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禾亲昵地搂住妈妈的胳膊,头靠在她肩上,软软道:“要是你能天天陪着我就好了。”
女人笑了,她拥住女儿:“小宝是个大孩子了,妈妈不能天天陪在你身边。”
温初禾一直很想问她跟周叔叔为什么分手,她记得他们曾经大吵过一架,妈妈也没跟她提起过。
最后的分手是和平提出的。原本温初禾是想跟妈妈一起离开的,周才良说:“我和你妈分开跟你没关系,我没有女儿,早就把你当成了半个女儿,你妈妈经常出差,你继续在家里住着吧。”
周才良这些年待她不错,甚至一些酒席宴会都会带她去,跟别人说这是自己女儿,跟妈妈分手后还开玩笑说要不认作干女儿。
当然,住不住也是温初禾自己拿主意,她想要走,但在周行简的威胁下,她还是留下了。
她印象中,最初妈妈和周叔叔还是很相爱的。
妈妈为了她考虑,没有迅速领证,希望他们兄妹二人能够磨合一下,接受彼此。
为了让周行简认她这个妹妹,温初禾做了不少努力。
当周行简真的认了她这个妹妹后,他们忽然没再提结婚的事情了,甚至后来还分手了。
“妈妈,你跟周叔叔——”还是没忍住,温初禾视线定在妈妈手上的素圈戒指上,试探性地问出口。
那戒指,她记事起妈妈就一直戴着。
是她的亲生爸爸送的。
妈妈面前,她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爸爸去世后,妈妈很伤心,她负责给妈妈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很少有情绪外露,也很少闹脾气。她爱妈妈,不希望自己是妈妈的负担,有时候温初禾会想,那是真实的她吗?
女人忽然用戴戒指的手揉了下太阳穴,又侧头在她眉头吻了下,道:“快去睡吧。”
温初禾撒娇:“妈妈,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软磨硬泡下,妈妈终于答应了,她让温初禾先去,她蹦蹦跳跳地去了。
进入房间,她又陷入沉思。
毫无疑问,妈妈是美丽的,每天在剧组风吹日晒也没磨去她的出众的气质,她记得有一次她去剧组看妈妈时,一个演员没到,导演提议让她妈妈代替。
她温和美丽又识趣,到底因为什么跟周叔叔分手呢。
当年刚搬进周家的时候,她是一个带娃的单亲母亲,跟周家天壤之别地位悬殊,那时她只知道妈妈很爱周叔叔,周叔叔也很爱她。
关于妈妈,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谁没有秘密呢。
跟周行简的关系,也是秘密。
温听兰的视线跟随女儿的身影飘到卧室门口,她揉揉眉心,疲惫涌上心头。
忙碌,但是充实。
把女儿放在周家,她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周才良跟她说过的话历历在耳,如今,两个孩子关系融洽,跟亲兄妹没什么两样,父母分手不能影响到孩子。
但有些东西,说破了就回不到最初了。
第二天晚上妈妈离开北城,温初禾送她去机场。
妈妈走后,她又回了公寓待了会,直到周行简来接她。
送走妈妈,她的心情有些低落,洗完澡躺在床上,魂不守舍。
*
周行简在房间里等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到某人承诺的“一起睡”约定兑现。
他早就洗干净躺在床上,等着她主动过来。
她当然记得跟周行简的约定,但不愿动弹,希望他已经忘掉,讨厌周行简,明明知道妈妈离开她心情会不好,他还这样逼迫他。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他会给她发消息,催促她过去。
然而没有。
温初禾惴惴不安起来。
要她自己过去?
她才不要。
片刻后,她理所应当地钻进被窝,就当车上那番话不存在。
没安静几分钟,敲门声就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如恶魔的低语。
温初禾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外面有节奏的敲门声,吓得从床上弹跳下来,拉开门后把他扯进来,紧张地左右张望,确保没人发现。
她关上门,压低声音:“都说了不要敲那么大声。”
瞧着她一脸紧张生气的模样,周行简只觉得可爱,伸手摸了下她鼓起的小脸。
第二次上手时,温初禾躲开,朝里面走,她刚坐下,就开始扯谎:“我妈妈今天要过来跟我一起睡”
男人愣了下,坐在她身边,看穿谎言,笑了声,顺势躺在她腿上:“你骗鬼呢。”
她送她妈妈的时候,他一直在后面跟着。
“对,你就是鬼,男鬼。”温初禾推搡他,让他起来,然而男人恍若未闻地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称呼。
“来,亲男鬼一口。”
“你是不是有病。”
“对。”
温初禾:“……”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无论怎么捶打,他都坦然接受,甚至越骂他越爽,温初禾彻底认为他有病。
男人睁开眼睛,深邃瞳孔望不到底,多看一眼就要坠入,温初禾别开视线,不得不承认他好看得不可方物。
的确是天资绝色,要是不疯就更好了。
他喉结滚动,声线低哑,提醒她:“今晚一起睡,你说的。”
这死鬼,记性怎么这么好。
“那是因为你在车上威胁我。”温初禾非常没有底气地反驳。
“哦。”
温初禾心脏提到嗓子眼。
果然,他下一句。
“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威胁你,不一起睡,我就出去公开我们的关系。”
这威胁,屡试不爽。
偏偏温初禾还就吃这一套,她不想公开惹没必要的麻烦,然而周行简每天都想昭告天下。
要不是她压着,路边的狗都知道他和她单方面在一起了。
“你不能这样。”温初禾试图唤醒他不知有没有残存的理智,“你爸爸说我是干女儿。”
“你忘了吗,妹妹。我们第一次时,你是怎么说的。”周行简一提到“妹妹”两个字,温初禾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第一次。
温初禾记忆里,那是周行简还在致力于伪装高岭之花,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矜贵高不可攀看不起任何人的模样。
温初禾致力于把他拉下神坛。
第一次的时候,温听兰和周才良已经公布分手,周才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在分手的晚餐上说要认温初禾做干女儿。
当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故意在床上叫他哥哥,提醒大人在外面,认为他会害羞。
现在想来,那变成了情趣的增强剂。
他的疯,早就有了苗头,当她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不可挽回了。
第一次,的确是她勾引他坠落的。
现在成了扎向她自己的回旋镖,温初禾气死了。
她选择装死:“明天有早八,我今晚要早点睡。”
每次跟他一起,都要折腾到很晚。
“你想什么呢。”男人眸中微暗,声音染上哑意,慵懒一笑,“你想做,也不是不行。”
“我不想。”温初禾继续推他从她腿上起来。
男人不知想到什么,手指玩着他的发丝,忽然道:“你今天还没亲我。”
第3章 装不熟
温初禾刚到北城大学上大一时,就知道周行简堪称北城大学的风云人物。
几乎没人不认识他。
刚入学时,她不想进入公众视野,就在家里跟周行简说好,在学校装作不认识。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算正常,大一的暑假,戳破那层窗户纸后,周行简就跟疯了一样,在学校也到处找机会跟她在一块儿。
温初禾继续说装不熟,周行简这次不认账了。
他恨不得天天跟温初禾黏在一起,看到她身边的异性眼睛都冒火,怎么可能愿意跟她继续装不熟。
她苦口婆心,全方面阐述,周行简只听出了她不愿意在学校跟他亲近的意思。
最终,他答应了,但提出了要求。
其中一条就是每天至少亲他三次。
温初禾答应了。
然记性不太好,总是选择性遗忘。
周行简却一次也没忘。
再帅的脸亲多了也会疲倦,温初禾后来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亲他,蜻蜓点水那种。
然而每次周行简都说她亲得不投入,要她重新亲,必须伸舌头的那种。
温初禾一如既往地敷衍完成任务,垂首在他唇上啄了两下。
“好了。”温初禾淡然坐直身体。
男人显然很不受用,舔了下唇,他静静说:“技术不到位,次数也不到位。”
“今天早上有一次,所以只剩两次。”温初禾有理有据。
早上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按着来了一场法式深吻,直接把她弄清醒了。
“早上不算。”
“为什么。”门外有人走动,温初禾竖起耳朵压低声音。