，她说谎根本躲不过纪尘敏锐的洞察力，可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这简直就是个死局。
真的非要她说出来吗？
姜酒脑子晕晕的。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告诉我，你真正想要躲开我的理由吗？”
纪尘简直像世界上最优秀的猎手，将猎物的逃跑范围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只能瑟瑟发抖的站在他的面前，再也无处可逃。
姜酒宛如一只被舔的湿漉漉的小白兔，只能把自己的脆弱都暴露出来，恳求纪尘手下留情。
当然，这不是一场血腥的狩猎，而是情感上的进攻和后退。
纪尘把每一步都计算的极好，进退有度，姜酒也只能傻乎乎的上钩。
耳边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撩的耳朵很痒，话到嘴边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毫无办法的姜酒只能破罐子破摔。
“我想起我对你霸王硬上弓的记忆了，实在没脸面对你。”
说完姜酒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第142章 反客为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纪尘能清晰地听见姜酒委屈到哭出来的声音，原本还气势压人，莫测如深的他一下就慌了神。
连忙松开可怜巴巴哭泣的姜酒，看向她的脸。
虽然这里的光线昏暗，但纪尘依旧能清楚的看到姜酒脸上的泪痕，红红的眼圈和鼻头，委屈的瘪着小嘴，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滑落，疯狂掉小珍珠，好像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冤屈。
纪尘一阵懊恼，也不顾得自己还在气愤姜酒躲着他的事，毫无底线的哄起了人家。
不停的给她擦着眼泪。
“我错了，别哭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疏远我。”
“我以后都不问了，别难过，是我的错。”
他的嗓音放软，甚至还有点手足无措。
姜酒瞳孔里倒映出现在纪尘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一点原来威压足以震慑天地的仙尊模样，好像只是个在哄心爱之人的普通男人。
她抿着唇，不想说话，心里带着几分气，就算纪尘哄她也不行。
纪尘知道自己玩脱了，惹得姜酒直接掀桌子。
她只要哭了，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一点点让姜酒开心起来。
“都是我的错，嗯？别哭了，我很心疼。”
纪尘的大手轻轻拂过姜酒的后脑，顺着乌黑的发丝向下，轻柔的不像话。
姜酒瘪瘪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她就是哭起来就停不下来的性格，就算别人再怎么哄她，她还是得哭够了才行，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要说话就会哭的更厉害。
她是个泪失禁体质，从前考的成绩差，妈妈训她，她就会一直哭，甚至哭到早上。
第二天顶着一双核桃眼去上学。
只不过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坚强，而现在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被他们拉出泥潭，情绪也逐渐回归正轨，性格也变得和从前一样。
被纪尘这样一吓，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纪尘就这样哄了很久，姜酒才勉强平复下去心情，抽抽嗒嗒的推开他，带着哭腔的说道。
“我就只是因为这么点原因，我觉得对你很抱歉，不好意思面对你，你干嘛一直逼着我，我又没做出什么。”
姜酒的话刚说完，纪尘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无奈。
“我很担心你离开我，我等待了你无数年，很久很久，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你为了世界愿意牺牲你自己，但我不愿意，我无法再接受你离开，我真等了你很久很久。”
“只要你想要离开我，我就不会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强行将你困在身边，所以以后不要再冷漠的对待我，你有脾气和不开心，都可以告诉我，甚至打我骂我，发泄出来，但唯独不能离开我，我承受不起。”
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姜酒却像是听了一场盛大的表白，原本还哭的不行，听的脸色越来越红，眼泪也忘记留了，呆呆的格外可爱。
直到纪尘说完，姜酒又变成了结结巴巴的小可怜。
“不，不是.....我没想听这个.....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周边都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张了张嘴，说的话却像没说一样。
“就是....你不生气吗？我对你霸王硬上弓？”
姜酒又小心翼翼地问。
纪尘看见姜酒终于不哭，也是松了口气，听到这个问题以后也是挑了挑眉，眼底染上戏谑，不过虽然很想逗弄一下姜酒，但又很害怕她再哭起来，只能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说道。
“你觉得，我如果生气，还会站在这里吗？还会求你原谅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吗？”
他其实嗓音是温润挂的，但因为平时说话的语气很冷，才会浑身都透着清冷的味道，现在这样轻轻和姜酒说话，简直温柔的不像话，没有人能拒绝。
“不....可是不是这样的。”
姜酒却好像没有接受这个说法，低下头表情有些失落，喃喃道。
“什么？”
纪尘不想让姜酒躲开他的视线，这样就没办法了解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干脆抬着人的下巴，强迫姜酒和他对视。
“你们说，我是拯救世间的神女，你们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报恩吗？”
姜酒有些茫然。
可能她总是在一些没所谓的事情上纠结，无论是报恩，还是替身的问题，现在就算确定了那个人的确就是她，只不过时间线不同，她也还是会纠结其他问题，只要她还没有看清事情的真相，她就会一直迟疑下去，这就是她的性格。
从小没有正向反馈，姜酒经常会陷进无止境的内耗中，就像现在这样。
“....怎么可能单纯是为了报恩，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性格？”
纪尘几乎都要被气笑了，万万没想到姜酒居然会怀揣着这种想法，简直要把人气死。
“....难道不是吗？”
姜酒瘪瘪嘴，有些被纪尘的表情吓到，声音也小了很多。
“当然不是！我早在你还没有成为神女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