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行简不一样。
同为男性,季星澜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另一个异性的攻击感和恶意。
他很厌恶他。
突如其来。
季星澜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摇摇头。
周行简扯扯嘴角,没说话。
视线越过他,自己的小妹妹还在后面杵着一动不动。
当鹌鹑呢。
刚刚那声哥叫得倒是响亮。
才答应的恋爱关系,转头就立刻在外人面前划清界限。
真有她的。
周行简冷笑,冲着温初禾道,“还不上车?等着我下去请你?”
男人生气了。
季星澜以为他误会他俩之间的关系,赶紧插孔解释,“我只是送一下初禾,小周总不要介意。”
还初禾,这么亲密?
是他能叫的吗?
周行简冷冷扫了他一眼,警告道:“管好你自己,做好你的全民偶像。”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他让他离温初禾远点。
话毕,温初禾已经上车,坐在副驾上。
她正想系上安全带,一道阴影覆上来。
伴随着雪松的气息,温初禾头皮发麻,车窗还没关,季星澜还没走,他要干什么。
两个人离得极近。
她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侧脸上,再稍微靠一点,就能碰到她的唇。
呼吸纠缠,心跳加速。
“啪嗒”一声。
是安全带被扣上。
他直起身体,靠回驾驶座。
女孩默默松了一口气。
白皙的手指捏紧了安全带的带子。
毫无预兆的,季星澜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是兄妹吗?
“谢谢小周总提醒,我会做好自己的。”季星澜应下,车窗升起之前,他的目光停留在温初禾身上。
女孩垂着眸,手指攥着安全带,一言不发。
她是在害怕吗?
季星澜想。
他忽然想起一个女孩。
很小一只,总是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各种颜色的公主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总是弯弯的。
会用甜糯糯的声音叫“哥哥哥哥”。
他总是想起那个女孩。
..
温初禾坐在车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倒不是因为周行简。
她跟季星澜本来就不熟,在这里认识他纯属意外,她只打算见了妈妈就走的。
显然,一旁被她忽视的男人很介意。
从家里开车到学校,他就一直压着一口气,在见到她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并肩出来时,他差点下车把她捉走。
强忍着没动身,只降下车窗,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与陌生男人划清界限。
谁知道她开口就是与自己划清界限。
哥哥是吧。
你就那么想搞背/德恋吗?
周行简握紧方向盘,一言不发地往前开。
联系不到她的时候,周行简有些心慌,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他拿着钥匙就去了车库。
在车上,第一次打开了手机,看到了她的位置,或者说,她手机在的位置,还在移动中,在朝着德望大学门口移动。
手机应该是带在身上的。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
周行简只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她身边有人不方便接。
什么人。
她去拍戏现场,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肯定有不少男狐狸精要想方设法勾引她。
周行简知道温初禾看男人十分看颜值。
万一真有长得不错的怎么办,她又没那么多防备心,碰到个有心机的,用点小手段想骗她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他知道她唯一爱的是他,但坏人还是很多。
他一想到,此时此刻,她或许在跟某个异性在一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难以忍受。
一边想着,车已经开到了大路上。
“以后不许再见他了。”死一样的寂静中,周行简忽然开口。
温初禾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想刚才在剧组休息室,妈妈答应季星澜送她的那一刻。
是有意的吗?
那她一定不知道她和周行简的事情。
温初禾想,还好她不知道。
周行简就在这个时候开的口。
他一直都是这样,霸道控制,要敢走她身边每一个出现的异性,哪怕是普通朋友关系。
季星澜跟她,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周行简都要赶走。
“为什么?”温初禾不理解,这不是爱。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周行简维持着最后一丝耐心,“以后不要相处了。”
“我不。”温初禾犟种劲头上来,就想跟周行简对着干。
为什么不能接触别的男人。
“我们恋爱了。”周行简说得冠冕堂皇,提起这个,温初禾倒是想起来,答应他恋爱的前提是不限制她交异性朋友。
她把原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
男人轻笑一声,不说话了。
温初禾心里发毛。
沉默不语的周行简,更可怕。
不久前才稳住的情绪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她是想要和平共处一段时间的,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开的。
开到别墅,停下。
温初禾先下车,进了电梯。
周行简紧随其后,两个人都不开口。
冷战也好,温初禾想,她今晚还不想和他一起睡呢。
冷战了几秒,在电梯的倒影里,温初禾看到自己的手腕被牵住,触感微凉,男人顺着手腕下滑,手指钻进指尖,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并肩,同样的并肩场景,他们是十指相扣的。
周行简攥紧手,没有开口。
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时不时刺进他心脏,久久不能停歇。
他不敢想,要是被娱乐记者看到,登上新闻,大概要被人夸一句“郎才女貌”。
尽管是谣言,是谣言也不行。
他要扼杀一起能将她和其他男人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
还偶像呢,基本的职业道德都遵守,他看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如非到了一定的极限,周行简不喜欢用些阴暗手段对付人,他等着他自生自灭。
十指连心,他们的心每天都联结在一起,谁又能比得过呢。
周行简强行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牵着女孩进了客厅。
一进来,她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家里的做饭阿姨不在。
她都忘了还在冷战,惊讶看他:“你做的?”
“自己从锅里长出来的。”周行简去了厨房。
他淡淡说出这一句时,有种莫名的幽默感,温初禾弯起唇角,笑了下。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他应该花了挺长时间做的。
就在她去剧组的这段时间。
一股暖流懒洋洋地爬上心房,温初禾的理智又离家出走,她坐下来,觉得周行简不发疯的时候还不错。
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她的五感被饭菜香味占据,没有空余去思索妈妈的用意,心情平静了下来。
男人坐在对面,陪她一起吃完饭。
他无数次想把她捉进屋亲密无间,亲或者做,眼神已经暗到不行,却还是被压了下来。
欲/望是个无底洞。
周行简要她心甘情愿,而不是挣扎着顺从。
跟季星澜这次,他放过去,只要她听话,没有下一次,都好说。
她现在戒备心太重了,周行简冷静下来发现这不是一件好事。
一连几天,没有做。
温初禾反倒不习惯了。
好反常的男人。
反常到,她以为换了个人。
每天晚上,他就纯抱着她睡觉,等她睡着,他就去浴室。
温初禾本以为上次碰到季星澜那件事要折腾好久,没想到却被他就此轻轻揭过,他没有发疯。
以前她外套上沾了点别的男人的香水味都要被丢掉,现在,她跟别的男人一起出门,竟然只是教育了她几句。
她也顶嘴了,他也没再提过。
难道他真的改性了?
还是发烧了?
把她当抱枕,温初禾在他怀里,渐渐,他呼吸平稳了下来,温初禾心里七上八下,万分纠结,一直睡不着。
最终,她抽出被他胳膊压住的手,抬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也没发烧啊。
温初禾仰头看他。
高挺的鼻梁,漂亮的唇珠,长长的眼睫,他仍然有摄人心魄的能力,睡颜安静,哪怕被人偷吻一下也不会醒似的。
如此静谧,温初禾静静地欣赏男人的美貌。
毫无保留的美貌,她抬手,轻轻点上他鼻尖。
顺着鼻骨摸了下。
挺且直。
她莫名想起某种久违的触感,身下一热。
仅仅是想了一下,她就敏/感得要命,想抬/腿/夹/住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